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凯让女孩进了房间，女孩坐到沙发上，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一样，等着被教训。
罗泽凯见她默不作声，便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女孩抬起头，怯生生地说：“我想让王导给我几句台词，你可以帮忙吗？”
罗泽凯有些意外，笑了笑：“你可以直接和他说啊。”
“我……朱晓琳让我来找你。”女孩的声音更低了，头也垂得更深。
罗泽凯看着眼前这个清新秀丽的女孩，怎么也无法把她和“潜规则”联系起来。
她害羞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清纯的邻家女孩。
女孩见罗泽凯没接话，赶紧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会感谢你的，我愿意为艺术献身。”
罗泽凯被逗笑了，忍不住“扑哧”一声：“你们啊，为了艺术还真是豁得出去。”
女孩的脸更红了，小声嘟囔道：“我们圈子里就是这样，你别笑话我。”
罗泽凯突然有了聊天的兴致，拿起一支雪茄点着，递给女孩：“抽吗？”
女孩接过烟，神情紧张地猛吸了几口。
罗泽凯笑道：“看你这抽烟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女孩回答得很干脆：“为了角色学的，万一有需要也能用得上。”
罗泽凯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你家里培养你，也花了不少钱吧？”
“是的。”女孩点点头。
罗泽凯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也夹杂着些许鄙夷：“难道你家里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你学抽烟、喝酒、潜规则吗？”
女孩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反感，质问道：“你是记者吗？”
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赶紧解释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像是个文化人。”
罗泽凯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必要解释，我就是好奇问问。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们就不聊了。”
女孩以为罗泽凯要赶她走，马上服软道：“不不不，我说。其实这也不怪我啊，我也不想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罗泽凯追问。
“大环境就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做啊。”女孩的语气里带着无奈。
“那你为什么还做呢？”罗泽凯继续问。
“我就学这个的，我得工作啊。”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罗泽凯玩笑道：“我看你是豁出一身剐，也要把艺术拉上马啊。”
女孩无奈地笑了笑：“哥，你要是不帮我，就别损我了，我也是没办法。”
“朱晓琳怎么跟你说的？”罗泽凯问。
“她说你这个人说话算数，不忽悠人，让我和你交流一下。”女孩回答。
罗泽凯挑了挑眉：“哦？还有忽悠的？”
“当然了，哥，我求你了，你要是不帮我，就别问我了，圈里有些话是不能往外说的。”女孩的语气里带着恳求。
罗泽凯看着这个还算纯真的女孩，心里动了恻隐之心：“行，那我试试吧。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怯生生地问：“那我们不探讨艺术了？”
罗泽凯嘿嘿一笑，揶揄道：“我们就不探讨了，万一我帮不上你，说我忽悠你多不好。”
女孩麻利地站起身，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深深鞠了一躬：“那就谢谢你了，我叫田苗苗，千万别忘了。”
“田苗苗，好，不会忘了，你可以走了。”罗泽凯点点头。
田苗苗脸上的害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认真：“我会记得你的，等你想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和你探讨艺术。”
“行，那就到时候再说了。”罗泽凯笑了笑。
“我可以加你软件好友吗？”田苗苗问。
“当然可以。”罗泽凯拿出手机，两人互加了好友。
田苗苗羞涩地笑了笑：“你别笑话我，我今天是头一回这么干。”
罗泽凯心里暗笑，谁信啊？
但嘴上却说：“看你这么害羞，也像头一回。”
“我还是处。”田苗苗突然冒出一句。
罗泽凯一愣，随即笑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验货。”田苗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皮。
罗泽凯忍不住笑出声：“这可没想到。”
“不瞒你说，要不是因为你又高又帅，我也不会来求你。”她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那好，明天你等我消息吧。”罗泽凯挥了挥手。
-
第二天，罗泽凯找到了王海洋，把田苗苗的事情说了。
王海洋哈哈一笑：“老弟，你这手脚够麻利的了，再过几天，整个剧组都得让你潜了。”
罗泽凯实话实说：“王导，这个女孩我可没碰，我就是觉得这些女孩子挺不容易的。”
王海洋撇了撇嘴：“不容易？谁容易？我们这个圈子水很浑，就没听说过谁容易。”
“那你看？”罗泽凯问。
“这个好办，不就是加几句台词吗？”王海洋爽快地答应了。
罗泽凯含笑道：“那就谢谢你了。”
“老弟，别和我气。”王海洋拍了拍罗泽凯的肩膀。
罗泽凯点点头，告辞道：“王导，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王海洋有些意外。
“当然是回家了，我也不能总在这里给你添麻烦啊。”罗泽凯解释道。
王海洋赶紧解释：“老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回去干什么？多玩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罗泽凯笑笑：“王导，你别误会，要不我也该走了，明天我要上班。等你拍完戏给我打电话，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王海洋爽快道：“也好，要不我天天也没时间照顾你，等我拍完戏我们好好喝点。”
“好的。”罗泽凯和王海洋握手告别，转身离去。
-
周一，罗泽凯来到单位。
刚一坐下，邢冰就走了进来：“罗组长，我们经过调查，董强的银行账户里的金额没有变动。”
罗泽凯闻言，波澜不惊，因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
每每想到在长青河岸边，董强舍命相救，拿着树枝从树林里冲出来护他周全的情景，心头都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种生死与共的交情，让他在面对董强可能涉案的复杂情感中，多了一份理解和犹豫。
至于田莹，罗泽凯的心情则复杂得多。
在他们还没有发生关系之前，田莹确实是他眼中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但自从发生关系之后，田莹的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似乎将两人的关系视为了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甚至不惜以他为筹码去换取个人的利益。
这种转变让罗泽凯深感痛心与失望。
不过，他也站在董强和田莹的角度上思考了这个问题。
然后他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穷。
他们穷怕了。
董强虽然在县房产局当副局长，但他老婆和他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廉洁，没有钱。
估计是他受了刺激，才对这么大额的赔偿金心动。
该不该继续查下去呢？罗泽凯暗暗犹豫。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就在他思前想后的时候，邢冰又说话了：“罗组长，我刚刚接到夏书记的电话，夏书记指示说，如果我们没有其他的线索，就让我们的调查组就地解散，各自回原单位工作。”
罗泽凯一愣，心中愕然。
他才是调查组的组长，为什么夏湘灵没有直接通知他？
而是让别人转述？
转念间，他又想明白了。
夏湘灵一定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内心有些尴尬，不想和他多说。
“既然如此，你们就回县里吧，这几天你们辛苦了。”罗泽凯和邢冰握手，起身相送。
送走了邢冰一行人，罗泽凯回到办公室，陷入了沉思。
他决不能忽视夏湘灵对他的态度。
如果夏湘灵想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这可能会对他的工作，甚至个人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罗泽凯深知，在职场上，人际关系往往比想象中复杂。
当他与夏湘灵的关系出现微妙变化时，那些原本就对他心存不满的人，势必借此机会煽风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