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听到“公母”二字,江川瞬间就领会到了陈十一的想法。
旋即便将意念沉入黑棺。
身体仍然被妖狼扑在身下,但妖狼的血盆大口同他脖子之间的距离,比他上一次出去的时候拉近了一半。
妖狼正在攻击他!
即是说,黑棺里的时间恢复了。
显然,时间停止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以无限长。
如果他再晚一刻进来,脖子就要被妖狼咬断了。
没有思考的时间,江川左脚撑地,右脚向上向后猛地一蹬。
砰!
正中妖狼的蛋蛋。
这三天在各种淬体丹的滋补下,他的蛮力增长了不少,已经从本体投射到了黑棺里的这具身体上。
“嗷——嗷嗷嗷——”
妖狼口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两只前爪不自主地松开。
江川趁机发力,身体暴起,顶开妖狼,同时右手持断剑反手向后斩去。
这一剑快准狠。
嗤!
断剑锋利无比,切豆腐一样割开了妖狼的脖子。
滚烫的鲜血喷射而出,滋了江川一身。
妖狼脚下几个踉跄,随即一头栽倒在地上,随着身体的抽搐,那双赤红的眼睛渐渐退了颜色,变成了苍白色。
一道血色光芒突然从妖狼的尸体上飞出,射向江川。
江川悚然一惊,立刻就地翻滚闪躲,可是红光的速度极快,瞬间没入他的身体,他只觉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但接着便再无其他不适感觉。
那红光没入他的身体便消失不见。
“这红光——”
江川神色阴沉,感觉这红光和他之前觉醒斗战圣体时的红光相似。
可好像又有所不同。
之前那红光可以增加他的速度和力量,而这道红光除了让他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江川又把身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那红光,只能作罢。
咔!
咔嚓!
他挥舞断剑,剁开了妖狼的脑袋,从其脑壳里掏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妖丹,脸上顿时浮出了开心的笑容,咧嘴道:“运气不错。”
并非所有妖兽都有妖丹。
有些妖兽和人类修者一样,开辟出了类似丹田一样的存在,便没有妖丹。
猎妖者最恨此类妖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其击杀,结果发现没有妖丹,定会捶胸顿足,问候妖兽十八代祖宗。
江川把妖狼的尸体也丢进了纳戒。
妖兽尸体虽然不及妖丹值钱,但多少也能值一点,他今后修炼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要学会赚钱。
呼!
突然,一阵清风吹来,风里夹带着诱人的香味。
江川的眼睛猛然一亮,这香味他熟悉,是雷鸣果的。
即是说前面有雷鸣果。
他顿时激动起来,望向前方的迷雾,感觉以自身当前的蛮力,配合《当阳剑法》和削铁如泥的宝剑,就算再遇到妖狼也不怕。
而且,只要他小心一点,脚步放慢一点,应该可以借助迷雾的遮挡避开妖狼。
实在不行还可以退出黑棺,暂时躲避。
于是壮了壮胆子,迈步继续朝前走去。
可是耳边突然传来陈十一的呼唤声。
他连忙把意念离开黑棺,从地上爬起来,见陈十一正拿着一个传音石,不知接收到了什么消息,脸色有些阴沉。
“陛下,怎么了?”
陈十一收起传音石,道:“太子传讯,东炎国、南蛮和赵国的使臣一起造访,东炎国称其国内遭遇洪灾,南蛮国称其国内遭遇旱灾,赵国称其国内遭遇瘟疫,要求我们援助物资,否则只能出动百万铁骑找东西吃。”
“这分明是敲诈勒索!”江川怒道。
陈十一神色苦涩道:“朕上位登基之时,咱们大武已经被连年的战争掏空了,再打下去必然会被战争拖垮。
朕为了让国家休养生息,不得不选择向他们三国低头,每年都要向他们上贡大量粮食物资。
可是他们并没有因为朕的低头而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一年比一年索要的多,欲壑难填。
今年更是过分,他们每家竟然要我大武一年的粮食产量。
还要让我们让出一部分土地给他们养马。
朕猜测他们三家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准备对我们出兵,瓜分我们的土地城池。”
江川这才知道陈十一这个皇帝当的多么憋屈。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陈十一证道武夫十境,踏入天上境,变成了破坏战争平衡的恐怖存在,这三个国家还敢对陈十一敲诈勒索,分明是找死。
“哈哈…”
陈十一突然看着江川,咧嘴大笑起来。
江川被其笑得不明所以。
“朕想明白大武为什么只剩十年国运了。”
“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朕没有遇到你,会是什么情况?”
江川顺着陈十一的假设思索。
陈十一如果遇不到他,那就得不到耀阳丹,下场极可能是散功而亡。
那么大武就得换皇帝。
新皇登基,面对三国进犯,肯定难以抵挡。
江川神色一惊,看向陈十一。
“想明白了?”陈十一笑问道。
江川点点头。
陈十一正色道:“所以,武王朝国运衰减非但不是你的厄运招致,反而会因为遇到你而乾坤逆转,继而国运绵延,千秋万载。你是朕的福星,是武王朝的福将!”
