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刚是真的不解,“但你和妈相处得很好。”

    那是因为她知道贾淑芬是真的对她好。

    “妈嘴硬心软,”温宁嘴角勾出浅浅的笑,“她每次都维护我。”

    还真是。

    严刚没忍住,“她宁可站你那边,也不站我这边。”

    温宁握握他手,她才不会说,妈说了,离婚的话,跟她。

    ——

    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温宁还没醒,严刚严辉两兄弟就出发县城买年货,再顺便通知严聪回乡过年。

    去时两大男人,回来除了几包年货,还有严聪周云云两口子。

    从自行车上下来的周云云面色娇俏,隐藏得意,右手捂着扁平的肚子。

    严聪一如既往地笑眯眯,冲贾淑芬、温宁、刘金兰交代。

    “妈,大嫂二嫂,云云怀孕了,你们别让她干活哈。”

    贾淑芬三人:“……”

    这话说得周云云来严家好像干过活一样。

    但怀孕到底是件喜事,贾淑芬主动给周云云搬个凳子,“歇歇,和你两嫂子聊会,我去给你化杯麦乳精水。”

    周云云答应着,美滋滋坐下了。

    等严家三兄弟出去后,她看一眼刘金兰背上瘦骨嶙峋的贱妹,又瞧瞧温宁怀里白白嫩嫩咯咯笑的小玉,撇嘴。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二嫂,你家贱妹咋比小玉邋遢那么多,瞧小玉养得多好。”

    搁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听这话。

    但刘金兰可以。

    她爱怜的看一眼小玉,随意晃晃身体,抖抖背上的贱妹,无所谓道。

    “小玉命好,贱妹命差,比不得。”

    瞥见温宁似笑非笑的面庞,刘金兰又加一句,“我会好好伺候她的。”所以可别把贾淑芬留下来。

    周云云哪管她伺候不伺候,她问,“大嫂,二嫂,你们俩都是过来人,怀孕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啊?”

    这个问题,刘金兰巴拉巴拉就来一大堆。

    “你不能吃兔子,孩子嘴会裂,不能吃羊肉,孩子会得羊癫疯,晚上不能出门,住的地方不能钉钉子,挪家具……”

    周云云烦躁,“你咋跟我妈说得一模一样。”

    她眼巴巴看向温宁,“大嫂,你有啥经验?”

    温宁想了想,“不要跟人置气。”

    她这句话绝对是经验之谈,周云云是罐头厂车间主任的独生女,从小就被宠坏了,脾气大。

    上辈子她大着肚子吃严聪和一女工的醋,动胎气,孩子早产,以至于她和孩子身体都病歪歪的,常年吃中药。

    不过显然,周云云没把这句话听进耳里。

    她咕哝,“谁能让我生气,我锤死他!我置什么气啊。”

    这时,贾淑芬端麦乳精水来了。

    她不只是给周云云一碗,还给温宁,刘金兰。

    不过刘金兰不舍得喝,大声把元宝叫进来,让他咕噜咕噜的喝了。

    周云云格外看不上她这小气样,就一碗麦乳精,至于吗?

    大嫂也没叫大毛二毛进来喝啊。

    不过,周云云突然想起件事,悄悄问,“二嫂,听说你妈卖生子药,你怀贱妹时咋没吃一副?”

    来了。

    温宁后背挺直,细眉轻挑,问,“什么生子药?”

    “大嫂你还不知道,”周云云兴冲冲八卦。

    “二嫂她妈不是接生婆吗?最近在卖生子药,吃了生儿子,生闺女退全款,好多人买呢!”

    温宁看向刘金兰。

    刘金兰讪讪笑,“我有元宝了,不追求生儿子。”

    她说完,找个借口匆匆离开。

    屋内,周云云撇嘴,“谁会嫌弃儿子多啊?大嫂,对吧?”

    她觉得那生子药八成是假的,她妈想让她买一副吃,说生闺女反正退全款,可周云云才不想吃农村的脏兮兮汤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