“小师父东西已经送到您手里，我们也算是没辜负老大的托付。”
“我们这就走了，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再见面了。”
“珍重。”
道了一句珍重，老凯大哥、林大姐两口子当天便离开了龙门村。
看着小七的遗骨，我心里头也是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味杂陈。
憋宝人遭了报应，注定断子绝孙。
王铁成不信命愣是生了七个孩子，结果就像是他说的那样，生的越多也不过是徒增业障。
让自己一次次失望，更是害了那些无辜孩子。
他不算一个好父亲，可从某些角度来说。
却又是一个好父亲。
至少在最后时刻，王铁成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我没想过去打听王铁成现在的处境。
或者说不是不想，是不能。
永远将这笔交易埋在心底，对王铁成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保护。
“小七你放心，以后我来照顾你。”
想要超度小七，送它下阴司重入轮回。
我暂时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时间。
龙骨到手，距离一年期限迫在眉睫，我必须马上动身赶回省城，将龙骨和白灵素妖灵交给殷森。
我特地多留了一天，晚上开了法坛，将小七请入白龙庙。
和冯琪一样，暂时做了护庙童子。
此后白龙庙的香火，小七也能享受一份。
有了这份香火愿力加持，日后即便始终没办法超度，小七兴许还能得个鬼仙。
拜托灰老太太替我照看着白龙庙，又跟我妈打了招呼。
我连夜带着龙骨和白灵素的妖灵，踏上了开往省城的列车。
等我赶到省城医学院，已经是第三天早上的事儿了。
刚出车站我就给殷森打了电话。
素来古井无波的殷森，在电话里得知我成功把龙骨带了回来，也是极其罕见大为惊叹的赞许了我一句。
甚至我刚到校门口，大老远就看到了殷森站在哪儿等我。
“还劳烦殷教授亲自来校门口等我，这次还真是受宠若惊。”
“少废话，东西呢。”
殷森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喜欢开玩笑、更不喜欢被别人开玩笑。
我将在怀里搂了两天一宿没敢松手片刻的龙骨、白灵素妖灵交给了殷森。
殷森轻轻抚摸着龙骨，又看了看白灵素在香火愿力加持下，恢复了不少元气的妖灵。
阴翳的脸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狂热。
科研狂人的那种狂热。
“龙骨、蛟蛇妖灵，没准这世间还真能在出一条真龙。”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躬身抱拳，恭恭敬敬朝着殷森拜了三拜。
“这次能拿到龙骨，多亏殷教授您安排。”
“没有黄天成那单生意我不会结识常天莽，也不会从老廖口中得知小天池、禹王水道。”
其实殷森不单单安排了黄天成这一单生意，他给我的那个电话。
原本就是常天莽的。
按殷森的话来说，我要是直接打电话联系常天莽，表明身份来意。
常天莽也会帮我，只不过到时候需要浪费殷森的一个人情。
而到最后，这笔债也得我来还。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要带着龙骨、白蛇妖灵去一趟十万大山。”
“另外事先言明，以龙骨重塑法身，我不确保百分百成功。”
“要是失败，你小子敢跟我耍混，我保证送你去和白蛇团聚。”
殷森的口吻半点不是开玩笑，至于他要带着龙骨和白灵素妖灵去十万大山。
我也能理解。
华夏大地上有很多神秘莫测的地方，长白天池、神农架、昆仑、五岳。
十万大山也是其中之一。
至于为什么非要去十万大山，殷森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也没敢追问。
生怕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在甩手不管。
到时候不仅我这一趟北上取龙骨白费，白灵素也彻底危险了。
“殷教授，有劳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给我抓紧时间挣钱还债。”
殷森还是一如既往的实际，说完就直接扔给了我一大堆这段时间替我接下的生意。
“牛排店也替我照看着……算了，你那手艺别砸了我招牌。”
“这些生意做完，有空去搬搬砖、卖卖苦力，等回来我起码要见到这个数字。”
