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京宴闷声点了点头,将她抱紧,像个大大的树袋熊。
钟蔓几乎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在外威风凛凛的绍大总裁,回到家,在她面前就成了收起利爪的大猫。
这种感觉还挺有意思。
“对了!”绍京宴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你这次真的没有孕吐,什么情况,你上次不是孕吐很厉害?”
钟蔓被他问的一脸懵,“这个……没有孕吐不好吗?”
绍京宴显而易见的急躁,“那当然不是,我是怕会不会有别的问题,毕竟你之前……算了,待会儿刚好让医生来看看。”
很快医生到了,众人也到了,钟蔓便歪在绍京宴身上,装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蹙着眉,倒真有那种感觉。
“少夫人这是急火攻心了,先生以后还是尽可能不要让夫人接触不好的事,不好的人。”陆大夫眼观鼻鼻观心,其实已然猜到钟蔓的想法,盯着她看了两眼,更加确定自己猜测。
绍京宴又问,“她没有孕吐是怎么回事?”
陆医生一时间愣住,没有孕吐这不挺好的么?
“孕吐这种事,跟孕妇身体有关系,也跟她的饮食,心情,以及环境什么的有不小的联系。
夫人这两年将养得好,各项身体机能都恢复到最佳状态,没有孕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先生没有必要担心。
另外,先生的情绪太紧张了,你是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是情绪势必会影响夫人,还希望你能平常心应对,不要太过紧张。”
陆医生慢条斯理的说着,随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他那个人向来云淡风轻,跟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怎么上心,因此不管是对绍京宴还是其他人,丝毫不见谄媚。
“现在你们满意了?”绍京宴冷眼看了自己亲爹一眼,声音格外冷酷。
绍琰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沉沉叹了口气蹙眉道:“你先把人交给我,我回去处理。”
“不行。”绍京宴冷然开口:毫无商量的余地似的。
绍琰咬了咬牙,整个人身上弥漫出可怕的气场,似乎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敢这样忤逆。
但他也是没有办法。
夜深人静,阿兰来告诉钟蔓,林绚在地下室里吵着,说要见钟蔓。
“她说如果见不到夫人您,就立马一头撞死。”阿兰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话时语气弱弱的。
钟蔓正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无语。
“她怎么可能舍得自杀呢,何况还是一头撞死,她那种人可是最惜命,最珍惜自己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钟蔓还是站了起来,“罢了,我去看看她吧。”
这会儿绍京宴去了书房开会,就让荷妈她们看护着钟蔓。
“夫人,这可使不得呀,那个女人那么危险,咱们还是离远一点为好。”荷妈急忙拉住钟蔓,面色焦急。
自从钟蔓怀孕之后,荷妈的状态跟绍京宴简直一模一样,紧张得天天晚上睡不着也就罢了,嘴巴上的燎泡隔几天就要长一次,据说嘴里还长了溃疡。
钟蔓简直哭笑不得,“荷妈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就当看看乐子开心开心呗。”
荷妈仍旧不放心,但奈何架不住钟蔓盛情邀请,只好紧张兮兮地跟着钟蔓去了地下室。
相比于今天白天刚来的时候,此时此刻林绚多了一副不耐烦抓狂的样子。
是了,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看到钟蔓,她瞬间瞪大眼睛,咬着牙道:“你这是非法拘禁,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等绍琰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女士,你试图害我,我没报警把你抓起来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钟蔓转头在沙发椅上坐下,笑容浅浅悠悠。
“绍琰呢,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你们能关我一天,却绝对关不了我第二天!”林绚的自尊心好似全被打碎,此时此刻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优雅大方,脸上永远弥漫着微笑的女子。
这会儿的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满脸怨愤,哪里还有一丝从前的影子?
钟蔓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阿兰,你去拿面镜子来。”她吩咐道。
林绚冷冷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钟蔓没有回答,阿兰很快去而复返,带着一个正好放得下一张脸的梳妆镜。
“给她看看吧,让她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钟蔓使了个眼色给阿兰。
林绚冷冷一笑,“钟蔓,你真可笑,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忽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林绚脸色顿时一僵,浑身弥漫着不可置信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捂着脸浑身瑟瑟发抖。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女士,我就说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我会变老变丑的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觉得怎么样?”钟蔓淡淡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林绚猛然摇头,高傲如她,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错。
她冷笑着,直勾勾盯着钟蔓,“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我根本没错。”
她的声音好似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听的人格外难受。
钟蔓有些无奈,“罢了,你爱怎样想怎样想吧,你不是想见绍琰么,其实他今天已经来过了,可惜没能带你走。”
“什么?”林绚又是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浑身弥漫着母性的光辉,好似跟这个密室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说,他来了,却没有带你走。”钟蔓幽幽然叹气,“一个男人,如果他想救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又怎么会不想点办法?你真觉得他有多爱你?”
林绚瞬间呆若木鸡。
“不,不会的,他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不带我走,肯定是你们欺骗了他,不告诉他我在这儿,你们这对……”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爱自欺欺人作茧自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奉陪了,跟你多说半句话我都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