江川挠了挠头,被陈十一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不祥之事休要再提,朕不信!”
陈十一大手一挥,身上迸发出一股霸道无匹的气势,铿锵喝道:“朕只信,人定胜天!”
江川受其气息感染,重重地点点头。
“是时候吹响反击的号角了,朕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走,回去干他们!”陈十一杀气森森道。
“陛下,如果开战,我请求去东边战场。”江川请战。
陈十一摆手道:“江家就剩你一根独苗,朕不能让你上战场。”
“江家二十六口的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你要上战场也行,先给江家留个后,朕便准你上战场。”
“这——”
江川愕然。
陈十一看着江川的眼睛,严肃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江川苦笑道:“可我连个媳妇都没有。”
陈十一笑道:“没有媳妇可以找嘛,朕的六公主就不错,屁股大,好生养,回去就许配给你,再给你纳两房妾室,让你一年抱仨个胖小子。”
江川:“……”
他瞧着陈十一长相,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六公主怕不是长得和这位一样,五大三粗嫁不出去,才派给他的吧。
由陈十一带着朝大武飞去,江川把意念沉入丹田,继续探索黑棺。
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前行两三百步,他骤然停下脚步,只见前方的迷雾里露出一条妖狼的尾巴,等了片刻,不见妖狼有动作,心里若有所思道:“迷雾可以隔绝声音,所以这畜生没有听到我的脚步声。”
砰!
他大着胆子跺了下脚,弄出很大的声响,但妖狼仍是没有一点动作,立刻便印证了他的猜测。
于是他后退一步,从一旁绕了过去,然后顺着空气中飘来的香味,在隐藏着妖兽的迷雾里,缓缓向前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紧张又刺激。
……
武王朝帝都,洪武城。
皇宫大殿。
此刻正如菜市场一般吵闹。
满堂文武大臣正在为如何应对东炎、南蛮和赵国三国的恐吓勒索争吵不休。
有人主和。
有人主战。
有人主张半和半战。
他们各说各理,互不相让。
龙椅上坐着的是当朝太子陈兴国。
今年二十二岁。
其容貌和陈十一有七八分相似,身形也继承了陈十一的魁梧。
但是他的性格和粗犷的容貌体格恰恰相反,其做事不急不躁,有条不紊,心思细腻,温和友善。
这点颇得陈十一喜爱。
群臣之首站着一位头戴梁冠,身穿赤罗衣,手拿象牙笏板,头发斑白,身形消瘦,皮肤黝黑的老臣。
这位乃当朝内阁首辅仲茂才。
陈十一不在的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事皆由仲茂才协助陈兴国处理。
君臣二人把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面对三国威逼进犯这等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二人却不敢妄下决定,只能等陈十一回来定夺。
不过二人私下里已经交换过意见。
太子陈兴国主张拉拢两家打一家,仲茂才却认为不能起兵戈,武王朝至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来养精蓄锐。
“殿下,不好了!”
“出大事了!”
一道慌张的喊叫声突然在大殿外响起。
文武大臣闻声停下争辩,转身朝殿外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朝服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去到殿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气喘吁吁地喊道:“启禀殿下,大事不好了!”
这人名叫孙文运,是武王朝钦天监的监正。
太子陈兴国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孙监正,何事如此慌张?”
孙文运神色慌张道:“启禀殿下,微臣的师叔派人传来急讯,说我们武王朝只剩下十年国运。
微臣起初不信,可是微臣昨日夜观星象,推衍了整整一夜,得出的卦象竟真的如师叔之言。
我们武王朝就——就剩十年国运了!”
陈兴国和文武群臣闻言,皆大惊失色。
仲茂才那干瘦黝黑的脸庞顿时一白,哀声道:“发生了什么,为何我武王朝只剩下十年国运了?”
陈兴国从龙椅上猛地站起身来,睁目喝道:“我武王朝正值昌盛之际,国运昌隆,本太子不信,肯定是传讯有误。”
一位主和的大臣突然高声喊道:“殿下,此乃上天的预警,警告我们不能起兵戈,否则万事休矣!”
“没错。”
“千万不能起兵戈,否则自掘坟墓啊。”
一众主和的大臣有了底气,声音一下子全都大得吓人。
主战的人脸色涨红,不知如何反驳。
却听孙文运喊道:“国运衰竭和战事无关,听我师叔说是因为咱们的陛下救了一个名叫江川的不祥之人,此子给我们武王朝招来了厄运,甚至三国进犯之危机,很可能也是他的厄运招来的。”
“什么?”
“江川是谁?陛下为什么要救他?”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江川是谁。
江川六岁就被陈十一送去了当阳宗,本就没几个人记得他的名字,如今十年过去,就更没人记得他了。
“殿下,快想办法联系陛下,让他和江川断绝关系!”
“是啊,快把此事告知陛下!”
群臣冲陈兴国急声催促道。
陈兴国忙从纳戒里掏出传音石,就要给陈十一传音。
“朕回来了!”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陈十一带着江川从天而降,落在大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