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怎么还记得!
手机的震动,唤回了厉宸枭的思绪,抄出手机点开看到了页面挑了挑眉梢。
发件人是许诺,内容是:厉叔叔,少喝酒,多吃饭,小心犯胃病。
薄唇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输入了一行字,确认无误点击发送。
许诺写完了作业,预习了明天要学的内容,也不见厉宸枭回来。
想到他的胃毛病,犹豫的拿起了手机,想了好一会儿内容,发出了一条短信,皱着小脸忐忑的等待着回信。
本以为一时半会儿厉宸枭看不到,没想到不到一分钟收到了回信。
迫不及待的点开手机的收件箱,厉宸枭发过来的内容是:放心,不会有躺医院里打点滴的情况发生,早点睡吧。
许诺白皙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厉叔叔真的是锱铢必较,那句话她生气无意中说的话,他怎么还记得!
葱白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点,发了一条晚安,许诺扔下了手机,后仰倒在了大床上。
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奶奶,您放心,我现在很好。”
厉宸枭刚刚收到许诺发过来的短信,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继而将手机揣回裤兜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沈叔,我妈怎么样?”
沈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厉宸枭立刻明了,他道,“去书房说吧。”
两个人上了楼,走入了厉宸枭在厉宅的书房里,等到厉宸枭关上门,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沈易幽幽的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直言道,“老太太的身体不乐观啊。”
闻言,厉宸枭的心中一沉。
他信任沈易的话,沈易是沈之恒的父亲,曾经跟厉宸枭的哥哥厉沉是好友。
沈家家族学医,年轻时沈易曾是厉家的私家医生,就算现在早不当了,凭着几辈的世交,成为了厉老太的单独一个人的医生。
可以说比他这个儿子,还清楚老人的情况。
他说不乐观,必然是不好了。
“我以前跟你说过,人老了,各种器官都会跟着生锈,像是一套年久失修的汽车,就算保养,也是会淘汰的。还能走,走多远就不一定知道了。”沈易摇了摇头,又道,“再加上又到了厉沉的忌日,老人触景伤情,想的就容易多,心情会更不好了。”
厉宸枭剑眉蹙紧,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却根本无能力为的改变。
沈易瞧着厉宸枭紧绷的神色,想到了厉老太跟他说的话,轻咳一声,继续说,“不过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要是你早点结婚,有了孩子,老太太说不定也会好一些。”
厉宸枭抬起眸子,神色冷峻,“沈叔,我妈让您跟我说的这些话就免了吧。”
“咳咳。”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无奈道,“行,那我不说了,你跟那个臭小子一样,怎么都排斥结婚,想当年我跟你哥,唉。”
叹了一声,沈易不再说了,站了起来,“行了,我也不说了,我走了。”
厉宸枭送走了沈易,想到明天要准备跟母亲去看望哥哥,便没回他自己的别墅,在厉宅住下了。
站在院子里,目送着车辆消失在视线里,厉宸枭抬起头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辰。
不过才九月份,天气已转凉了。
夜风除了带走了落叶,也隐约的带来了一段歌声,“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望向声音的方向,顿了顿,厉宸枭迈开修长的腿,大步朝着别墅后另外一座专门为蒋梦舒建造的房子走去。
房子建在别墅的庭院的一处角落里,一层平房里面包含了卧室和浴室,装修简洁干净。
夜色朦胧,唯有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传来的舒缓的歌声。
走到了小屋卧室的窗前,室内灯光如昼,他棕色的眸子沉沉的望向坐在床上,低着头披头散发的蒋梦舒。
她的怀中抱着假娃娃,轻轻的摇动着,正在哄着假娃娃睡觉。
十几年了,她的病不好也没坏,始终停留在厉暖然还在的时候,不肯走出来,也不肯接受厉沉去世,厉暖然消失不见的事实。
“少爷?”一道不确定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厉宸枭侧目望过去,一直陪着蒋梦舒的一位女佣,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
他低声道,“我过来看看。”
佣人明白的点了下头,犹豫了一会儿,小声的叮嘱着,“那您轻点,少夫人正在哄孩子睡觉,要是惊扰了,她会发脾气的。”
“我知道了。”他颔首,目光转向了蒋梦舒的身上。
他们,都在陪着她演一场戏,一场不会醒来的戏。
厉宸枭回到了书房,拉开了书桌的第一个抽屉,抽屉里躺着一枚龙纹雕花的玉佩以及一张略有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站着一位大约二十几岁俊朗男人,他的怀中抱着一位襁褓中的小婴,小婴的手中抓着凤纹雕花的玉佩,似乎正要往嘴里塞。
开怀大笑的男人的身边还站立着一位十岁左右,穿着小西服俊美的小男孩。
他的手中拿着龙纹玉佩,正着急的朝着小婴伸手,免得她真的吃了玉佩。
这是无意中被蒋梦舒用手机抓拍下的照片,厉宸枭依稀还记得当时大家的笑容,发自内心的开怀。
时光匆匆,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当初的一切,物是人非了。
厉宸枭沉痛的看着照片上俊朗的男人,冷峻的脸上满是愧疚,“哥,抱歉,暖然我还没找到,嫂子的病也一直没治疗好。”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一直寻找暖然的消息。她是我们厉家的血脉,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顿了顿,厉宸枭再一次开了口,“哥,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我相信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妈,太累了,我想她能过得快乐点,不要有遗憾了。”
窗外的夜风,顺着敞开的玻璃窗吹了进来,桌子上的书本被掀开,纸张随着风沙沙作响,一页一页的翻动着,似乎是代替了厉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