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葳原本跟来溪镇只是想来逗韩靖双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奸商”,竟然带给自己无限的不可思议。
此刻坐在“奸商”相公的马车上,李葳心里似乎少了些乐趣,只有看肖珵钰防备自己时满心的恶趣味。
二人一路上也没什么话说,好像花费了比往常多一倍的时间,才渐渐到了村子。
李葳自下了车,再看村子里什么都没有,家家户户都是农家,连个能闲逛的小铺子都没,只得跟在肖珵钰一旁无所事事。
肖珵钰也懒得管李葳,自顾自的忙着收布的事情,因着今天不是收布原定好的日子,肖珵钰需要自己挨家挨户的问,挨家挨户的结钱。
忙乎许久,才从村东头收到了村西头,期间赵大娘因着收布的日子没到,又甚是关切的拉着肖珵钰问了许多生意是否安好云云。
到了村长家,张大娘一如既往的吝啬抠门。
“珵钰啊,你这少算我了几个铜板吧。”
肖珵钰心道:这都是当着你面算了两遍的。因着知道张大娘的为人,肖珵钰也懒得争辩,只得又当着张大娘的面又算了一遍,顺便又自掏了俩铜板给她。
“张大娘,你瞧算对着吧,再给您俩子儿凑个整。”
张大娘这才喜笑颜开,总算是又沾得一点便宜,肖珵钰正准备收拾了去下家,村东头的好几户人家如同见了鬼一样,慌乱的往这边逃来。
“山匪,山匪来了!”
后牙山的山匪多少还是让村里人心有余悸,肖珵钰听见却大感奇怪,李葳却是一副没见过的样子,自持着自己在家操练过,会些个功夫,便往村东跑去。
肖珵钰见李葳冲过去,再想想李葳的身份……李都尉府家的大公子,只得放下东西,求了村长代为照看,便也赶了过去。
俩人还没到,远远就只看见匪徒几眼,等近了,这伙匪徒也早都跑掉了。
这伙人似乎是训练有素的样子,等肖珵钰两人到了跟前,这群人已经抢完屋里的东西,放了一把火,村落里多时茅草屋顶,火苗一点就冲天的烧了起来。
火光冲上去,就听见村西穿来被烧的几户人家伤心大哭的声音,火势到底太大,李葳和肖珵钰都没有动手去救火,悻悻走回了村西头。
李葳从没见过山匪抢劫,见被抢的村民哭的伤心,连忙上前安慰起来。
“别哭了,房子没了还能再盖,大家伙人都安好便好。”
村民失去房子,被抢了粮食就同失去一切,这一年没发过,下一年过不过的去已然不知道了,听李葳一身锦衣,又如此说,哭的越发伤心了。
“公子哪里知道我们农户的苦啊……呜……呜呜……”
李葳被怼的哑口无言,自己也帮不到什么忙,看了眼肖珵钰,却见他一脸凝重和镇定。
“喂,珵钰兄可有什么法子?”
虽然不是本村人,但肖珵钰也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年,好在村里原来的肖家是翻新过的,肖珵钰想了想便做主说道。
“村里原来的肖家还在,若是不嫌弃,都先去住吧。”
这下,哭声才渐渐止住了,众人抹着眼泪略整理了下便往肖家方向走去。
肖珵钰开了院门,进屋收拾了一番,屋子安好,日常用具也都在,无法少了吃食,如今下来收布自己也没有带什么,看来只得如此了。
好在肖珵钰是先从村东收的布料,此刻这些村民刚拿到的布料结款都还在身上。
有了住的地方也就不算太愁了,况且肖家还比村民之前的茅草房要好,受灾的村民好一番感激肖珵钰的慷慨,甚至有村民家的几个孩子已经忘却烦恼,在新院子里高兴的蹦跶起来。
李葳同肖珵钰安置了受灾的村民,二人瞧着几个小孩子玩闹着,才聊起刚刚瞧见的山匪。
“珵钰兄刚刚也看到了吧,我觉得他们不完全是山匪,倒像是……”
话没敢说下去,李葳看着肖珵钰的眼睛。
“你是想说像受过训练的军队?”
见肖珵钰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李葳惊呼道。
“没错!那伙人都是分工合作,我看到的时候,就有两人专门一左一右的观望着,里面的则是将东西分类抱出去的,等里面和门外观望的都走了,才又出来几人放的火。”
李葳说出自己的看到的,不由心想,可是这真的是军队么?如是受过训练的军队,那是如何跑到村里做这等放火抢劫的勾当呢?
说完,却见肖珵钰低头不说话了,眉头紧蹙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似的。
李葳见肖珵钰不说话,也不还再说什么,想着要分散下肖珵钰的注意力才好,便随便伸手指了院子里的小棚子问道。
“院子里这些都是什么啊?”
听见李葳发问,肖珵钰才反应过来,顺着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见时之前住的时候盖的鸡窝鸭棚的,又想起韩靖双来。
“哦,是我和韩靖双刚成亲后盖的鸡窝和鸭棚。”
等听见“刚成亲”三个字时,李葳又感觉不痛快起来,原来这里就是那“奸商”和肖珵钰刚成亲住的地方啊,瞬间觉得满屋子满院子都是那“奸商”的身影。
李葳觉得自己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奇怪,伸手胡乱挥舞了下,好像是要将眼前的乱七八糟的幻想唿扇开去似的。
肖珵钰被这动作吓了一跳,便在院子里也坐不住了,好在粗布收的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回溪镇的。
可转念一想:其实自韩靖双从后牙山回来,肖珵钰自己对后牙山的山匪们还是不是很放心。
说到底他们毕竟是在这附近存在了二十多年的山匪,肖珵钰想到这里,心下便决定不论如何也要上后牙山问问的,再看看一旁坐着的李葳,便开口问道。
“不知道李公子可有兴趣同我一道上那后牙山问问情况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