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宋清欢躺在床榻上睡得并不安稳。
“一个天启来的质子,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你还不如学一条狗,好好叫,说不定我就放过你了。”
“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再敢瞪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真是该死,皇兄竟然说喜欢你,真是恶心,你这样卑贱的身份,也敢去勾引我皇兄。”
“来人,把她给我扒干净。”
恍惚间,宋清欢猛的睁开眼睛,而后是一声兵刃交锋的蜂鸣声。
她迅速坐起身来,一个黑衣人躺在桌旁,显然已经没了呼吸。
“寒衣?”
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先别出声。”珠儿一脸恐惧地看着她,“外面全都是杀手。”
厢房外,寒衣站在院落中央,手上拿着从杀手那里夺来的剑,挽了个剑花。
地上横尸十几个,那些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如鬼魅一样如影穿行。
这把剑上已经沾染了足够多的鲜血,她最恨的那个男人曾经说过,拿剑是为了杀人。
她是死士,只想着杀,从未想过自己能不能活。
她已经是杀了二十八个,可现在这个院落足足还有几十个杀手。
一只锋利的镖冲她的面门甩过来,她举起剑挡住,身后两名黑衣人同时拔剑而来。
她继续缠斗起来,她想快速解决掉,但拿剑的手已经没有力气。
直到,一只箭羽穿透了她的左肩。
红黑色的血染透了她的衣衫,发丝飞扬,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寒衣!”
厢房被狠狠推开,宋清欢从房里出来,“住手吧寒衣。”
地上遍地的尸体,她知道,今天的杀手绝不止这些,幕后那人是真的想让她死。
她走到寒衣面前,那些黑衣人都停了手。
“你们要什么?”
“你的命。”
宋清欢眼神满是阴翳,这么吵闹的声音,靖安侯府却一片安静,一个侍卫都没来。
她这是被算计了。
这么多杀手,对方是抱着必杀的决心。
这之后是否还有源源不断的杀手?
她有些绝望。
“你们究竟是谁的人?陆家?还是侯府?”她问道。
无一人回答。
既是杀手,又怎么可能轻易报出谁的命令。
宋清欢手在袖中,紧紧握住那只冰冷的令牌。
那是那天,萧行煜给她的令牌。
她从未拿出来过,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如果,我的话没用,这个呢?”
她眸间丝丝缕缕的都是失望,将令牌从袖中拿出来,上面刻着“肃”字。
她喘息着,等待着。
那群黑衣人纷纷收起了兵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只令牌之上。
而后,他们纷纷转身,离开了侯府。
宋清欢卸了力气,险些瘫在地上。
珠儿哭着扶住了她,“小姐。”
宋清欢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这命算是保下了。
“快去看寒衣。”
珠儿连忙将寒衣扶住,宋清欢强撑着身体去给寒衣把脉。
她似乎又欠了萧行煜一条命。
“寒衣,你痛吗?”宋清欢轻柔的问道。
寒衣的左肩,一个血洞,还在冒血。
最可恨的是,那只箭羽是带着毒的。
寒衣摇摇头,“不痛。”
她想了想,又开口,“想吃栗子糖。”
吃了甜的应该就不痛了。
她从前训练的时候,一个哥哥就是会在她受伤的时候,给她一颗栗子糖。
只是他在苍狼山上死了。
他只是看到那个女人受伤去帮她,就被一剑捅在了胸口。
当时,溅了寒衣满脸的血。
只是为了活着,她一直不曾想起来那感受,现下却是感受得清清楚楚的。
温热的泪水划过,她抬手擦去,“这是什么。”
“寒衣,这是泪,还说不疼,你都哭了。”宋清欢给她包扎的手更加温柔。
“不是因为这个。”
可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不明白。
宋清欢用白布给她包住了伤口,还给她撒上了药效极强的药。
她从戎狄回来,只为了活着,可总有人想让她死。
寒衣已经受了两次伤了。
与此同时。
肃王府内,三川带着一封密信进了萧行煜的厢房。
他正在喝药。
这药已经喝了两回,他能感受到腿似乎有了这力气。
“主子,肃字牌被动了。”三川将迷信递上。
萧行煜接过来,眉头拧在一起。
“是谁?”
“陆府。”三川语气凝重。
“她没事吧?”萧行煜指尖轻顿。
三川点点头,“宋小姐没事。”
萧行煜点点头,那带着“肃”字的令牌代表的并非是肃王府的“肃”。
......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靖安侯的宁静。
宋明珠吓得大汗淋漓,她的房间内十几个尸体吊着,死相惨烈。
她惊魂未定,险些晕过去。
宋书彻和宋书衍第一时间赶来,宋书彻心疼地看着抱着被子哭泣的宋明珠。
“明珠,别怕,三哥在这。”
宋书衍一脸严肃,“别怕,我去报官。”
听到要报官,宋明珠立刻叫住了他。
“别,别去!”
宋书衍立刻就明白过来,“明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明珠这才啜泣着说道:“陆夫人说要派杀手杀清欢姐姐,还不准我说出去,这些估计就是杀手。”
“陆夫人为何要杀宋清欢?”宋书彻有些意外。
宋书衍想到陆予墨的胳膊,“或许是因为宋清欢折断了陆予墨的手。”
“不,不只是这样。”宋明珠神色慌乱。
她干脆将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三哥,二哥,我好害怕,为什么她们都要这样?”
但她的讲诉,只是陆夫人想栽赃宋清欢,却被宋清欢反过来折辱。
她自己的事情是半个字都没提。
宋书彻安慰她,“明珠,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你可曾还对其他人提起?”
“不曾,那样的事若是传出去,只怕陆夫人会自绝吧,三哥,我可不想陆夫人出事。”她啜泣着。
宋书彻摸摸她的头,“你就是太善良了,明珠,陆夫人居然威胁你,你还为她说话。”
宋书衍想了想,“我觉着这件事父亲也知道,而且默许了。”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