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
选拔结束,云江内外一片欢腾,持续了很长时间。
而在基地市北边,一片荒凉的乱葬岗中,却是与这种欢闹的气氛截然相反。
江云涛满面狰狞,冷漠的拖着生命迹象衰败到极点,命不久矣的柳如烟闷头往前走。
二十天!
他足足在暗无天日的问询室中呆了二十天。
最终,虽然成功跟柳如烟撇清关系,被放了出来。
却也背上了巨额债务,一无所有,身心受尽了折磨!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柳如烟所赐!
“贱人,竟敢这么害我!”
“老子要让你葬身荒野,跟这些孤魂野鬼一样,永世不得超生!”
他愤怒的将柳如烟甩入乱葬岗中,柳如烟干枯的胳膊都快被他扯下来。
可对此,江云涛没有半点的伶惜,眼中只用浓浓的厌恶与恶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柳如烟的眼角,突然滑落一滴泪。
她生命垂危,成了植物人,但仍还保留了一丝意识。
可惜,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只能绝望的感受着江云涛所做的这一切。
感受着江云涛一路将她拖到这里...
感受着江云涛绝情将她抛尸荒野...
更感受着江云涛满心的恨意与厌恶...
无法挣扎,无力逃脱。
就连一次次的恳求,哭泣,也都没人能听到,看到。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
她无声的呐喊着,咆哮着!
孤立无援,最亲近之人的背叛。
她终于感受到了这种无助的痛苦,被无尽绝望淹没的恐惧。
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的降临,无人问津。
“呜...江...尘...当初的你,也曾这样痛苦吗...呜呜”
她无声的哭泣着,泪如雨下。
往昔种种浮现心头,深深的自责与懊悔从她心中涌起,一发不可收拾。
心中,竟也开始怀念起当初与江尘一起的美好。
怀念起,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毅然决然将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坚毅少年。
“江尘...如果...我能好好爱你...结局会不会...不同...呜呜...”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江尘不会再爱她。
她也不会再有这么一次重来的机会。
柳如烟悔不当初,肝肠脆断。
感受着体内的生机一点点流逝,她满心恐惧,又有无尽怒火升腾。
阴风阵阵,如鬼哭狼嚎一般的怨念盘踞在乱葬岗上空,。
“江云涛!我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
时间悠悠。
转眼间,就快江尘去朱雀学府报道的日子。
自从学府选拔结束之后,云江一中出了一条了不得真龙的消息,便如同龙卷风一样,吹遍了整个云江市。
江尘的名字,也瞬间成为了家喻户晓,时常被人们提及在嘴边的存在。
“生子当如江小尘”这句话也成为了老人们口口传颂,对后辈们勉励的格言。
而这样造成的连锁效应,就是江氏集团股票飞涨,老爷子的身家翻了一倍有余,可给老人家高兴坏了。
大手一挥,直接往江尘卡里打了两百万。
“拿去挥霍吧”!
豪气得很。
至于柳如烟与江云涛的消息,则被全面封锁,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大概就是这样。”
庄园后花园内。
纪夏口干舌燥,喝了口水,啧啧称奇,将最近几天打探到的,柳如烟与江云涛的消息跟江尘说了一番。
同时,恶趣味的调侃起了江尘,“我说,你那老情人都被人抛尸荒野了,你就不去看看?”
江尘抿了口茶水,差点被呛到,“有什么好看的?”
时至今日,柳如烟,乃至江云涛,都再无法让他心中泛起一点涟漪了。
倒是纪夏,三天两头就往巡查队跑。
江尘都不知道纪夏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这么上心。
当然,江云涛抛尸柳如烟这件事,他也并不意外。
以江云涛那自私自利的性格,柳如烟生命无多,又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江云涛还会在意照顾才怪。
“他肯定觉得,落到这样的下场,都是那女人害的吧。”江尘淡笑道。
江尘好笑之余,又不禁为这诡变的人性感到悲哀。
柳如烟不顾一切的往江云涛怀里钻,最后一刻,都想着江云涛能成为他的依靠呢。
谁会想到,最终,她最爱的人,竟然会就这么像垃圾一样把她丢在乱葬岗里,自生自灭,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与他前世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关怀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说完两人的事,纪夏习惯性的坐到江尘身侧,也不继续挤兑江尘了,挤眉弄眼道:“我看灿灿那妮子,跟你那兄弟的最近有点不对啊?”
选拔过后,杜兰等人都离开了,她寻思放假也没事,就干脆拉着李灿灿在云江玩玩,理所当然的在江家庄园住了下来。
倒是没想到,李灿灿跟王富贵经常腻在一起,爱情的种子都快发芽了。
“他两?”江尘笑了笑。
学府选拔上,王富贵表现一般,不过因为江尘的争取,与纪夏,杜兰一番商量之后,倒也为王富贵弄到了一个以预科生身份进入朱雀学府的机会。
无形之中,倒是改变了他原有的生活轨迹。
可自从那天之后,李灿灿就怎么看王富贵怎么不顺眼,一想到王富贵将成为同校的学弟,心里就更是火冒三丈,三天两头追着王富贵爆锤。
美其名曰,“学姐对学弟的特殊服务”。
服务没服务上江尘不知道,特殊倒是挺特殊的,揍得王富贵天天鼻青脸肿的跑他家里来告状,让他也是苦笑不得。
“江哥!你是我爹!救明(命)~!”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王富贵猪叫着,又来了。
“别跑啊学弟,学姐一身本事,还没让你看完呢!”
李灿灿甩着双马尾,气鼓鼓的捏着拳头,追在后面。
“我警告你!再打我!我可就....”王富贵双腿打颤。
“恩?...可就什么?”
李灿灿冷扫了一眼,王富贵顿时软了下去,不敢说话了。
一双眯眯眼可伶巴巴的望着李灿灿,软了,“可就服了...”
见状,李灿灿才心满意足的松了拳头,大大咧咧的坐到江尘对面,随手将一封信件递到了江尘面前。
“诺,你的信,刚我看到门口信箱开着,就顺手给你拿回来了。”
“信?”
江尘目光微凝,看着桌面上的信件。
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人写信,很难不让江尘意外。
那信封外面,没有署名,没有落款,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小东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