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这个名义上的后妈,钟蔓的情绪不免有些起伏。
可杨舒雅比她更愤怒,直勾勾瞪着她,都到这会儿了,还是不服气。
“贱人,你怎么还没死,那个杀千刀的东西怎么那么没本事,怎么就没一刀把你捅死,让你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
杨舒雅被陈安按在地上,仍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恶狠狠的咒骂着钟蔓,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撕了她似的。
“可惜啊,就差一点,你就要如愿以偿了。”钟蔓浑不在意地咧开嘴,轻轻笑了一下。
杨舒雅气得脑门子冒烟,“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别跟她废话,你想怎么处理?”绍京宴冷着脸问。
钟蔓淡淡道:“交给警察吧,该怎样就怎样,我没什么意见。”
杨舒雅顿时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盯着钟蔓,一字一句道:“不,你不会的,我可是你父亲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孝顺,竟然把自己的母亲送去坐牢!”
钟蔓差点笑出声。
太可笑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女人?
“莫说你是我后妈,一个心狠手辣,残忍绝情的后妈,就算你是我亲爹,钟霆,你看我把他当回事儿吗?”钟蔓嘲讽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目光格外冷冽。
杨舒雅脸色越来越白,摇着头,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恐惧。
他的儿子已经被这个贱人送进监狱了,如果她也被送进去,那到时候谁来救儿子。
并且如果她进去了,钟霆一定会重新找一个老婆,到时候再生个孩子,那偌大的星宇集团,不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不,不,钟蔓,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这一次你就放过我,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杨舒雅用尽全力,推开陈安,扑过去要抓住钟蔓的手。
却被绍京宴一把推开,趔趄了两步,差点栽在地上。
“我是星宇集团的老板娘,你要是敢送我去坐牢,所有人都会笑话你不孝,你还怎么在公司在婆家立足?”杨舒雅几乎走投无路,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看我像在乎那些虚名的人吗?”钟蔓笑的更加灿烂,“我就想让你付出代价,纵使你说破天,也没用。”
这句话像极了最后一根稻草。
杨舒雅终于跌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忽然,她猛然抬头,直勾勾盯着钟蔓,“如果,我能为你争取到股份呢,你不是一直想要股份吗,如果你通过收购那些小股东的股份来扩大自己的股份,恐怖得等到猴年马月才,我可以去跟钟霆谈判,让他至少割让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不比你把我送进监狱强?”
钟蔓沉默片刻,而后抬起头,挑眉笑了笑:
“杨女士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认为钟霆那种铁公鸡,会把自己仅有的那点股份割让出来?”
杨舒雅顿时面如土色,哽住了。
谁都知道,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我,手上有钟霆的把柄,我可以让他身败名裂。”默了默,杨舒雅像豁出去了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给我这一次机会,我会让你满意。”
钟蔓看了一眼绍京宴。
后者不怎么赞同,在他看来,股份可以慢慢想办法筹谋,可这个女人必须处理。
“那我这一身伤,你怎么还?”钟蔓淡漠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杨舒雅咬牙瞪着钟蔓,像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钟蔓也不怕她,就这么耗着。
忽然,杨舒雅爬了起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往自己大腿上扎。
随着一声惨叫,血流如注,触目惊心。
钟蔓都震惊了。
“现在,可以了吗?”杨舒雅狠狠咬紧牙关,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些沉重的字眼。
钟蔓脸色并不好看。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后妈并没有她想象之中那么愚蠢,那么鲁莽。
这是一条毒蛇,但凡让她抓住机会,一定能拼命咬住猎物的咽喉,令其万劫不复。
“你走吧,我只看结果。”钟蔓强自按下心里的波澜,让陈安将杨舒雅带走。
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绍京宴坐过去,轻声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四目相对,她从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也看到了他的担忧,与心疼。
钟蔓慌忙别开视线,却压抑不住越来越加速的心跳。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杨舒雅竟然真的说通了钟霆,后者很快来到医院,拿着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钟蔓,你可真是好样的,为了拿到股权,竟然用自己的命作为诱饵!”钟霆将协议扔到茶几上,嘴里吐出冰冷讽刺的话语。
钟蔓心头一震。
原来在钟霆眼里,她这个女儿竟然这么卑鄙龌龊。
真是可笑。
“是啊,不过这么看来,效果不错,不是么?”钟蔓端着补身体的板栗鸡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姿态慵懒,神情淡漠,像是根本不在乎对方怎么中伤。
钟霆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钟霆的女儿,我这辈子真是倒霉透顶,生下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我是我妈生的,你不过是贡献了一颗精子罢了,我跟我妈才是倒霉透顶,一个被你算计丢了性命,一个被你设计抢了公司,你这样的人,才不配做我的父亲,更不配做我妈的丈夫!”
钟蔓气得浑身发抖,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句都充满怒与恨。
“你,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你跟你妈,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亲人,从来没有。”钟霆却露出可悲的笑容,倒像是他有多委屈似的。
“出去!”钟蔓忍无可忍,厉声喝道。
钟霆冷哼一声,正要再说,余光瞥见绍京宴走了进来,到嘴的话立刻咽了下去。
不尴不尬地看了绍京宴一眼,悻悻地走了。
绍京宴看到茶几上的文件,再看钟蔓铁青的脸,也能猜到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那种渣滓,不必理会。”他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温水。
钟蔓心情极差,并没有接,任由眼泪涌出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