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带上瓶子,陪着黄天成去幼儿园找了常天莽。
常天莽和往常一样,化身成为两个保安,在门口值班。
见到我和黄天成,他也没着急追问魏小明的事,只是让我两先去一旁等着。
等他忙完保安的工作。
有求于人,我两也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在一旁耐心等着。
送完最后几个小朋友,常天莽这才招呼我和黄天成到保安室。
坐下后,我把那个瓷瓶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常天莽是已经化蛟成功的大妖,其道行之高,不是常人能够想象。
他只是眯眼看了一眼,立马就认出了瓷瓶里的玄机。
“造梦符、遮天符?你这是给魏小明编造了一出美梦。”
“你可知这般做,万一等到阳寿耗尽,魏小明不愿意接受现实,便彻底断绝了往生之路,而你便不是积德,而是造孽。”
“美梦的确不容易让人醒来,可时间也是治疗伤势的最佳良药。”
“我已经和魏小明提前说清楚了,至少现在她的怨念、执念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我们有更多的时间让她醒悟。”
常天莽没有在说什么,而是伸手拿起瓷瓶反复看了一圈。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以须弥度鬼,这办法虽然弊大于利,可对于魏小明来说却也是唯一办法。”
“你这后辈倒是有些慧根,这瓷瓶便交给我吧,我会给她安排个去处。”
常天莽愿意接手剩下的事,对我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
否则我也正愁魏小明这事后续该如何处理。
“老前辈魏小明的事算是暂告一段落,那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否还作数?”
“放心我常天莽说一不二,你们只管回去遣散那些兵马,谁若是敢寻仇造次,我自会现身。”
得了常天莽这句承诺,最激动的自然要属黄天成了。
我和黄天成也不再废话,起身朝常天莽抱了抱拳表示感谢,随后便转身离开。
当天我们便从鹤城快马加鞭折返回了西岗油田。
得知我们回来,张彤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许道长、黄主任事情办成了吗?”
“放心张小姐,事情成了。”
“等遣散印堂兵马,你哥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话,张彤险些没激动的掉下来眼泪。
“黄主任这事宜早不宜迟,你下去准备下,今晚咱就开始动手。”
傍晚时候,黄天成安排了几个小货车。
一整车一整车的香烛祭品往院子里头拉。
足足堆满了半个院子才算作罢。
准备那么多香烛祭品,自然全都是烧给他家堂口里那二十六路兵马的。
虽然要遣散堂口兵马,可也得讲究个先礼后兵不是。
若是那二十六路兵马收了这些香烛祭品,愿意好聚好散、不动干戈自然最好。
若是不愿意,那也没办法,只能来硬的。
反正常天莽已经答应帮忙镇场子,后顾之忧已免。
张彤本来想要留下来搭把手,被我给拒绝了。
今晚黄天成家阴堂里供奉的二十六路兵马齐聚。
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群魔乱舞。
到时候黄天成家院子里,肯定是怨气、邪气冲天。
普通人待在这,很容易被冲体。
为了以防万一,我在黄天成家院子四周提前布置好了雷池法阵,只留了一个缺口让那二十六路兵马前来。
院子西南角,用草木灰洒了一个大大的灰圈。
做完这些,我见时辰差不多了。
便侧头看着黄天成说:“黄主任,你只管烧纸烧香,告诉那二十六人马,今夜要遣散堂口。”
“剩下的交给我。”
黄天成一脸紧张,不过还是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走到哪灰圈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后,便开始烧香烧纸。
整整几车的香烛纸钱,烧起来那叫一个火光冲天。
把整个院子照亮了不少,就连周围的温度都迅速攀升起来。
担心香烛纸钱太多烧不干净,黄天成还特地准备了汽油。
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本就极其容易点燃的香烛纸钱,还泼了汽油。
却怎么也烧不干净。
大火一直不熄,眼瞅着那些香烛纸钱,简直比炼铁厂里的精钢还要熬火耐烧。
我也是不由眉头皱了一下。
黄天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一脑门冷汗的转头看向了我。
“许师傅,这……这些香烛纸钱怎么烧不干净?”
“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呗。”
我话音刚落,突然呼的一声,一股狂风猛地掀起。
焚烧香烛纸钱的大火,被狂风一卷,火舌呼一下就朝黄天成扑了过去。
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拽着黄天成迅速朝后退了好几米。
即便这样,黄天成的头发、眉毛还是被火燎了一大片,又被烟呛的泪眼婆娑、咳嗽个不停。
突然掀起的狂风还在持续呼啸,席卷着火焰呼呼作响,像是无数恶鬼在里头嘶吼咆哮。
被席卷的火焰,一窜比房顶还要高,狰狞的像是毒蛇。
火光映照下,黄天成脸上全是惊恐不安。
我没有任何迟疑,反手抽出七星剑,脚下罡步一起。
“�0�6此铁非凡铁、此剑非凡剑,七星震诸天,荡尽世间邪!”
“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七星剑猛地爆发出一阵赤黄色光芒,我脚下罡步重重一踏。
一剑便朝着那狂风席卷下的一片火舌怒斩而下。
剑罡带着劲风,硬生生将火舌从中间斩开,地面上也被剑罡斩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剑痕。
斩开迎面扑来的火舌后,我也不气,反手从提早准备好的水管,直接拧开开关。
朝着那还在熊熊燃烧,却怎么也稍不赶紧的香烛纸钱浇了上去。
“既然不肯领受,那就别浪费。”
高压水枪下,火焰很快便被浇灭,那些香烛纸钱、纸人纸马啥的淋了个透。
与此同时。
呼一下,一股阴风从外头呼啸而来,直接顶开了黄天成家的院门,冲进了院子。
阴风呼啸进院子的同时,整个院子里顿时被一片灰黑色的浓雾笼罩了起来。
几盏原本足以照亮整个院子的庭院灯,滋啦啦闪烁不停,最后干脆砰一声炸裂了开来。
四周顿时成了一片昏暗,伸手难见五指。
黄天成紧紧靠在我身边,瑟瑟发抖个不停。
“许师傅,这……这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那二十六路兵马来了,这是要摆开阵势跟咱们干一场。”
我话音刚落,笼罩住整个院子的黑雾中,便响起了声音。
怒吼的、咆哮的、质问的,还有唉声叹息的。
飘飘忽忽的声音,格外嘈杂,就仿佛黑雾里头飘着一群看不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