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屁。”
开国公常升直接开口就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常升说完抽出佩刀，就要上去砍齐泰。
这大殿之上能够佩刀的武将就三人，蓝玉，蓝太平，常升。
都是朱允熥的娘家人。
蓝太平一把拉过他，眼神示意他收起刀。
坐在龙椅上的朱允熥也是一阵无语，这二舅实在是莽撞。
常升见状才作罢。
齐泰则一脸不服，梗着头让他来砍。
“齐主事你也不用激动，本侯这就把你这些子虚乌有的指责一条条说清楚。”
蓝太平慢条斯理的道。
“首先，北镇抚司职权和上直十二亲卫以及新军的组建。这些都是陛下授权的，本侯没有一丝一毫专权和越权。”
“至于你说未见到旨意和兵部备案，是因为你官职太低没资格知道而已。”
“你？”，齐泰脸刷的红了。
蓝太平却不理他，继续说：
“其次，你说二十万引盐只有区区五倍利润。”
蓝太平说到此处时，所有人都为之紧张。
就连文官集团，都纷纷盯着他。
这一情景，引起了新来的翰林侍讲方孝孺的注意。
由于他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朝会，所以一直默默观察不出声。
“那是因为，这二十万引盐没有花国库一分钱。”
蓝太平的话让齐泰一楞，他第一时间就想张嘴反驳。
但是看到户部尚书赵勉冲他点了点头，他张开的嘴巴却没说出话来。
就那样愣在原地，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点。
“哼，至于什么原因你可以问问刘大人，詹大人他们。
齐泰闻言望则向二人，这二人却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
“最后说一下这海盗袭扰沿海之地，此事只能说明边军卫所的武备废弛，连小小的海盗都能如入无人之境。”
蓝太平目光如炬，看向齐泰道，“本侯组建新军，就是因为提前看到这一点。而此次事件，不过是恰好印证了这一点而已。”
齐泰被说的不知如何反驳。
他歪着头，几次欲张嘴但是都不知说什么。
蓝太平没再看他，而是对着龙椅上的朱允熥说道，“陛下，既然海盗已经撤回海岛。还是需先派人去安抚民众，同时整顿沿海卫所，加强防御以防盗寇再犯。”
他知道现在派军前去意义不大，而且海盗与沿海地区的士绅互相勾结。你的军队还未到，人家早就得到消息溜之大吉了。
此次事件，他猜测就是有预谋的。
针对的也是他的私盐贸易，他把那些商人踢出了局，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整治不了你武威侯，就从普通百姓入手来给朝廷压力。
这样，把压力再传给你武威侯。
“武威侯所言甚是，那这件事就交予你节后去办吧。”
朱允熥一锤定音，为何是节后去办？
因为元宵节他要出宫，还等自己这个舅舅安排呢。
“臣领旨。”
朱允熥见状，准备站起身退朝了。
“陛下，臣还有一事上奏。”
蓝太平开口道。
朱允熥隐约猜出是何事，看来今天是躲不掉了。
“还有何事？”
“正是他们刚才所提的逆臣黄子澄一事。”
蓝太平目光如电，面沉似铁。
他身上的杀气已经溢了出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杀心大盛。
“这个就交由北镇抚司处置即可。”
朱允熥忙答应着。
他也怕这帮文官不知死活，再去激怒自己的舅舅。
虽然不太喜欢文官，因为他们最开始都支持朱允炆。但是他也知道，治理天下还需要他们。
毕竟淮西武将们，让他们上阵杀敌可以。
要是让他们治理天下，那跟让黑瞎子绣花差不多。
“请陛下明示，黄子澄蛊惑朱允炆带兵谋反该当何罪？”
“陛下，那黄子澄并非谋反。而是奉诏进京勤王。”
齐泰直接脱口而出。
“混账，奉的谁的诏，又勤的哪个王？”
蓝太平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
齐泰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虽然他说的是实情，但现在这话等同于谋反。
他看向四周，发现这帮文官全都低头不语。
他们都在心中暗道，你自己作死别牵连我们。
话说回来，现在这样不挺好吗？
就算朱允炆当了皇帝，也未必就比现在强。
更何况，人家武威侯不辞劳苦的赚钱给大家分红。
那可是十倍的利润，分的不但比以前多，而且丝毫不会像李景隆兄弟们那般克扣。
只有这齐泰，因为品级不够没有他的份。
当然，他也不屑于这些龌龊。
“陛下，这齐泰分明是向着谋逆之辈说话。”
蓝玉此时开口说话了。
“就是，我怀疑他也有份。众所周知，他跟逆臣黄子澄是至交。”
定远侯王弼也冷笑说道。
“你们血口喷人，请陛下明鉴。”
此时齐泰知道怕了。
朱允熥此时脸色也极为不好，他很讨厌黄子澄。
当年在东宫学堂，作为伴读的黄子澄没少明里暗里的批评他。
现在见齐泰为他说话，心里自然是不爽他。
“证明他的清白有何难，交给北镇抚司衙门一审便知。”
常升此时也阴恻恻的说道。
“啊…”
齐泰吓得失声叫了出来。
“陛下，老臣以为齐泰只是一时失言。他作为兵部主事，一直尽心尽力办事。”
“还望陛下，宽恕。”
刘三吾躬身说道。
一众文臣也不能再不管不问了，毕竟淮西勋贵都下场了。
他们已经折了一个黄子澄，不能再把打头阵的齐泰也折进去。
朱允熥也不想大动干戈，他看向自己的舅舅。
蓝太平立刻说道，“陛下，为谋逆之臣开脱，虽说是无心之失。但如不加惩戒，那么后人均效仿之可如何是好？”
刘三吾闻言脸色微变。
朱允熥也有些烦了，他皱着眉说，“这黄子澄确实该死，如何处置全交由武威侯决断。至于齐泰口出狂悖之言，罚奉一年，杖责五十。”
“退朝”
说罢站起身，直接往殿外走去。
殿前太监忙尖声喊道，“退朝”
大臣们都未预料会是这种状况，纷纷愣在原地。
而殿前侍卫立刻涌上来几人，拖着还在未回过神的齐泰往外走。
一直拖到午门，脱下裤子直接上板子就打了起来。
足足五十大板，齐泰的整个屁股是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
要不是有意留他一命，现在齐泰已经先黄子澄一步去地府报到了。
蓝太平看了一眼刘三吾等人，冷哼一声后在淮西勋贵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一众文臣则都耷拉着脑袋，跟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第二日，前东宫伴读黄子澄因谋逆罪，被判处夷灭三族的告示贴了出来。
告示是锦衣卫下属的北镇抚司衙门贴的，一瞬间整个京师震动。
特别是黄子澄被判腰斩，于元宵节后执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衙门，北镇抚司。
一个真正的人间地狱，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趴在床上养伤的齐泰，听见此消息后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蓝太平则一脸淡定，杀一个黄子澄不过是开胃菜。
只要敢跟自己作对的，那么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他看着架子上的“虎头湛金枪“，无数的画面迅速划过脑海。
他嘴里再次吐出那几个字，
“所有挡我路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