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冷幽幽看向她，“不自量力。”
说完。
转身离开。
那高跟鞋踩在走廊地砖上。
“咯噔咯噔。”
像是催人命的鼓点。
舒雅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办法平复心情。
不回家了。
她要继续攻克难关。
舒雅转身又进了调香室。
一连几天。
舒雅除了吃饭睡觉，都呆在调香室里，可她的香水仍然没有进展，技术的难关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她想要香水留香时间长达两天。
这在如今的香水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香水普遍留香时间只有八小时。
但如果她攻克不了这个技术，她这款香水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是没办法在朱婷和沈箐竹的围剿之下存活的，她只能被逼回家，继续当无能的家庭主妇，眼睁睁的看着女儿死，没有半点办法。
这几天她焦虑不已。
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就醒了。
又工作了一天。
舒雅疲惫回到家。
如今已经晚上十点，她换鞋的时候听到了厅动画片的声音，舒雅脸立马就黑了，她朝厅走去，看到南南翘着个小脚丫在厅看动画片。
“南南！”
南南被吼得吓了一跳，赶紧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舒雅气得胸口起伏。
“这么晚还不睡，还在这看动画片，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她拿起遥控器，“啪”的一下把动画片给关了。
南南走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妈妈你听我解释呀，我不是真的想看动画片的，宝宝已经几天没有见到你啦，你每天好早好早出门，好晚好晚回家，宝宝很想你的！所以一边看动画片一边等你回来。”
腿上的小挂件香香软软的。
说话也糯糯的。
还说想她。
舒雅心里的气也就散了大半。
最近她确实忙。
没怎么陪南南。
她点了点南南的鼻头，“下次不可以这么晚再睡了，上楼去，妈妈哄你睡觉。”
“好哦！”
她带着南南上了楼。
南南去洗漱的时候，她靠在床边看手机。
好巧不巧。
她看到的正是几个调香大师给沈箐竹造势的视频。
他们说——
“沈小姐说她老师是传承千年的调香师，这话我是信的，这香水配比很有古韵，而且市面上基本没有竹子香味的香水，是因为这香气很难被研发出来。但是她师父把这香水配比得很好，甚至比新鲜的竹子还要好闻，是我们国货香水之光！”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这香水无可挑剔，我闻着真的很好。”
“可惜啊，她老师已经不在了，不然可以跟我们这几个老东西切磋一下香料的调制，哎。”
“确实。”
“我徒弟跟我说这款香水的时候，我还觉得竹子味的香水又能好闻到哪去，闻了之后我立马收回所有的成见，这香水好像真的让人置身在竹林中，回韵悠长，而且这香水跟竹林味道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夹杂了一股清幽的花香。花香与竹林的香气完美融合在一起，你们真的可以去试一试。
哦，对了。
我也知道沈小姐前段时间在网上有点争议，但我想说的是，年轻人走错了路不是事，她也没造成不好的后果，况且她认错态度良好，就不必盯着她那点错不放了。
咱们就说回香水。
这香水好闻不就足够了吗？”
......
采访足足十二分钟。
这十二分钟里，六个顶级调香师一直在夸这款香水，夸沈箐竹，把这香水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舒雅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她眼底堆满讥讽。
有钱还真是能使鬼推磨。
这些人为了钱疯狂给沈箐竹洗白，真是看了令人作呕。关键是现在很多人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很容易被别人影响，她看到视频下面很多评论都在说。
“我也觉得调香师们说得对，沈箐竹也是被朋友害了，后来她也道歉了，咱们不用死死的抓住她这点瑕疵不放，咱们既然是买香水，那香水好闻不就行了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香水好闻，我才不会管那些破事。”
“这些调香师都夸这款香水，我还真想买回家试试。”
“对了，之前设计师比赛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设计师设计的香水包装很好看吗，好像她也推出了一款香水，叫‘情迷’，不知道香味如何。”
“听说是玫瑰香的，好土啊。”
“我是不会买那个‘情迷’的，一听就俗气。”
“还是竹子香高雅。”
舒雅讥讽的扯动唇角。
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是沈箐竹请的拖，抬高沈箐竹的同时贬低她，这样的招数很下作，但很管用。
真的好难啊。
她感觉自己现在处处不顺。
“妈妈，你的眉头怎么皱巴巴的呀。”南南洗漱好了后，靠在她身边，伸出小手手揉着她的眉头。
舒雅扯出一抹笑。
“没事的宝宝，妈妈给你讲讲故事咱们睡觉觉好不好？”
“不好！”
南南拒绝了她。
舒雅，“嗯？”
南南抱着她，“妈妈是不是遇到烦心事啦？宝宝想听，宝宝要安慰妈妈！”
这小崽子。
还真贴心。
舒雅摸着南南的小脸蛋，“没什么大事，只是你外婆说过，我们家祖上曾经研制过一款留香很久的香，只是后来因为战乱，丢失了一些传承。”
“我与你外婆这些年在祖方中不停的寻找，发现把一种特殊的草叶加进去，留香能久一些，不过也只能留香一天，达不到祖上香方所描述的两天。”
南南眼珠子转了转。
“是哪里不一样呢？”
舒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是一样的草叶。”
“唔，真是好奇怪呢，不过我刚刚看动画片主角能在陆地上用他可以喷火的武器，但在海水里就不行了。妈妈，会不会是那个叶子也沾水啦！”
南南脑洞大开。
舒雅笑。
“怎么会，明明是一样的......”
突然。
舒雅脸上笑容僵住了。
不。
不一样。
她家祖方上用的草叶是长在北方。
而她跟母亲用的草叶是她们南城种出来的。要知道，香料的湿度，温度，温差，日照的差异都会让香料截然不同，更别说北方和南城距离十万八千里。
难道......
这根本不是她技术问题。
只要换成是北地的小香草，就能留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