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所有人的心都被重症监护室里的钟蔓牵动了心。
她依旧没有脱离危险,死神张开可怕的利爪笼罩在医院上空,仿佛随时都能夺走她的生命力。
绍京宴不吃不喝在病房外苦苦守着,任何一个医生进出房门,都会换来他的一同询问。
可即便如此,得到的结果却只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无奈摇头。
孔玉芬生怕他身体也熬坏了,好说歹说让他暂时去休息一下,这里有别人守着,他充耳不闻。
齐宿跟江良洲也来劝解,连着几次,却被绍京宴发了好大一通火,赶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呀,蔓蔓成了那个样子,京宴他要是再垮了,我们这个家可怎么是好?”孔玉芬抹了一把眼泪,眼睛变得通红。
绍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已经联系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团队,一定能把她救过来。”
其他人只能远远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房里毫无生机的一幕。
“绍京宴,你能不能看看孩子,他是蔓蔓费尽千辛万苦给你生下的孩子!”宋清不顾阻拦,抱着小小的婴孩冲进病房。
那是钟蔓生下来的孩子,都已经几天了,还没有人给他起个名字。
小婴儿在宋清怀里哭的很大声,仿佛知道自己的妈妈正在经历痛苦,也知道自己并不被父亲喜欢。
绍京宴听到哭声,僵硬的身躯好似终于有了生气。
他缓缓抬起头,表情木然地看着这个孩子,眼底却丝毫没有温暖。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当初要是他没有跟孔玉芬联合起来让钟蔓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也是这个孩子,害得钟蔓变成现在这样。
绍京宴闭了闭眼睛,一抹泪痕划过眼眶,痛苦中,他已无力辩驳,只摇了摇头,希望宋清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想见这个孩子,最起码是现在,在钟蔓还处在生死关头有可能永远不会再醒过来的时候。
宋清气得脸色发红,直勾勾瞪着绍京宴,“姓绍的,你有没有良心,你们不是要这个孩子吗,哈哈,你们绍家不是有皇位要继承吗,不是你们好说歹说让钟蔓生这个孩子的吗,现在怎么不认了。
绍京宴你他妈真卑鄙,钟蔓当初嫁给你过过一天好日子么,现在好不容易事业起步,有了点奔头了,就因为给你生这个孩子,把自己干进鬼门关了。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你现在抱也得抱,不抱也得抱!”
宋清嗓门很高,气势很足。
她一出口,整个医院仿佛都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可怕的威压之感。
绍京宴悲伤而又木然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异样的神色,他堪堪转过头,看着满脸恼怒的宋清,眼底目光复杂。
这个时候,齐宿跟江良洲也进来了,齐宿拼命拉扯宋清想带她出去,却被宋清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到地上。
江良洲看在眼里,也不好受,“京宴,我觉得宋清有几句话说的对,这孩子是人家钟蔓拼死生下来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知道你很担心,可如果她醒来之后知道你这样对待她生下的孩子,会不会难过?”
绍京宴猛的一僵。
他的世界里,婴儿的哭声好似变得更大声了。
是啊,如果钟蔓醒过来,知道他沉迷于痛苦这么不称职,一定会很生气。
“把孩子……给我。”绍京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喉咙干涩发痒,说话时夹杂着吞针般的痛。
宋清脸色这才好看了点,轻手轻脚地把孩子递过去,冷声叮咛:“孩子很健康,你该感谢钟蔓,好好抱着别摔了。”
“宋清,你说什么呢?”齐宿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拉住宋清。
绍京宴没功夫搭理他们,自从这个孩子落地以来,他第一次伸出手抱住了他。
婴儿的触感跟大人的触感真的很不一样,他就那么小小的一团,脸颊白嫩可爱,像个小团子,也像个小猫崽子,抱起来绵软芬芳,令他一颗心完全化成了水。
绍京宴呆呆看着这个孩子,这是钟总给他生的,他最心爱的女人,豁出性命给他生的。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绍京宴已经顾不着形象,用袖子擦了擦泪水,俯身在小宝宝面颊上亲了一口。
可能是他几天没刮的胡子扎到了小婴儿,孩子顿时挥舞着小手小脚哇哇哭了起来。
病房内总算有了一丝人气。
“你打算起什么名字?”宋清看他对孩子态度有所变化,总算放下心来,冷声质问。
绍京宴垂眸想了想,“叫他……安乐。”
这是孩子的小名,大名他得等钟蔓醒来再取。
真是好笑,他们两个之前竟然没有确定下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绍京宴完全接手了绍安乐小朋友的照顾工作。
父子二人的吃喝拉撒睡全在钟蔓病房隔壁进行,当然除了这些,他们两个几乎没有离开过钟蔓半步。
一开始的时候,绍京宴带起孩子简直手忙脚乱,不会抱孩子,不会冲奶粉,不会给孩子换衣服换尿不湿,导致安乐常常在哭,哭得令人心疼。
绍京宴没有办法,只好求助医院的护士,以及有带娃经验的月嫂,一来二去,他在照顾孩子这个赛道也取得不小成绩。
绍安乐如今跟谁都不亲,只是见了爸爸就笑。
小婴儿的喜怒哀乐也在一定程度上温热了绍京宴原本已经枯萎的心。
“小安乐,我是姨姨,快叫姨姨。”宋清将淘淘也带了过来,看到钟蔓的孩子玉雪可爱,她甚至觉得自己家娃没有那么可人了。
“绍京宴,你已经在医院待了半个多月了,你不打算管你公司了吗?”宋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大家都知道,绍京宴最近十分神伤,可绍氏集团也需要他这个主心骨。
孔玉芬跟绍琰已经劝了多次,甚至绍老爷子跟老夫人也来过了,大家都想让他平衡一下工作跟私事,却都被他拒绝。
“你也想让我离开这儿?”绍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