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分钟前。
玻璃花房门打开,方舟笑着走入,又反手把门关上。
“表嫂好啊~”
苏云眠转过身,背靠玫瑰花架,面无表情看着来人,倒要看看这小子耍什么鬼。
方舟走近几步,指尖轻轻拨弄架上的玫瑰,浅笑着,“嫂嫂怎么不同我说话,我可是对你久仰已久了哦~”
倒是听不出来。
“说吧,什么仇?”苏云眠很是直接。
“仇?”方舟愣住。
“你这个态度,我也只能想到是有仇了。”苏云眠淡淡道:“索性今天说个明白,正好了结了。”
“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怔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表嫂,你果然是个妙人啊,不愧是能拿下我那大表哥的人。”
提到孟梁景,苏云眠面色冷下来,盯着少年一言不发。
方舟笑了一会,虚靠在花架上,整个人都被玫瑰包围在其中,少年肆意风流。
“表嫂,我是来支持你的。”
“什么?”
苏云眠有点没懂。
“支持你啊,表哥出轨的事,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嗯,谁来着......”
方舟思索了下。
“哦对,那个夏知若是吧,听说还是我表哥的小青梅呢,表嫂你势单力薄啊,没关系,我来帮你!绝不让那小青梅进孟家的门!”
苏云眠眉心紧皱,越听越不对劲,“你到底什么意思?”
......
“嘿嘿。”
方舟笑了下——
“我讨厌大表哥啊,当初他被逼娶你,我可是高兴了好久的,看大表哥吃瘪是我毕生之快啊。”
“我也是真佩服你,表嫂!”
“好不容易叫他那狗屁的完美人生里多个大缺点,真要是让他抱得美人归,娶了心爱的小青梅进门,那岂不是连婚姻都圆满了,我爸妈在我耳边夸他的事就又有多了一项,多烦人啊。”
“为了不让他满意,我也绝对会帮你把那个叫夏知若的赶走!”
“表嫂啊,你可要一直一直占着我表哥的夫人位,叫他难受一辈子,千万别让他啥都圆满了,那多没意思!”
“我挺你啊!”
他还特意握拳用力向上挥了一下手臂,中二十足。
花房里一片寂静。
苏云眠一脸木然,眼里是堪比冻人的寒意,良久却是笑了。
方舟看着她这笑脸,心底莫名寒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笑什么啊,说话,行不行啊?”
苏云眠笑,“智障。”
方舟站直了身子,懵了,“你说什么?!”
苏云眠却不接话,自顾自地说着:“你一十八九的小鬼,教人做事还教到我头上来了?你家百年书香门第,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也是门楣不幸。”
她手伸进花架里,从泥里拔出一柄花铲,一步步走近。
“你现在既然叫我一声表嫂,我就合该教教你什么叫做人,什么叫尊重,什么叫敬重长辈!”
她说着手里花铲就狠狠拍向少年腰侧。
少年被拍得一懵,泥点子飞到脸上,才猛地尖叫,“脏死了,你竟敢用这东西打我!”
他疯狂擦着脸上飞溅的泥点,一边往旁边闪躲,屁股却被重重拍了一记,留下一大块泥巴。
方舟洁癖惯了,都快气疯了。
他一边闪躲,脸上满是被打屁股的屈辱恼红,声色俱厉地大喊,“我警告你啊,我不打女人的,逼急了我可就动手了!”
苏云眠呵呵一笑,“抱歉,我打男人。”
这几天因为离婚的事屡屡碰壁,还被威胁监控强迫,本就焦头烂额,心情很糟了已经,现在还来这么个嘴臭的小鬼往枪口上撞。
她自是不手软,追着人屁股打。
“教我做事?竟然还诅咒我......”
倒反天罡教她做事就算了,还拐着弯骂她,还诅咒她和孟梁景做一辈子夫妻?
就是欠打!
这一打就打进了书房。
......
一门相隔。
苏云眠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看着门内一群人,手执花铲却没进去。
书房里的人也都呆住了。
谁都没见过这样的苏云眠,都没想到向来温软安静乖巧的人,也会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也是开了眼了。
顾不上听方舟鬼哭狼嚎,方凝心先一步冲出书房,抓着苏云眠的手上下左右看,生怕她和人打架哪里伤着了。
“没事吧?没事吧?”
面对方凝心,苏云眠面色缓和了下,“我没受伤。”
“姑姑!”
方舟忍不了了,“拜托你看清楚,是她打我哎,我可是有原则的,绝不打女人!”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道歉!”
方学义想到没想,按着少年后脖颈使劲往下按,叫他朝苏云眠那边低头道歉。
书房里的人,都深知方舟本性,都不觉得是苏云眠的问题。
肯定是这小子做了什么,把人惹毛了!
方舟被人按着,死命挣扎,“我错什么了我,你们是眼瞎吗,没看到我才是那个挨打的吗!”
他拼命挣扎开,在书房里转圈躲他上火的爸。
苏云眠站在门口,望着书房里鸡飞狗跳的场景,摇摇头,垂下手对方凝心说:“妈,我累了,先去歇了。”
说完,头一次不等方凝心回应,先转身离开了。
方凝心满心无措,追了几步,又红着眼停下,掏出手机给孟梁景打电话。
半晌没人接。
她气呼呼地给人发消息,叫人赶紧回来。
家里都要翻天了!
......
医院里。
孟梁景特意请来的顶尖医疗团队,给夏知若做了全身检查,还定了一系列治疗方案。
“都说了我就是摔一下,破个口子,养几天就好了。”
夏知若很是无奈。
孟梁景淡笑,“怕是脑震荡,总要小心些。”
“嗯,听你的。”
夏知若也不再推拒,笑容甜蜜。
一直在旁边的夏川哲自是将一切看在眼里,越看孟梁景越满意,果然,自家女儿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先去送医生。”
等人检查完,孟梁景说了一句就出去了。
病房门关上,夏知若脸上的笑容就浅淡了些,瞥向一旁的父亲。
“爸,有什么事吗?”
本来今天父亲不该在这里的,而是空出她和孟梁景在医院独处的空间,结果人却突然过来了。
夏川哲坐下来,先是感叹了一句,“这一摔到底是没白摔,他对你还是很在意的。”
夏知若笑笑不答话。
夏川哲这才正色开口:“收割洛家的事,出了点麻烦,突然冒出来一个叫关茗的律师在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