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博文细细一想,突然惊起,瞌睡没了大半,难不成宫里又出了命案?

    他担心自家的老实小妹,急切道:“有何急案?”

    萧景城环顾四周,“耳多眼杂,此案关系重大,先请大理寺卿与我走一趟。”

    话音刚落,凌元宗便不乐意了,整个小花厅就他们凌家父子二人,哪来的耳多眼杂?

    “萧丞相,您是怕老夫泄密不成?”

    萧景城心急,怕迟则生变,放跑了一个天大的机会不说,还辜负了小丫头的努力。

    索性,他一摊手,亮出了手心的禁卫军令牌,“沈珩沈将军已经动身,事关重大,烦请的凌师父谅解,待案件了结,萧景城自会上门赔罪。”

    凌元宗这两年才被提拔为翰林,先前做了一辈子的国子监祭酒,朝中大半都是他教出的儒生,同僚来往,不叫他官职,反而尊称一声师父。

    叫的人多了,慢慢地就成了浑称。

    堂堂一品宰相开口称他师父,还要亲自上门赔罪,凌元宗再追问就成了无理取闹。

    他重重的一点头,拉着凌博文耳语几句,“无论发生何事,千万要护着月儿。”

    “父亲放心,博文自当照顾小妹。”

    出了凌府,外面停了四五辆马车,凌博文上车之际,帘子掀开,认出了刑部侍郎张兴。

    他又看了看后面的几辆,竟然是萧府萧老爷子的马车!

    检察院、刑部再加上大理寺,三法司齐全!还有沈珩在旁边衬着!

    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晴朗的夜空,突然一声霹雳,震得人心都抖三抖,马车夫一甩长鞭子,马匹嘶鸣,伴着不知处吹来的狂风,天变得也太快了!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深秋季节,竟还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滴砸下来,密密麻麻变成一张网,白色水花溅起,十米之内竟连人影都看不清。

    这天太反常了!

    律法大臣齐聚大理寺,禁卫军抄了一座府衙,押着人艰难地行走在雨帘中。

    朝中大臣都听了信,半夜披着衣服坐起看着雨幕发愁,一夜未眠,等着前线传来的消息。

    听说萧丞相拿了密令,连夜开审……

    听说郑家去了人,想要阻拦……

    听说有人进宫求情,在宣德门外跪倒高烧,未曾见到圣上……

    听说太后铁了心要整治朝堂,新一轮的站队又要开始了……

    外面言语如同暴雨般传的越来越响,宫内的凌锦意让李胜给乾清宫添了床被子,别冻着星河,又沉沉的睡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

    凌锦意这一夜睡的极其香甜,梦到了星河成了一代明君,自己大赦出宫,去了将江南吃荔枝,风景秀美重峦叠嶂,美的想把心泡到甘泉水里。

    她正在陶醉,一转头便看见扯着一脸腹黑笑的萧景城,萧景城嘴巴开合,问她。

    ‘为何不去上朝?’

    “太后,太后该去上朝了!这已五更天了!”

    “……”

    凌锦意悠悠转醒,周遭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起床气,内心开骂,娘希匹的,当皇帝还是个社畜!

    星河早乖乖的穿好朝服,大眼睛提溜乱转,“太后太后,明君可不可赖床?”

    “……”

    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自己,赖个屁床!

    千古明君四个大字压得凌锦意没了脾气,乖乖洗漱上朝。

    她懒洋洋的瘫在轿子上,内心发呆,这小家伙也太腹黑了,专往她弱点上攻。

    这都跟谁学的?

    念头一出,脑海浮现出做梦中的那张脸,浑身又是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