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池中的黑白双龙日夜修炼,如今已经练出了通天的威能。
前人布下的囚龙锁更是被他们召唤天雷霹雳,毁作一地的废墟,彻底失去了功效。
如今若想再度压制住他们,就只得重新布下囚龙锁。
可怎样的囚龙锁,才能避免再次被他们毁掉呢?
我这里刚好有一条对策。
面对着林牧野、顾平笙二人,我侃侃而谈道:
“前人的囚龙锁,之所以会轻易被这双龙毁掉,一来是因为这双龙的修为与日俱增,今时不比往日,他们已经具备了擎雷掣电之能。”
“二来,则是因为这囚龙锁修建的太过招摇,居然明目张胆的盖在莲花池的湖畔,就盖在这黑白双龙的眼皮子底下。”
“如此一来,也怪不得它会被轻易毁掉。”
“但这黑白双龙就算本事再高,却终究也不是无所不能。他们只能上天,却不能入地。因此我们若是将囚龙锁换个位置,他们就未必可以察觉的到,更别提毁掉了。”
听我这么一说,两人都是兴奋道:
“麻子大师的意思是,将这囚龙锁修在地下?”
“妙啊,若是在地下修建这囚龙锁,且不说两条龙是否能发现,就算被他们发现了,这挖地三尺,雷劈不着、雨淋不着的,他们也无法将其毁掉。”
我微笑着点头道: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林牧野是个行动派,当即一拍大腿道:
“麻子大师请放心,我这便将此事告知玄门八脉的同道们,让他们动手筹备!”
“只待修好这囚龙锁,便可再度将这两条孽龙镇压在莲花池中!”
可便在此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玄门八脉之中,有一门与这两条孽龙关系匪浅。
那便是以柳家为首的惊门!
百年之后,惊门柳玄策将黑白双龙奉为主人,我妈柳如茵更是亲口承认,因为生在柳家,她就必须要向这两条孽龙宣誓效忠。
可见惊门与双龙沆瀣一气,若是被他们知晓了这囚龙锁的事情,只怕他们会从中作梗,破坏我们的好事。
于是我连忙提醒道:
“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请问二位,如今你们风门之中还有多少人手?够不够在地下重新修建囚龙锁?”
言下之意,我是想让林牧野、顾平笙这两人全权负责囚龙锁的修复。
毕竟这两人是林家、顾家的祖上,肯定不会与双龙同流合污,我信得过他们。
只可惜林顾二人对视一眼,略显沮丧的摇头道:
“麻子大师,实不相瞒,这玄门八脉之中,就数我们风门人丁单薄。”
“上一代风门林顾两家还算是家族兴旺,可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们两人都是一脉单传,整个风门也是人才凋敝,满打满算,把旁系表亲也都囊括进来,最多也就六七个人……”
“其中还不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和女眷,只靠我们风门的人修复囚龙锁,只怕是困难重重。”
我闻言也不由得叹了口气,问道:
“也就是说,若要修复这囚龙锁,只靠风门远远不够,还得拉其他门派入伙才行,对吧?”
林顾两人点头承认道:
“的确如此。”
顾平笙又忍不住补充道:
“不过麻子大师不必担心,我们玄门八脉,同声相应、同气连枝,八个门派都是一条心!”
“更何况此事关乎延城百姓的安危,他们更不会有别的意见,就算让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也会百分百支持的!”
我却是默默摇头。
顾平笙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玄门八脉之中,目前已知甘心沦为黑龙走狗的,就有惊门这一门。
其他几大门派之中,还不知有多少门派已经被黑龙渗透。
别的不说,就说在围剿顾倩兮的玄门大会上。
皮门、册门、飘门、要门……
哪个不是和惊门柳玄策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若是被这两条孽龙的走狗知晓了林牧野、顾平笙的计划,这囚龙锁无法顺利修复尚且不说,搞不好还会为林、顾二人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深吸一口气,我苦口婆心的对二人劝说道:
“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你们虽然知道这莲花池中的双龙是祸害,可玄门八脉之中,却有人将它们视作祥瑞。”
“你们想用囚龙锁困住双龙,庇佑延城百姓免遭水患的荼毒,可玄门八脉之中,却有人想让双龙汲取整个延城的造化,渡劫飞升,将此处彻底变为龙兴之地,即便付出百姓的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所以这囚龙锁,未必人人都愿意修复,玄门八脉之中,必定有人持反对态度。”
听了这话,顾平笙、林牧野二人却半信半疑。
“麻子大师这想法未免有些阴暗了吧?”
“对啊,囚龙锁毕竟是庇佑百姓的举措,怎么会有人反对呢?”
见他们并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无可奈何。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是个穿越者,我是林牧野的玄孙,从百年之后穿越而来,告诉他们真相吧?
我只能用车轱辘话来回来去的给他们洗脑,重复道:
“总之,修复囚龙锁一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最好是只有你们风门中人知道,这样才能确保双龙无法再次将它毁掉。”
林、顾二人见我坚持,也没有继续和我争论,当即都是听话的点点头,表示对我的尊重。
眼看着天色已晚,夕阳西下。
林牧野拱手道:
“麻子大师,时候不早,还请您暂且回去休息,咱们明日再从长计议吧。”
顾平笙也跟着道:
“没错,反正距离雨季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修复囚龙锁也不是一日之功,这件事情咱们回去之后再细细商量。”
我微微点头,便跟随着这两人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顾平笙赶来一辆驴车,拉着我们慢悠悠的驶回了延城的县城中。
只见这百年前的延城一片破败贫穷,处处都是低矮的泥瓦房,与百年之后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坐在驴车上,望着眼前陌生无比的景物,我的内心也在不断的思考——
“我为什么会穿越回来?”
“从此以后,我难道就一直是这个麻子大师了?”
“我还有希望穿越回去吗?”
就在我陷入无限沉思的时候,驴车顺着延城北门的牌楼缓缓入城。
便在此时,前面忽然有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迎面走来,一道豪爽的男性声音微笑着问道:
“牧野兄、平笙兄,两位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我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去,可就在我看到这人面孔的瞬间,我心里却是咯噔一声,只觉得脊背发凉!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