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为奴十年惨死,重生归来全府跪地忏悔 > 第92章  竟然是你
    与此同时,宋清欢的厢房内,烛火摇曳。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整个侯府吵得不成样子,她实在睡不着。

    “小姐,侯爷那边……”珠儿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低声禀报。

    宋清欢睁开眼,冷冷一笑:“让他们折腾吧。明日卯时,我要看到宋明珠跪在我院里。若是做不到,后果自负。”

    珠儿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靖安侯府依旧灯火通明。

    宋侯爷站在祠堂前,望着列祖列宗的画像,心中五味杂陈。

    次日一早,宋明珠果然没有出现。

    宋清欢暂时没有发作,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青石板沁着晨露,问心堂鎏金牌匾下已蜿蜒出三条人龙。

    宋书衍策马穿过西市时,正见礼部尚书家的朱轮车拐进巷尾——那车里坐着咳血的老夫人,三日前还差人给侯府送过重阳蟹黄糕。

    他本不欲出门,宋明珠已经脱离了危险,只需静养即可。

    辰时的露水还没散尽,问心堂前的青石板路已挤满了人。

    宋书衍的马车被堵在巷口,他掀帘望去,乌压压的人头从医馆门楣下一直排到街尾烧饼摊前。

    穿短打的轿夫与裹绸缎的管事摩肩接踵,空气里浮着汗酸味与药香。

    让让!永昌侯府的车!“小厮挥着马鞭开路,惊起一片骂声。

    宋书衍踩着人凳落地时,正撞见户部侍郎家的管事往学徒手里塞银锭子:”我们老夫人头风发作......

    “白先生出诊吗?”他挤开个拄拐的老汉,云锦袍袖扫过门边概不外诊的木牌。

    柜台后捣药的学徒头也不抬:“没见外头三百四十七人等着?

    玄色袖口露出半截缠着麻布的手腕,药杵砸得铜臼咚咚响,西街棺材铺新到的柳州楠木,你现在订还能挑个雕花棺头。

    宋书衍的翡翠扳指在柜台上敲出脆响:家弟是在楚王府受的伤!

    抬出楚王,他不信这大夫还敢不从。

    既是在楚王府受的伤就该找太医院。学徒突然举起个淌着脓血的布包,惊得宋书衍后退半步,昨儿忠勤伯世子坠马,两条腿还泡在后院药酒缸里——您要瞧瞧?

    门外突然传来嗤笑。

    宋书衍转头,见常混赌坊的盐商之子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描金药罐。

    白先生今日真不出外诊?他扯住抓药学徒的胳膊,腰间羊脂玉佩撞在榆木柜台上铛啷作响。

    学徒头也不抬地碾着药杵:东街刘老太爷中风的孙子还躺后院呢,您瞧见门外那辆翠盖珠缨车没?户部侍郎家大管家都排两个时辰了。

    宋书衍顺着望去,果然见几个常吃花酒的纨绔缩在墙角。

    平日斗鸡走马的浪荡子们此刻鹌鹑似的捧着药包,倒衬得他这袭云锦袍子愈发扎眼。

    更远处,某个官宦的庶子正冲他拱手,腕上还缠着白芨前些天给扎的绷带。

    二少爷来求医?那庶子故意晃了晃伤臂,”白先生这儿可没有红袖添香......

    白先生!他挥开拦门药童,鎏金腰牌重重拍在紫檀柜台上,家弟乃圣上亲封的骁骑尉,若有个闪失...

    话音未落,三枚铜钱叮当坠地。

    佝偻老妪攥着破陶碗颤声道:军爷行行好,老身排了四个时辰...

    白芨从缭绕药雾中抬头,手中青玉杵碾着暗红血迹:“你弟弟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他玄色广袖拂过药柜,内堂忽然响起清冷女声:下一位。

    宋书衍的耳根瞬间涨红。

    他的皂靴碾过地上半干的药渣,第五次朝柜台张望——前头还有三十多个裹着粗麻衣的庄稼汉,混着几个眼熟的锦袍公子,汗味混着檀香熏得他额角青筋直跳。

    他踹翻脚边药篓,杜仲黄芪滚了满地:回府!把二少爷抬来!

    春阳斜穿过问心堂的万字纹窗棂,将候诊人群的影子拉得老长。

    申时三刻,问心堂飘起煎药的苦香。

    宋清欢指尖银针在妇人虎穴轻旋,面纱上沿露出的一双明眸比琉璃灯还亮:阿婶的喘症需得配合艾灸,当归三钱、川贝......

    下一位。

    竹帘哗啦掀起的声音突然卡在半空。

    宋书衍看着端坐诊台的素衣女子,黄花梨脉枕从他指间滑落,骨碌碌滚到宋清欢绣着忍冬纹的裙边。

    你……”他喉结上下滚动,像被鱼刺卡住似的挤出后半句,怎的在此处丢人现眼?

    药柜后的白芨突然重重放下捣药罐。

    满堂窸窣声霎时凝固,二十几道目光利箭般扎在宋书衍背上。

    宋二少若不看病,莫挡着后头的小哥。宋清欢蘸墨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点,腕间玉镯碰着青瓷笔尖叮咚作响。

    抬着步辇的家仆进退两难,宋书彻的呻吟适时从帘外飘进来。

    穿短打的汉子突然拍案而起:宋姑娘上月治好了俺娘的眼疾!

    我爹的肺痨也是姑娘医的!扎双髻的少女把药包搂在怀里,你们这些贵人懂什么!

    宋书衍看着人群里几张熟面孔——上月还邀他赌马的盐商之子正悄悄往后缩。

    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进交领,云锦下的中衣渐渐洇出深色水痕。

    “要白先生治!”

    “不治。”宋清欢毫不犹豫的说道。

    宋书衍没想到她竟如此绝情,“宋清欢,他好歹是你三哥!你早该带着白大夫去府内给三弟治腿。”

    我说不治便不治。“宋清欢突然掀开宋书彻的薄毯,指尖在膝头三寸处重重一按。

    宋书彻杀猪般的惨叫惊飞檐下麻雀,候诊的老汉们发出解气的嗤笑。

    白芨捧着药碾子晃过来,玄色衣袖扫过宋书衍惨白的脸:”今晨刚锯了三条烂腿,都在后院柴房搁着。你要参观?

    人群里不知谁先笑出声,接着整个大堂都滚起闷雷般的哄笑。

    宋书衍的玉冠歪到耳边,活像只被雨水打秃了毛的孔雀。

    他哆嗦着指向宋清欢:原先觉得是你开医馆,没想到竟是在这当大夫,宋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不治!我宁愿断腿也不让她治!”宋书彻惨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