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富贵背着背篓,将装满山货的背篓放在驴车上,绕到前方,轻轻拍了拍拉着平板车的大黑驴,撸了撸它背上的毛,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块新鲜的黄精,塞进它的嘴巴。
大黑驴甩了甩尾巴,很是开心。
叶富贵牵着大黑驴走出了大青庄,胖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像极了那些满载而归的小商贩。
他的确很开心。
当然不是为了驴车上的那些山货,此行的目标并非如此。
假装成山货贩子来到大青庄,就是为了确定顾鹏的来历,为此,还偷偷潜入了顾鹏家去看了看。
倒是没有发现什么证明对方身份的线索,当然若是发现更好,没有发现也不虚此行。
毕竟,他确定了顾鹏是孤儿,在五岁的时候出现在一间破庙,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被苏寒山收养,有着五岁和破庙这个关键词,也就可以确定顾鹏是那家要找的那个人。
最重要的一点,顾鹏和那家的少爷同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也就肤色有着细微区别。
那家少爷很白,顾鹏略黑。
双胞胎嘛!
……
驴车在土路上摇晃着慢行,叶富贵走在一侧,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手持柳条,不管对面走来的是谁,都露出善意的笑容,向对方点头致意,主打一个和气生财。
出了大青庄,转上大道。
道路宽敞了不少,迎面走来了数人。
突然间,叶富贵瞳孔收缩,握着柳条和缰绳的手突然一紧,手背青筋毕露。
那一刻,整个人变得非常的紧张。
他吐出一口浊气,稍倾,整个人松弛下来,瞳孔恢复原状,轻轻甩着柳条,哼着小曲,笑眯眯地向前走,遇见迎面而来的人,同样善意地点头致意。
不仅主打和气生财,还非常的乖巧。
走出几百丈,转过大道的拐角,一座小山包在身后,隔开了视线之后,叶富贵方才回头看了一眼,一张脸惨白,汗水不仅满脸都是,背心已然湿透。
堂堂练气境中阶的武师,此时双腿却有些发软。
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张已经碎裂了的感应符。
抿了抿嘴,叶富贵吞下一口唾沫,皱着眉头,心有余悸地小声死说了一句。“定神境的大武师,怎么会来到这个穷乡僻壤?难不成是进山捕猎妖兽?”
先前,和他迎面相撞的那几个人里面,有着一个伪装成普通赶山人的定神境的大武师。
对方控制得很好,气息不曾有丝毫逸散。
只是,可能觉得不存在有威胁到自己的人,没有收束神念,被叶富贵怀里的感应符侦知到神念运转,感应符瞬间碎裂,叶富贵被吓得差点流尿。
还好,不是奔着自己而来!
叶富贵深吸一口气,柳条抽在了大黑驴身上,示意这厮加快速度前行。
向前走了几十丈,前方一侧的山林,一个人呲溜着窜了出来,距离叶富贵也就十来丈的光景。
顾鹏从林间来到大道上,扭头望了一眼后方的驴车,视线落在了叶富贵脸上。
叶富贵没有易容,只是在脸上手上擦了一点颜料,肤色没有那么白皙,稍稍枯黄。
现如今,顾鹏记忆力惊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他也就认出了叶富贵,当初在炼锋号曾经和他对视的商人,一个来自赵郡的某个世家的管事。
他怎么会一副小商贩的打扮?
意欲何为?
难不成也是为了玄天宗的遗址而来?
顾鹏没有搭理叶富贵,穿过了大道,进入了另一边的山林,接下来,他将要经由小道返回振威武馆。
叶富贵没有认出顾鹏。
因为顾鹏有易容,再加上距离有点远,他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而是赶着驴车向着沙河镇快步而去,加快了一些速度,他要尽快将这个信息传递回赵郡。
……
顾鹏回到了他挚爱的振威武馆。
武馆有点嘈杂,倒不是鲍振威等人回到了武馆,而是因为看门的蔡伯之死。
顾鹏偷偷看了看。
蔡伯的尸体放在一块废弃的门板上,搭着白布。
几个武馆下人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他们并未报官,而是在等待鲍振威等人回来,这几天,武馆闭馆,外门弟子一个都不在,他们拿不定主意。
顾鹏没有现身。
他回到了武库,拿出开锁工具打开武库的门,进去之后,又利用工具将铁锁锁上,把自己反锁在武库内。
这时候,方才恢复了真容。
接下来,只能在这武库内等着鲍振威等人回来,秦家的人,红木沟的人,都已经死个精光,遗址大门也已经关闭,鲍振威也算是完成了和秦家的约定。
他们无事可做,最迟明天就能回来。
在此之前,顾鹏只能修炼弱水三千等淬体功法,继续打磨躯体,争取达到无漏无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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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可不能修炼。
念诵咒文,勾勒符文,灵力会激荡出来,动静非常大,一不小心也就会暴露出自己的根脚。
需得忍一忍,日后进入大青山修行。
顾鹏仍然没有放弃进入大青山狩猎妖兽的打算,吞噬妖兽血肉和服药吞丹没区别,能够加快这三门淬体功法加熟练点的进度,另外,妖丹内蕴藏灵气,也能转换灵力。
三千多点灵力的确很多,大部分练气境后阶的武师都达不到这个程度,一般的术士也不行,不过,这不可能让顾鹏满足,灵力这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既然狩猎妖兽能有这些收获,自然不能放弃。
……
沙河镇码头,一艘大船靠岸。
十几个刀穿着黑色劲装走上跳板,来到码头上,然后,肃然分左右站立,一个个低头躬身。
码头上,有人好奇地望着这边。
有人把他拉走,小声地说道:“你不要命了,没看到这些刀衣服上绣着一个乐字?”
“他们是县城的和安乐!”
很快,码头上原本拥挤的人群顿时消散,变得空荡和安静,在这样的氛围下,张一飞出现在船头,他看了看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上了跳板。
这时,一个和义堂的人连滚带爬地来到他跟前,跪倒在地,不停地叩着响头。
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