看着殷森晃了一下的三根手指头，我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顿感压力山大。
三百万。
这特么还真是够看得起我，不过谁让人家是债主呢。
我也只能陪着笑，拍着胸脯立了军令状。
好在我办了一年休学，北上取龙骨、修庙塑金身以香火愿力温养白灵素妖灵这两件事。
算是有惊无险，提前完成。
算算一年的休学时间，还有近一个月。
殷森又给我安排了那么多单子，抓点紧，大不了不眠不休，三百万倒也应该能凑够。
目送殷森带着龙骨、白灵素妖灵驱车离开后，我想了想，没有先去算命馆。
而是先联系了孙祖耀和王城。
这大半年以来，为了白灵素的事，我几乎是没怎么安稳休息过。
眼下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到了，能松口气了。
就想要叫上孙祖耀、王城去好好喝一顿。
王城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提示没人接听。
我索性直接拨了孙祖耀的电话。
这次电话刚拨过去，立马就被接了起来。
“许仙你回来了？”
电话那头孙祖耀的声音透着欣喜、更透着激动。
“我也刚到。”
“你的事办完了？”
“算是完了吧，对了老王呢？咋电话也不接，我正想叫你们去老地方好好喝一顿呢。”
“甭提了，老王那孙贼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刚交了个女朋友，那简直了美得跟网红一样。”
“那孙贼估计正给女神献殷勤呢，等会我去叫他，完事我两一块过去。”
虽然嘴上在贬损，不过孙祖耀字里行间，还是透着一股真心替王城开心的味道。
好兄弟能脱单，我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只是不知为何，我老感觉有点不大对味儿。
不过我也没多想，只是说我先去老地方定位子。
跑到之前常去的那家饭馆，定了桌子、点好了酒菜。
等了没多大一会功夫，孙祖耀和王城就骂骂咧咧、互相调侃着进来了。
然而就在王城走到我近前，拍着我肩头跟我打招呼的时候。
我却眉头一皱。
因为我从他身上竟然嗅到了一股尸臭味儿。
很淡，还被一种特殊香料的味道给掩盖着。
可我还是闻到了。
大二这学期，我们是要接触解剖课，可解剖用的大体老师，都是用福尔马林浸泡。
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尸臭味，更不会有那种特殊香料的味道。
那种香料的味道，很像师父以前给人操办白事，撒到长明灯里，用来压制尸臭、延缓尸体腐败的药粉味道。
“我去许仙你发啥愣呢？”
“不就大半年没见，兄弟都不认识了？”
“还是哥们变得太帅，你认不出来了？”
说这话时候，王城还很臭美的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块小镜子照了照，又抬手撩了一下刘海。
我这才注意到，这近一年没见，王城的确变了很多。
不是性格变了，是样貌变了。
以前满是痘印的皮肤变好了，不敢说嫩的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可比之前那绝对是一个天一个地。
“许仙你甭搭理这孙贼，自从认识了刘菲菲，这孙贼竟然特么开始学着化妆了！”
“就他现在书桌上那些化妆品、护肤品比我女朋友还多，我女朋友隔三差五还得跟这孙贼请教请教。”
“也不怕在这么下去，变成娘炮。”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菲说了爱美不是女人的专属。”
孙祖耀、王城在互相调侃，我却是听得心头里越来越赶紧不对劲。
爱美的确不是女人的专属。
如果王城只是化妆，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他身上那股尸臭味。
直觉告诉我，王城新交的女朋友刘菲菲，绝对不是普通人。
“你丫的就是嫉妒，反正自从跟着菲菲学护肤之后，我这老帮菜，也算是重回十八岁了。”
“老王，你怎么没带女朋友一块来，正好给兄弟认识认识嫂子。”
我开口打断了王城和孙祖耀的互相调侃，试探着问了一句。
谁曾想我刚问完，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许久未曾联系的牛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