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的确没有想到，钟蔓现在这么厉害，而且看起来跟简天策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那便罢了，这段时间就先不动她了，反正不过是一个臭丫头，还能翻出天去吗？
“简总，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来了，那就由我做东，蔓蔓作陪，请您吃个饭怎么样？”钟霆趁热打铁，想借机搞定合约协议。
简天策却看向钟蔓，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钟蔓浅浅笑了笑，“既然简总肯赏脸，我求之不得。”
几人一起出了门。
留下设计部一众呆若木鸡。
沉默，沉默。
诡异的沉默。
空气好像凝固了，所有人的呼吸都被剥夺。
好吧现在大家同情的对象变成了言灵儿。
她大概也有可能，高兴得太早了。
可谁能想到呢，钟部长这么牛批，明明看起来已经跌倒谷底，差点就要被辞退了，竟然还能逆风翻盘，而且是翻大盘那种。
钟助理跟言副部长，好可怜啊，像两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倒腾到最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
李萌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她现在极端崇拜钟蔓，已经完全站到了钟蔓那一边。
并且她发现，憋不住想笑的不止她一个，那位跟着钟助理一起来的陈助理，也低着头，一直忍笑。
两人不经意间，一个对视。
纷纷崩盘，笑出了声。
这就很尴尬了。
李萌萌赶紧捂住嘴，佯装镇定。
言灵儿倏然转过头，直勾勾盯着李萌萌，“你很开心吗？”
那声音心冷低沉，十分瘆人。
李萌萌脸色微僵，但一想自己现在也是钟蔓这边的人了，没什么怕的，便道：
“钟部长替我们部长争光，我当然为她开心，怎么，言副部长不开心吗？”
言灵儿眼睛瞪得老大，一张脸都要扭曲了，忍了半天，才异常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开心，我当然开心。”
李萌萌心里暗爽，“开心那就要笑一笑嘛，言副部长您一天就是太紧绷了，所以才……”
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
这时，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
原本声音还很小，大家都憋着，怕言灵儿发飙，可现在看李萌萌都敢讥讽言灵儿，这些曾经被压迫到得大病的职员们，忍无可忍，直接当着她的面，连说带笑。
设计部的大厅里，瞬间涌满尴尬却又畅快的气息。
不，尴尬的只有言灵儿一个人，就连钟言也悻悻地走了。
“都滚，滚蛋！”短暂的沉默之后，言灵儿雷霆大怒，一把将钟蔓桌子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
“她在干什么呀，把人家钟部长的桌子全搞乱了，噢不，现在那张桌子可能要归她了，谁让她比不过钟部长呢。”
“就是就是，她刚刚还装的那么像，还真以为自己就厉害得很，没想到连跟钟部长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我感觉钟部长真挺厉害的，又美又有才华，还有那么一个帅气多金的老公，简直人生赢家啊。”
……
言灵儿浑身紧绷，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
“你说什么？”郝奶奶得知消息，一下子站起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输了，输给了钟蔓？！”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
言灵儿面如土色，这是她最惧怕的一关，但是，必须得过。
她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就知道，哈哈，我就知道钟蔓不会那么轻易屈服。”郝奶奶笑声格外讥讽，眼底却有浓浓的不甘心。
凭什么啊？
“师傅，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一定会更加努力，超越钟蔓那个贱人！”言灵儿冷声开口，试图换取师傅一点笑容。
郝奶奶却悲哀地笑了笑，“不，你就算用百分之九十的努力，加上百分之十的天赋，也比不过钟蔓百分之九十的天赋也百分之十的努力，这是命定的，知道吗？”
颜灵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心里的信念轰然倒塌。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师傅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她所有的努力？
为什么她还是无法获得师傅的认可？
“师傅，我知道我有差距，我一定会迎头赶上，我不信那个贱人会一直压在我头上。”言灵儿咬牙切齿道。
郝奶奶半天不发一言。
沉默许久，她忽然阴恻恻一笑，“不，你要做的不是超越她，而是毁了她，毁了第一，你才能登顶第一。”
……
“我听说，你拿下了帝凰的合约？”绍京宴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平板，“可以啊，我们公司的设计部都没能拿下简天策。”
钟蔓淡淡笑道：“那是你这个当总裁的没什么用。”
绍京宴一噎，冷哼道：“你也别得意，说不定简天策只是看在他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再出手帮你一把罢了，你还真以为人家看上你的作品了？”
荷妈这时走了出来，“没有啊，少爷你来看，简总发了微博，他对夫人的作品十分满意，还挂在了自己办公室墙上呢。”
顺着，荷妈把手机拿到绍京宴面前。
后者脸色一沉，“荷妈，我要吃龙须面，你去做。”
荷妈悻悻撇了撇嘴，“少爷，承认别人优秀不难噢，我们夫人真的很厉害呢。”
说完，不等绍京宴发怒，急忙溜了。
钟蔓也拿出手机，翻到了那个微博。
简天策将挂在墙上的那幅作品拍了一张照片，配文：感谢钟小姐割爱。
言简意赅，要表达的意思却丝毫没有影响。
钟蔓心里涌起感激来，想着哪天抽空再表示表示，简天策也算对她有知遇之恩了。
“这是你画的？”绍京宴皱眉问道。
钟蔓的作品是《眸光》，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设计稿上的这个酷似瞳孔的宝石吊坠，似曾相识。
看着它，好像在看自己的眼睛。
绍京宴觉得不可置信，也觉得是他没有自知之明了。
她怎么会画他的眼睛呢？
“对，好看吗？”钟蔓似笑非笑看着他。
绍京宴轻哼，一脸不屑，“也就那样吧，话说，你这个东西，画的是……什么？”
钟蔓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出来。
“画的是你的眼睛，绍京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