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晟笑意盈满的眼底,带着不怀好意。

    身为臣妻,却在深夜跟着寒晟一同上殿,让江清看见,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寒晟只是随口戏弄云疏桐。

    可在短暂思索后,云疏桐却坐起了身子。

    “好啊,待民妇梳妆过后,即刻便去殿前。”

    映着寝殿烛光,云疏桐面若桃李娇艳,晃得寒晟一时又失了神。

    她还真敢上殿?

    原以为江清活着回来,云疏桐对他该是退避三舍的。

    可如今看……

    寒晟思索间已经到了殿前。

    江清一袭银白铠甲,依旧三年前出征那般威风凛凛。

    “陛下恕罪,臣假传死讯,实则为了蒙蔽敌军,如今敌国密函已被臣截获,还请陛下准臣将功折罪。”

    江清奉上密函,跪在殿下意气风发,俨然一个得胜还朝的小将军。

    寒晟接过密函,却并未急着查看。

    他只低睨着江清那副得意嘴脸,眸光愈深。

    就是这个男人,占了云疏桐四年,却忍心叫她独守空房,直到昨夜还是处子之身?

    还真是个不识货的东西。

    “爱卿深入敌腹何罪之有,平身吧。”

    寒晟套地将他宣起来。

    眼角余光间,便看见穿戴整齐的云疏桐已经到了殿侧。

    映着她含笑的眸子,寒晟嘴角也蕴起了一丝笑。

    江清被寒晟眼底笑意盯得难受,又突然听上方声音传来。

    “爱卿出征三年,怕是早已想念家人,正巧你有一位故人在宫中可以一见。”

    故人?

    江清听得一头雾水。

    他家中除了老母就是弟弟妹妹,哪个有资格入宫觐见?

    江清还疑虑时,再一抬头,便看见他三年未见的夫人,竟从内宫处出来了。

    顿时,江清浑身一颤,脑子浆糊似的乱作一团。

    “你为何会在宫中?”

    云疏桐只是商贾之女,并非什么世家贵女,在宫中也无亲近之人。

    深更半夜,云疏桐出现在宫中,更是皇上身边,难道……

    瞬间,江清的脑子便理清思绪,满眼不可置信。

    出征三年,他时常与王氏通信。

    王氏说云疏桐端庄持家,怎么会……

    看着目瞪口呆的江清,云疏桐一抿唇,忍不住笑出声。

    “夫君今日回京,我这做夫人的,自然要第一时间前来迎接。”

    云疏桐绝口不提自己为何在宫中,也不说如何得知江清今夜会回来。

    碍于寒晟在此,江清更不敢质问,只能满面青紫地跪在殿下。

    寒晟一伸手,云疏桐便顺势搭上,更索性坐在他腿上,与他一同低睨前世将她沉湖淹死的夫君。

    若有把铜镜,云疏桐必定能看清自己此刻妖言奸妃的模样。

    可她并非奸妃,寒晟也不是昏君。

    她只想让江清这乱臣贼子生不如死!

    “皇上,这是……”

    江清瞧见这一幕,更是满脸惨白,险些直接昏过去。

    虽说他与云疏桐情分不多,但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夫人。

    他的夫人,此刻在别人怀中坐着,换做哪个男人能忍?

    寒晟捏着云疏桐腰间软肉,十足一个沉溺美色的昏君模样。

    “爱卿的夫人规矩守礼,太后很是喜欢,有意将她留在宫中做个女官,爱卿意下如何?”

    江清哪听不出这只是借口。

    哪里是太后喜欢,分明是他寒晟喜欢!

    他当初是贪图云家财产才与云疏桐成婚的。

    哪怕此番回京,他已打算与云疏桐和离,可眼下这一幕,依旧让江清忍不住脑子一热。

    他可以移情别恋,但云疏桐不行!

    见江清恼羞成怒的模样,云疏桐安然坐在寒晟腿上,好心提醒道。

    “夫君,如今你两个弟弟还在大理寺中呢……”

    这几日,大理寺就没停过对那两兄弟的责打。

    云疏桐的威胁,江清听懂了。

    他若是不肯,他两个弟弟性命堪忧!

    “既是如此,不知皇上何时才能放臣弟回家?”

    江清这意思,是要拿夫人换弟弟了。

    寒晟心中不耻,却也松了口。

    “明日一早,朕便让大理寺放他们回去,爱卿放心即可。”

    含着羞愤,江清退出大殿,恨得牙根直痒。

    这不知羞耻的荡妇,趁他出征竟勾引皇上。

    这妻,他是非休不可了!

    江清走后,寒晟索性也不避人了,抱着云疏桐直接回了寝殿。

    床榻交缠间,云疏桐猛地想起他桌上那封密函。

    “那封密函的内容不能当真,陛下还要让人仔细验过才好。”

    前世她听信江清的话,没少给寒晟吹枕边风。

    寒晟因此轻信密函内容,那一战损兵折将,亏得寒晟御驾亲征,才算平了那场战乱。

    如今有她在,赵清那个通敌叛国的东西,就别想得逞了。

    寒晟俯在她身上,浓热喘息不停,赤色情欲几近要将她吞没。

    “好,都听你的。”

    反正这皇上,也不是他想做的,只要不伤社稷百姓,随意云疏桐怎么胡闹都好。

    ……

    清晨。

    孙姑姑照例将云疏桐送回府。

    寒晟遵守诺言,将江擎与江奉早早送到了家中,这会儿正跪在江清腿边诉苦呢。

    “大哥,都是云疏桐那贱人作乱,才叫我和三弟受苦,可不能轻饶了那贱人啊!”

    江燕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大哥,那贱人还叫人扒了我的衣衫,我看她是想造反!”

    江清想起昨晚刺眼的一幕,此刻更是怒不可支。

    “这贱人,我今日非要休了她,好将燃儿明媒正娶抬入府!”

    江清假传死讯,并非如他所说的潜入敌军,而是当时柳燃生产,他不得不陪伴在侧延误回朝。

    当时他还想着该找什么借口,才能将贤良淑德的夫人休了。

    如今是现成的机会!

    江清挽住身旁女子的手臂,满眼爱怜。

    “今后府中就劳烦燃儿搭手了。”

    柳燃怀抱着刚出生一月的女儿,眼底笑意清浅,“将军托付,燃儿自当尽力。”

    云疏桐进门时,看见的就是他们夫妻情深的一幕。

    前世江清也是带着在边关的爱妾小女回来,云疏桐使劲力气才没被休出门。

    现在若是能离江家,她求之不得。

    可休妻不行,只能和离。

    而且和离之前,她要将给江家花的钱财,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你这贱人还知道回来?!”

    江清瞥见云疏桐回来,怒目瞪去指着鼻子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