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拳场当中的陈默,此刻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他。
他疲着一条腿,仍然还在坚持训练。
只是训练训着训着,忽然打了个喷嚏。
“妈的,谁咒老子!”
陈默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当然,没有人回应。
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死之战,陈默感觉自己的战斗能力,也有了不少提升。
而这一天,他正在训练的时候。
将一个沙包锤的千疮百孔后,回过头,却倏然发现身后多了几个人。
他回过头,却微微有些讶异,道:“赵宗钦?”
他和赵宗钦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虽然自己回到临江市的这段时间,两个人缺少一些联系。
但无论如何,在冲腾市的两战,也让两个人交过心玩过命,已经是有过命交情的人了。
赵宗钦看到陈默在这里,也略微吃了一惊,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很快看到了陈默的伤腿,默然无语,什么都明白了。
陈默苦笑道:“当然是在这里打黑拳的,难道还能在这里打黑工吗?”
“不过还好,打了两场都没死。而且这种生死之间的感觉,能提升我很多。”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来打黑拳的?”
他看了一眼赵宗钦,想到赵宗钦也蛮能打的,可以说在矿场上降服那些五大三粗的工人,靠的也是一身手段。
可这里的人和矿场上完全不一样!
受过训练的专业打手,如果不是自身有着过硬的实力,随时都可能折在这里。
就连自己一路走到今天,也是有几分运气在,才能活下来。
赵宗钦趁着陈默行动不变,也没有丝毫气,直接给了他一拳。
笑骂道:“妈的,我才没你这么玩命号好吗,老子可是很惜命的!”
“我当然不会来打黑拳,我这次来,是带人来打黑拳的。”
“说起来,这个人你可能还认识。”
他咳嗽了一声,然后朝身后使了一个眼神。
陈默这才发现,在赵宗钦的身后是跟着人的。
那人身材矮小,一身黢黑,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十分结实的感觉。好像在细小的身躯之下,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
帽子之下,没有露脸。
但陈默还是很快认出来了他,惊讶道:“张铁藏?”
他和张铁藏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后来自己调用权限,也让张铁藏避免了猪仔的命运。
而后者,在知道陈雪梅死了以后。
他没什么文化,可是那小小的身躯里,复仇之火仍然悄然萌发,无法熄灭!
“陈哥,是我!”
“我也来了,没办法,我咽不下那口气!我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两个杂种付出代价!”
张铁藏声音嘶哑地说道。
他似乎有些嘴笨,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最后索性是跪了下来,直接给陈默磕了三个头!
这可把陈默吓了一跳,但他带伤在身,又没办法做到马上搀扶。
只能求助的目光看着赵宗钦,目光中有无奈,也有些询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宗钦苦笑了一声,无奈道:“他知道妻子死了以后,也整天茶饭不思的,就算是监工,也起不到监工的作用。”
“明哥一气之下,打算把他打一顿然后卖了,被我拦了下来。”
“我本来想把他放走算了,可是没两天,他自己又回到矿上,红着眼眶主动找到我,说他需要钱,为了给妻子复仇,把命给我们都可以。”
“恰好这个时候,齐云涛又派人来闹事。这小子二话不说,抄起一根铁棍就冲了出去,别看这身躯挺小,那可是一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几乎比你当初还要猛。”
听到这里,陈默惊讶的看了一眼张铁藏。
张铁藏的身躯绝对不算出众,整个人晒的黑黢黢的,精瘦精瘦的模样,年龄也比自己大上好几岁。
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农民工形象。
谁也不曾想到,在那小小的身躯之下,居然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
赵宗钦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那一战,这小子可以算是交了投名状了。”
“我本来想留他下来,但他说什么也不肯留了,说一定要有钱,有钱了才有办法复仇!”
“我想到了这里,问他同不同意用性命打拳换钱?”
下面的话,已经不需要赵宗钦接着说了。
张铁藏那黑黢黢的脸庞,开口的时候能露出一嘴白牙出来,淳朴地道:“俺已经没有媳妇,也没有爹娘了。整个世界上就剩下俺贱命一条,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在这里打黑拳,打一场能换二十万,甚至赔率大的话还可以拿五十万!”
“我就要在这里打!打赢了也有钱可以告慰梅儿的在天之灵。”
“就算是打输了,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咧嘴一笑,一副十分憨厚的样子。
但恰恰就是这种老实人,如果失去了一起,没什么顾虑的时候。
反而战斗力才是最恐怖的!陈默见到的不少拳场里面的肉狗,一步步成为能打有身价的马仔,都是从这种人成长起来的。
陈默听完以后,愣了好久,方才叹息一声。
如果是赵宗钦的话,也许他会劝说一下。
但既然要打黑拳的是张铁藏!想到对方的出身,陈默反而什么都不会说了。
对于张铁藏这种人,没什么文化,一无所知。
能够打黑拳,反而能把心里的愤怒释放出来,是最好的。
“陈哥,你不用拦着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铁藏脸上一脸坚定:“这笔钱我要靠自己赚过来,陈哥你别管,我就这么定了!”
陈默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淡然道:“你自己做决定吧。”
“这里打黑拳的都不是善茬,别蛮着就上去了,很容易变成炮灰,成为别人资本的垫脚石。”
陈默也不知道张铁藏能否听得进去。
他心底只是忽然有些惆怅,接着是一些深深的惊讶。
不管是自己还是武哥,甚至是张文曜,其实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