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破家的县令,但是你别后悔。“
蓝太平寒声说道。
“在这溧水县,本大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包知县冷笑着说。
那群衙役也跟着笑起来,他们笑蓝太平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外乡人,竟然敢这么跟本县的县太爷说话。
只能说太年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这溧水县,只要包知县愿意可以轻松让他死在这里。
蓝太平还想说什么,那些衙役直接不给他机会。
上来四个衙役,直接用水火棍一挑。
直接把蓝太平挑到半空,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两名衙役用水火棍夹在他脖子上,另外两名衙役就抡圆膀子直接使劲的打。
每一棍都有破风之声,蓝太平是强咬着牙没发出声。
他心里默念道,“他娘的,你们现在使劲打吧。待会,你们哭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蓝缚虎个憨货,到底理解我的意思没有啊。”
随着三十杀威棍打完,蓝太平的屁股已经是皮开肉绽。
他平日里习武,确实也打熬筋骨。
但毕竟肉骨凡胎,再怎么练屁股也遭不住这么打法。
此时,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这期间,那齐阳彦已经跟包知县耳语了一阵。
包知县听完后冲着他比了个“八”的手势,那齐阳彦一脸肉痛。
但是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包知县随即面露笑意,齐阳彦也陪着笑脸。
看蓝太平被打完了,他收起笑容又是一脸威严之色。
“汰,你这狂徒原来是海盗啊。”
“说,你那同伙是不是跑去报信了。”
“你们来溧水县的目的,是不是准备再次袭击本县。”
包知县的三连问,直接把蓝太平弄懵了。
我靠,你们当官都是这么溜得吗?
栽赃陷害那是张口就来啊。
“知县大人,你凭什么说我是海盗?”
蓝太平趴在地上抬起头问道。
“哼,还敢狡辩。那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
“抬上来。”
两名民壮抬上来一个人。
蓝太平定睛望去,这不是那倭寇清水吗?
“这是你们的同伙吧。”
包知县说道。
“这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同伙了?这明明是那齐阳彦带来的人。”
蓝太平解释道。
“你别血口喷人,他就是你的同伙,被我的护院打死了。”
“你们还有一个同伙跑了,应该是搬救兵去了。”
齐阳彦辩解道。
“知县大人,从此人的大脚趾来看应该是倭寇。那么这王平必然是海盗无疑,咱们不得不防啊。“
我建议立刻严刑拷打,让他交代此行的目的。我们也好严加防范,以防海盗再次来犯。”
胡捕头上前帮腔说道。
“言之有理。”
包知县摇头晃脑的说道。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就把黑白颠倒了。
齐阳彦则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仿佛在说,“怎么样,在这溧水县我齐家的关系通着天。我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蓝太平脸色渐渐变冷,他想不到一个小小知县,就这样轻易的颠倒黑白了。
朝中那些御史大夫,刑部,大理寺,地方的提刑按察使司各衙门官员,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蓝太平挣扎着站起身,他冷冷的问道,“你作为地方的父母官,就这样任意颠倒黑白,随意的草菅人命?”
“放肆,敢这样和本官说话。”
“来人,给他押入大牢明日问斩。”
包知县被戳中痛处,怒斥道。
上来两名衙役,就要架着蓝太平下去。
“你确定吗?你会后悔的。”
蓝太平寒声说道。
“哼,本官做事从不后悔。”
“押下去。”
包知县一挥手,那两名衙役不再迟疑架着蓝太平往外走。
“我说老齐,你也太不小心了。”
待所有人都走后,包桐对着齐阳彦说道。
“我也是属实没想到,这俩人这么能打。”
齐阳彦摇头说道。
“说好了,这件事可不小,那八千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知道,放心吧。明晚我就从后门送来。”
知县闻言会心一笑。
“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一旦勾结倭寇的事传出去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我必须尽快除掉他,那么就需要用银子打点好上面,这样才会没人追究。”
“我这是用你的银子,办你的事啊。”
包知县说道。
“是,是,多谢包兄费心了。”
“哎,哪里的话。那敬宗是我干儿子,他出了这事我能不管不问吗?”
齐阳彦闻言心头一沉,忙说道,“我替犬子先谢过包兄了,哪日他伤好了再让他亲自上门给您磕头。”
“好好,你也快回去看看他吧。”
“我就不多留你了。”
包知县气的说道。
“那小弟先告辞了,包兄留步。”
齐阳彦拱拱手说完,就快步离开。
他心里还在挂念自己儿子,这以后齐家的香火该咋办。
难道真得自己再生一个?
摇了摇头,“唉,都是什么事啊。”
蓝太平被投入大牢,这里还关着杨荣。
“王大哥,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当蓝太平被狱卒扔进牢房后,杨荣忙上前查看。
“无妨,皮外伤而已。”
蓝太平嘴硬道。
“唉,都是我连累了你啊。”
杨荣顿时悲从中来,眼圈忍不住发酸。
蓝太平见状反而哈哈大笑。
“王大哥,你都伤成这样了。”
“怎么还笑得出来?”
杨荣忙转过身擦了下眼睛,再回过身问道。
“我笑你怎么娘们唧唧的,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
“你这样,以后怎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面对蓝太平的质问,杨荣面色惆怅。
“王大哥,你别安慰我了。”
“就我现在这个处境,哪还有机会去治国平天下?”
杨荣说完露出苦笑。
“你呀,总是儿女情长。”
蓝太平想不到,历史上以“谋而善断”之称的杨荣,年轻时竟然也这么多愁善感。
“知县大人,武威侯的仪仗到县大门口了。”
胡捕头突然慌张的来报。
在县衙的签押房里,正在美滋滋喝着小酒的包知县,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掉了酒杯。
“谁?”
“武威侯?”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都半夜了。”
“黑灯瞎火,你没看错?
包知县慌忙的穿着衣服。
胡捕头一边帮他穿靴子,一边说道,“城门外他的仪仗都在,随行的护卫那可全是朝廷的京卫,错不了。”
包知县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大人,乌纱。“
胡捕头忙把乌纱帽给他递了过去。
包知县戴上乌纱帽,也顾不得坐轿了。
骑上马,带着一队衙役忙向着城门赶去。
见城下旌旗招展,金盔金甲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寒光。一个大大的“蓝“字帅旗,让他不敢迟疑忙下令开城门。
一个身材魁梧如同铁塔般将领,穿着全套的寒铁玄甲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三千铁骑呼啸着冲进县城,吓得知县躲在城墙一角不敢近前。
待所有人马都进了城,他才慌忙骑着马赶回县衙。
当他跟胡捕头进入衙门,只见整个县衙内全是身披铠甲的京卫。
他们全副武装,每个人都神色冷峻。
吓得他不断低头哈腰,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待他们进入大堂,只见大堂两边站着两排极为雄壮的京卫。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伤疤,一个个凶神恶煞。
在正堂之上,一名身形似熊的将军身披寒铁玄甲,手拿一根镔铁棍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下官参见武威侯大人。“
包知县忙跪在地上,磕头说道。
而那胡捕头却傻愣在原地,看着大堂上那名将领一动不动。
“胡捕头,快跪下啊。”
包知县小声的说道。
“混账,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本将乃武威侯帐下先锋蓝缚虎,还不快快把武威侯请出来。”
随着蓝缚虎的一声暴喝。
把包知县喊懵了,“我请武威侯?”
他抬头看向对方,又看看胡捕头。
胡捕头“扑通”跪在地上,对包知县苦涩的说道,“牢里那位,应该就是真正的武威侯。”
“啊…”
包知县一屁股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