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蔓被齐宿打电话叫过来的时候,包房里大家都喝高了。
霍云拿着麦扯着嗓子干嚎,齐宿家里有悍妻,不敢到处勾搭,只能畏畏缩缩窝在角落鼓掌。
声音堪比杀猪,其他男生女生也都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要么谈情说爱,要么各种嗨。
以往,绍京宴都跟一条孤狼似的坐在角落,淡看繁华,因此很容易找到,可今天,钟蔓瞅了一圈也没发现他人在哪儿。
“嫂子来了啊!”齐宿见状,急忙扬声喊了一句。
偌大的包间里,觥筹交错停顿了一瞬。
角落,两个衣着清凉的女孩子急忙坐好,这才露出绍京宴来。
他半躺在沙发上,脸颊绯红,唇角似乎还有一个口红印。
两个女孩子战战兢兢低着头,谁也不敢说多话。
毕竟两人都知道此刻面对的人是谁。
“怎么喝成这样?”钟蔓忽而开口,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绍京宴的嘴角。
刹那间,她心头蹿升起一股沸腾的怒火,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张嘴扯烂。
竟然敢让别人亲他?!
这家伙疯了还是疯了?
她心都发颤,好似回到了两年前,那些不被他认可尊重的日子。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人群。
“那个嫂子,你别误会,她们只是,只是……帮京宴倒酒了而已,没有做其他事。”齐宿有点子慌了,他离钟蔓最近,刚刚那一瞬间他真感觉到了女人身上的杀气,他都怕自己被波及。
霍云却道:“有什么误会的,人家不过是喝了点酒而已,这应酬么,不是很正常,嫂子这么大度,一定不会吃醋的对不对?”
这话真的很熟悉。
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当时在绍京宴身边的人是谢欣潼。
“当然。”钟蔓沉默片刻,唇角勾了勾,精致的面孔上好似没有一丝波动,明显一点儿也不在意。
齐宿诧异地看着她,以为自己感觉出了差错。
前前后后不过是几秒钟,她怎么变了一个人?
“应酬么,很正常。”钟蔓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还需要多久,我可以在外面等。”
齐宿脸色难看,笑容比哭还怪,像见了鬼。
之前他们谁要是敢带绍京宴出来喝酒看美女,一准儿得挨骂,今天却……
霍云也觉得惊讶,不过他比齐宿反应快,他大大咧咧笑了一下,“也用不了多久,顶多两三个小时吧,嫂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人给你开个房你先休息一下。”
“那这样吧,我先走了。”钟蔓看了眼腕表,“我回去还有点事情,待会儿你们要是有空,就把他送回来,要是没空,给他叫个车,我让管家去接。”
说完,落落大方地向两人提前道谢,然后拂袖离去。
齐宿想要阻止,手伸出手了,却在半空僵住。
霍云也一脸惊愕,感觉自己玩脱了。
本来只是想替好哥们儿解决一下感情问题,顺便凑个热闹,好家伙,现在是真热闹起来了。
“那个,那个……接着奏乐接着舞。”他悻悻笑了一下,试图重新活跃气氛。
可包厢里空气好似凝固,冷的离谱。
众人都知道这冷气来源于哪里,特别是挨得最近的那两个女孩子。
她们两个真的是最冤枉的,要用口红给他画一个唇印,还要装作跟绍大总裁亲密接触的样子,还要在人家正房太太面前演一出好戏,她俩都可以进军娱乐圈当影后了。
可这会儿,两人是真感觉冷啊。
想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都滚!”绍京宴忽然发怒,大手一挥,茶几上五六瓶酒“哗啦”一下全摔到地上,渣子到处飞。
两个女孩子如蒙大赦,第一个逃跑,连包包都差点忘拿了。
其他人在短暂的惊怕之后,也各个争前恐后地涌了出去。
霍云也想跑,他可是罪魁祸首啊,是他亲手设计了一出闹剧让绍京宴当了一次小丑。
这个梁子结下了,绍京宴能给他记一辈子。
“你快去,快去!”霍云推了推齐宿,让他去说项。
齐宿哪儿敢,他在原地呆愣许久,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慢腾腾挪了过去,“那个,那个京宴啊,这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呢。
这样,我让我媳妇儿去问问钟蔓看最近是怎么回事,然后你也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无意中做错了什么,惹到人钟蔓了?
或者,最近有没有送人家鲜花礼物再加上现金转账,这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霍云听了这话,意外又赞许地看了齐宿一眼,受到启发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问你,你们两个生了孩子之后,那个事儿有没有进展啊?”霍云凑了过去,问了一句。
绍京宴正满脑子乱麻,他真被刚刚钟蔓的态度伤到了,哪里还能做其他思考。
他随便回了一句:“就那样。”
的确就那样,这两天他都没资格进房间了,哪里能得逞?
霍云跟齐宿对视一眼,破案了!
“那你不行啊,这就是你的问题了。”霍云拍了拍齐宿的肩膀,对绍京宴说:“你不信你问问人家齐宿,他俩什么频率?”
齐宿脸色发窘,瞪了霍云一眼,但看得出来,有些方面他的确很满足。
绍京宴带着一脑子麻乱回了家。
所幸钟蔓还没睡,她今天帮安乐洗澡洗地有点晚,正跟荷妈一起给安乐擦身子。
绍京宴去了两人的大卧室洗澡,从里到外捯饬了一遍,还喷了香水,他都好久没喷香水了。
镜子里的男人帅气俊朗,帅的不可理喻。
可没一会儿,钟蔓又抱着安乐进来了。
绍京宴从浴室出去,将安乐从她身上剥下来,交给荷妈,然后反手关上房门,顺手关了灯。
黑暗中,荷尔蒙的气息就这么弥漫开来。
“你干什么?”钟蔓声音不怎么热络,还带着一丝质问。
绍京宴眸色一沉,上前拥住她,紧紧的,不让她挣扎。
“我没有碰她们,也没有越轨。”他下巴搁在她肩窝里,声音闷闷的,有点委屈,又像是在解释。
钟蔓就是一愣。
刹那间,就明白了。
他是想试探她。
泪意翻涌,她的鼻子也酸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