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京宴带了不少好吃的，还有他们公司发布的新品化妆品。
原本他想跟钟蔓一起吃饭，便在厅等着，可谁知道等啊等，他都快睡着了，她还没动静。
绍京宴便上了楼。
门一打开，就看见钟蔓背对着他在那抹眼泪，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绍京宴急忙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她脸色很不好看，而电脑上，是一张张拼接起来的，校园霸凌的图片。
“你怎么了？”他问。
钟蔓被他吓了一跳，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绍京宴一噎，心口发堵，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我买了吃的，要不要一起？”
钟蔓没理他，继续翻看网页新闻，这些触目惊心的新闻，一页一页翻下去，她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
没一会儿，一阵香味儿肆无忌惮飘进钟蔓鼻腔，她眉头拧了拧，转过头。
就见绍京宴拿着一堆吃的站在那里。
这时，她听到自己肚子发出了没出息的“咕噜”声。
行吧，吃就吃吧。
随后的几天，钟蔓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写作，忙碌而又充实。
设计部的装修也很快做好，众人欢欢喜喜搬了进去，钟蔓规定大家可以自己装饰自己的工位，没必要像之前一样规矩呆板，这个提议又获得大家一致好评。
因此，两个部门都还没有正式展开角逐，钟蔓已经成为设计部的传奇神话。
“我听说，人家二部每天下午还有下午茶可以吃，太棒了吧，而且工位都是自己挑选设计的。”
“最主要的是，钟部长提出以后每周三天坐班，两天居家办公，遇到加班的，还有加班费。”
“我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选择二部了，你不知道，咱们一部的有些人常常去二部蹭零食呢。”
……
类似的窃窃私语，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一开始大家都还避开言灵儿，可时间久了，有的人直接在办公室说起这些，十分明目张胆。
言灵儿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便去了二部找钟蔓说事儿。
彼时钟蔓刚刚搬进自己的办公室，很大的一个空间，有一面她很喜欢的落地窗，站在窗边，可以俯瞰整个江城。
她也给自己办公室做了装饰，后面一整面墙，用的都是二部的员工最引以为傲的作品，一个连排沙发，对面是个蛮大的贴墙电视屏。
言灵儿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李萌萌又给她投食来了，就顺嘴说了一句：“东西放下，人出去玩耍。”
言灵儿冷笑。
钟蔓这才反应过来，“言部长有何指教。”
言灵儿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你要是管理不好自己的人，就辞了这个位置，让我来。”
钟蔓有些懵，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些，淡淡道：“我听不懂言部长的意思。”
言灵儿脸色沉了下来，一步一步逼近钟蔓，寒声道：“钟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既然开战了，就别当缩头乌龟。”
一句话，杀气腾腾。
钟蔓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莫名其。
她不耐烦地看着对方，“你是不是生理期来了？”
言灵儿：“……”？？
她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一巴掌拍在钟蔓办公桌上，震得茶杯都跳起来了，茶水溅了一桌子。
“钟蔓，你给我听好了，你自己是这种松散管人的态度，可以，你自甘堕落也没人管得着，但请不要影响别人！”
言灵儿声色俱厉，有种说不出的尖锐之感。
“言部长。”就在这时，李萌萌跟张星彩还有其他几个二部的职员走了进来，以李萌萌为首。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孰对孰错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们钟部长不愿意跟你计较，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脸，未免太过分了！”李萌萌冷着脸，一字一句道。
张星彩也跟着搭腔：“就是，我们钟部长做的一切，且不说百分之百都是为了员工，可也比你这千方百计地压榨我们来的好，她做什么，我们愿意支持，可你……呵。”
这两个都是当初被言灵儿精神控制，肉体压迫的典范，当初有多么悲惨可怜，如今就有多么强势。
毕竟翻身农民也有当家做主把歌唱的一天。
言灵儿一脸懵。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个身材纤瘦的小姑娘，眼底的光线格外复杂。
当初这两人在她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天天跟个鹌鹑一样，不敢说话更别说忤逆谁了。
可如今倒好，直接踩在她的脸上拉屎了。
言灵儿冷冷一笑，拍了拍手，“好啊，好啊……都翅膀硬了，敢教训起我来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当初在设计部，是怎么卑微度日的？”
她一句话出来，李萌萌跟张星彩同时变了脸色。
两人都被刺痛了。
言灵儿见状，唇角勾了勾，两手环胸道：“需不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钟蔓慵懒地开了口：“回忆言大部长如何让员工饿着肚子做事，还是回忆你把员工当奴隶，骑在他们头上奴隶？”
李萌萌跟张星彩感激地看了一眼钟蔓。
其他人，低着头窃窃私语。
“她怎么有脸来找钟部长的茬儿的，简直绝了，她自己怎么对待员工的，心里没点数吗？”
“服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见不得别人对下属好，有毛病吧？”
“幸好我们跟着钟部长来了，不然以后还是被她压迫的份儿。”
……
言灵儿脸色越来越差。
她咬着牙，目光在所有人脸上划过。
从前，她只有一抬眼，大家都会下意识避开她凌厉的目光。
可此时此刻，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的这些人，都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看着她。
言灵儿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
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在她心底蔓延，令她浑身难受。
“好好好，好……”她冷笑着，慢慢退了出去，就像是惊慌失措之后的逃离。
她一走，整个办公室里气氛瞬间轻松起来。
李萌萌抓住钟蔓的手，“钟部长，以后我们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