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上面的生意我会处理好。”
我拿起两页A4纸大概看了一下,一共三笔生意。
还真全都是北上需要经过的城市、地方。
有那么一秒钟我都怀疑,是不是这孙子早知道我这几天就要准备北上,所以特地去接了这些生意。
三单生意具体需要处理些什么,上面都没详细介绍。
只是说有一户人家是家里头女儿最近遇上了邪乎事,请了许多人也没看好。
另外两家人,有一家是家里头儿子出事,另外一家干脆就没任何介绍。
只有家庭地址、联系电话、姓甚名谁,以及约定好多久到地方、多久处理好问题。
“还站在这儿干什么?等我请你吃饭?”
殷森冷冷的一句话将我从遐想中拽了回来。
收好写了电话的纸条和那两页A4纸,我冲殷森抱了抱拳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殷森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拍着脑门又叫住了我。
“还有个小事差点忘了,既然你现在跟了我,那以后就得有更多时间替我办事。”
“我跟学院打了招呼,这次你要能活着回来就抓点紧最多两年把本科四年学分修够,然后跟我念研究生。”
这话听我的特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表面上看殷森这是给了我天大的好处。
实际上这孙子真就是像他说的一样,纯粹为了压榨我学习时间,然后能有更多时间为他办事。
读了他的研究生,那到时候上不上课、上什么课,不都他说了算吗?
“殷教授你人真好。”
“本来我想让你直接休学的,想了想算了,毕竟之前去你家住了几天,你妈还挺照顾我。”
“老人家应该希望你能念完大学。”
我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出发北上前,我约了王城、孙祖耀一块吃了顿饭、喝了几杯酒。
他两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上课、下课回寝室、打游戏。
唯一还算有趣的,大概就是王城和一个大三学姐看对了眼,本来啥都好好的。
结果人家学姐约他出去玩,看完了电影吃完了饭,酒店都去了。
谁能想到这家伙洗个澡的功夫,卫生间门坏了。
愣是在里头被锁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到酒店弄开了门。
又遇上了衙门盘点清查。
好好的春宵一夜,硬生生就给搅和了,最后学姐觉得王城太倒霉,一脚给他踹了。
说这些的时候,孙祖耀笑的嘴一只没合拢过,还一个劲拍着王城肩头安慰。
“老王啊,这就是天意,咱哥两当王老五多好。”
“滚,谁特么跟你一块当王老五。”
“许仙你说我这是不是也太背了,你有没有啥办法给我转转运?最好是桃花运。”
要说转运的办法的确有,不过仅仅也只是辅助作用,那些能让人短时间迅速转运的。
无一例外全都是旁门左道。
沾了没什么好结果。
“转啥运,安安心心上课,咱们学医的活到老学到老,学业繁重着呢。”
“等你老王以后成了名动一方的神医,有的是护士拿你当偶像。”
王城、孙祖耀认识我以后,也算是经历了不少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碰不上的邪乎事。
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不说多么了解,至少远比普通人敬畏许多。
王城嚷嚷着让我帮他做法转运,其实也就是酒桌上吹牛而已。
送他两回了学校,我便直接打车去了车站。
原本我是订了直达的车票,现在因为要沿路替殷森处理三单生意。
临时改了车票,我又不想耽误时间,第一趟车就是凌晨出发。
目的地就是第一单生意的地方,一个叫做松江的北方小城。
照常检票进站,找到车厢放好了行李架。
因为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我早就有些睁不开眼睛了,躺倒卧铺下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如其来的一阵颠簸,将我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了看窗外,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是十一点整出发的,算算时间列车已经行驶了六七个小时。
又一想到还得有十多个小时,才能抵达此次北上的第一站松江。
旅途漫漫,继续睡觉也睡不着了,正当我感觉无聊苦闷,琢磨该怎么消磨剩下的十多个小时呢。
一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眉宇间显得很有书卷气质的女孩,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朝我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换一下位子。”
“我哥他…他腿脚不怎么方便,我们没能买到下铺。”
卧铺车厢,有一些带孩子的母亲、或者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没买到下铺,没办法只能开口请求下铺换一下,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的是那女孩看起来岁数也就与我相仿,而她搀扶的老人,怎么看也已经过了耄耋之年。
在看他颤颤巍巍的样子,眉宇间还云绕着一抹沉沉死气,明显已经马上要走到生命尽头了。
年纪相差大的兄弟姐妹我也见过不少。
可眼前这对兄妹,年纪起码相差了五十岁。
这就有些罕见了。
见我只是打量着他们没说话,鹅蛋脸少女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无助。
“我…我已经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不怎么方便,你能不能帮帮我?”
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
我缓过神来,咧嘴挤出个温和笑容。
“没事,我也刚睡够了,来大爷我扶着点您,小心别磕到头。”
谁曾想,我这原本好心好意的一句话刚说完,鹅蛋脸女孩搀扶的老人突然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似的。
浑浊暗黄深陷进去的眼睛立马瞪得老大,恶狠狠的看着我破口大骂。
“谁是你大爷!”
“谁特么是你大爷!你说谁老大爷呢!”
老头这莫名其妙的一吵,车厢里其他乘也纷纷看了过来,有个热心大哥更是忍不住替我说话。
“嘿你这老头会不会说话,人家小伙子好心好意帮你忙,也气气跟你说话,你倒好跟疯狗似的咬人?”
“啥叫为老不尊啊!”
“你特么叫谁老头呢?!你才老头,你全家都是老头!”
“老子今年刚三十!”
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边争论着,一边颤颤巍巍举着手里拐杖,作势就要打人。
眼见突然闹成这样,鹅蛋脸少女急了。
“哥你别闹了行吗?”
“大哥、小哥对不起啊,我哥他脾气臭,我给大家道歉了。”
说着鹅蛋脸少女便一个劲给我们鞠躬致歉
“原来是个神经病,算了算了!”
不仅是帮我说话的热心大哥,其他人也当那老人是脑子不正常。
就他白发苍苍、一脸皱纹,走路都打颤的模样,却口口声声争辩自己刚三十岁。
是个人都得认为他脑子不大正常。
可我却没那么认为。
我感觉得出来,他争辩自己刚刚三十岁的时候,眼睛虽然浑浊,眼神却很清澈坚韧。
压根不像是脑子不正常,眼神散乱的状态。
转念一想,我却有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人,真的刚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