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后牙村的事情,一连几日,忙的韩靖双和肖珵钰都没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
这日总算时忙的差不多了,施翠翠瞧着韩靖双脸上和胳膊上的淤青,一连喊了好几日,叫韩靖双别再来帮忙,好好回溪镇照顾自己的身体。
妙裳阁的生意因着没什么新货,到也勉强算是平稳,韩靖双在家呆着闲着也是闲着,便坐在桌子上忙起新货设计来。
才画了几张,韩靖双咬起笔头,想着出神。
肖珵钰则拿着本书端坐在一边儿,一页一页的看着,头也不抬,余光撇见韩靖双咬笔。
“快别咬了,又要买新笔了。”
听见肖珵钰的话,韩靖双松了嘴,挠了挠头,偷偷吐了吐舌头,其实自己从被肖珵钰在钟宏涛院子里救出来的时候,一直想开口问他那日说的什么宁武候是不是真的?
这下倒是不咬笔发呆了,韩靖双想着便盯着肖珵钰发起呆来。
这书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肖珵钰忍了忍,盯着书页,努力想让自己再往下看进去。
可那目光就像是太阳的光芒一样,刺的肖珵钰不得不放下书来。
“有什么就问吧。再看,我就要被你眼神穿透了!”
韩靖双没注意自己是盯着肖珵钰发呆的,连忙收起目光,低头吐了吐舌头,放下笔,郑重其事的准备开问。
“那日你说的宁武候府可是真的?”
哎,原来还是这事,肖珵钰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逃避不解释也没办法了,又听韩靖双慌乱的站起身来,说道。
“珵钰,你若是不想提就算了,只是……只是我若是让你为难,你尽管告诉我……”
韩靖双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自己是重生穿越而来,并没有什么等级阶级观念,可这里毕竟是古代,眼下自己不过是一个农家女,眼前的人确实侯爵府的公子,到底不是门当户对。
“我们不过是在村里成亲的,这么久也没夫妻之实,我……若是让你为难,你只管说就是……”
肖珵钰沉下脸色,心下已然明白韩靖双是什么意思,自己怎么是那始乱终弃的人?
看韩靖双不敢抬头看着就,脚下还磨蹭起来,肖珵钰只觉得心疼,上前一把抱住韩靖双。
韩靖双期初楞了下,这一抱,似是抱进韩靖双的心里,暖暖的。
肖珵钰感受到韩靖双也伸手回抱上自己是后背,这才心下放松。
“靖双,你是我的妻,一直都会是,宁武候府却不一定是我的家,哎……”
肖珵钰叹了口气,拉着韩靖双在榻上坐了下来,讲起宁武候府的种种事情来。
原来,肖珵钰是宁武候府二房嫡子,父亲是老宁武候的二儿子……肖维乾。
肖维乾作为二子,是无法袭爵的,所以肖维乾一直是刻苦努力的各个功课的,成人后,肖维乾文武双全,官拜兵部尚书授中奉大夫,其声望远远超过自己的哥哥,即宁武候世子肖维振。
原本又如此父亲的肖珵钰,童年和少年过得也算是顺风顺水的,只要完成了父亲的功课,不折腾其他的,也随便肖珵钰怎么玩儿。
老侯爷肖永昌对自己的二儿子也很是满意,但却从未有一刻想过要换世子的位置。
可是自己无意,风头太盛难免要遭人惦记。
肖维振作为侯府世子,不论朝廷还是京城里,大家都记得是侯府的老二肖维乾。
日子一长,肖维振只觉得肖维乾定然会危及自己的世子之位,老侯爷后来渐渐年岁大了,人也病的昏沉。
肖维振终于找到机会,用了些手段,令肖维乾亡故。
老侯爷弥留之际还是得知了二儿子的死讯,可已经无力回天,终是一并去了。
肖珵钰不过几日,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父亲,也是去了宠爱自己的爷爷。
自己的父亲性子最是淡泊名利,不过是因着自家是武侯世家,对朝廷总要尽到应尽的责任的。
肖珵钰到底还是发现了父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无奈人太小,无能为力。
从前总以为自家宁武候府是京城高门显贵里最为和谐的,可看到爷爷和父亲的亡故后,肖珵钰整个人对宁武候府大为失望,这才远远找了个村落隐居起来。
韩靖双听完,只见眼前的肖珵钰提及父亲爷爷,却是满脸的哀恸,那时候他才多大啊,竟然遭遇这样的事情。
肖珵钰难过极了,到底没留下一滴眼泪,韩靖双心疼起来,主动抱上肖珵钰的身体,想要让他好受一点。
许久,肖珵钰渐渐平静下来,又说起了肖珵烨。
“珵烨不是我的亲弟弟,他生母不过是家中的婢女,是肖维振酒醉后所生的。”
韩靖双听到肖珵烨的身世更为震惊,这样说来,肖珵钰好歹有过亲人的疼爱,可小烨呢?
那婢女知道自己生了儿子,是招了主母的眼的,全府只有珵钰对这个弟弟有些怜爱,那婢女偶然知道肖珵钰要离开,便求了肖珵钰将自家三岁的儿子也带走。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此肖珵烨虽然没有了母亲的疼爱和侯府的富贵,到底是和肖珵钰相依为命,有个快乐的童年。
肖珵钰终于还是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告诉了韩靖双,如此两个人两颗心走的更是近了些。
说完自己的故事,脑海里往日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肖珵钰的脑子里闪过。
仿佛说完,就用尽了全是的力气,肖珵钰任由韩靖双静静抱着,怀里女子的体温也温着自己的这颗心。
以往失去的东西,仿佛又被这温度填满,满是伤痕的心也渐渐恢复了起来。
两个人静静的呆了很长时间,也不说什么话,心意却都渐渐觉得想通。
还是肖珵钰率先打破这安静的气氛,拉起韩靖双,对着她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脸颊的梨涡也愈发的深。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你,有珵烨这个弟弟,还有你母亲,我已经觉得十分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