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被家人紧急喝令召回家，短时间内都不许露面。
而对方父母、尤其是之前在教务处办公室里颐指气使的宋母，如今同样惊怒交集、又忍不住忐忑惶恐。
顾不上对某个打了自家儿子的家伙算账。
此刻千方百计绞尽脑汁，试图联系人脉将这场网络上掀起的风波平息下去。
在他们看来。
只不过是帮自家儿子教训个不长眼的大二学生。
又不是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神仙人物。
而他们宋家和开心网更是从未有恩怨，找点儿关系托人说个情，总能让对方卖个面子。
可惜。
这一次立场调换。
变成宋家的人撞上了铁板。
和林然的一通电话里，电话那头的程炳皓说话时中气十足：
“那小子爸妈托人都找到我这儿了。”
“想着让我们撤掉文章平息热度。”
“嘿，一个市教育局的主任科长也要我程炳皓卖面子？”
“上周市里当家二把手才亲自带队来咱们总部做的视察送的表彰奖状。”
“这周一我才和广电、教育两个市局领导一张桌上吃的饭喝的酒。”
“他宋家多大脸？”
“我怕他？”
最后更是豪气万千、对着自家公司合伙人CSO拍胸脯放话：
“你小子放心大胆办事儿。”
“后头有咱们开心网顶着呢！”
……
宋洋的名声彻底臭了。
不止是在东大校园内彻底传遍。
甚至是在东海高校圈子里都已经人尽皆知。
东大这边的学子们几乎所有人都看过了开心网上的那篇文章帖子。
无不义愤填膺。
然后对如今那位宋家二世祖沦落到的人人喊打局面更是拍手称快。
广告班这边，乃至是520寝室的马晓帅等人更是觉得痛快解气：
“该！”
“这小子仗着家里有点儿关系干了多少混账事？”
“真以为永远曝不出来？”
“活该被治！”
转头又对着林然一顿眉开眼笑拍肩膀祝贺感慨：
“老三你这运气也真好！”
“不知道哪个好汉居然在开心网上把这事儿直接揭出来了。”
“开心网还顶着压力一点儿不惯着宋家人，文章热度硬是不撤！”
“这下——”
“宋洋那小子还有他家里靠山，全得歇菜！”
对此。
林然也只是笑：
“嗯。”
“确实。”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教训个宋洋，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
当拿出开心网这种杀器的时候。
几乎等于大炮打蚊子。
大材小用了。
520寝室内一片欢乐庆祝氛围，而随即李壮想到什么，又面露担心：
“不过——”
“这宋洋是倒霉了。”
“可老三你打架的事儿最后是个什么说法？”
“学校那边还没松口啊。”
的确。
如今随着开心网的下场，将这一出小小风波骤然推上了更加风雨飘摇的浪尖。
在这样的局面下。
东大官方这边的反应态度也悬而未决。
作为国内顶尖老牌高校，到了这份上自然不能轻易姑息宋洋这种人的恶劣行迹。
但同样，却也轻易不能因为网上舆论，就放弃校方该有的原则和坚持。
据说校方高层也在研讨议论。
有风声传出——
固然宋洋有错。
可某人当众殴打学弟的行为，依旧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
同样不能轻易容忍。
这样的言论，背后也有着宋洋家里亲人、尤其那位东大副院长的外公在暗中发力推动。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林然身边的室友同学们又不由得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说到底，林然打了那个姓宋的，还是得挨罚？”
这边是宋家人在绝境下的反击。
据说宋洋那位颐指气使的骄横母亲最后一次到学校教务处时咬牙发狠放出话来：
“我儿子没了前途——”
“那个姓林的小子，也别想好过！”
最终若要落个鱼死网破下场。
这结局。
依旧令人揪心。
……
然而。
偏偏就是事端被推到这等风口浪尖的时刻。
当外界风雨飘摇。
各种猜测八卦甚嚣尘上。
东大教职工老宿舍楼前的小凉亭前，却依旧安宁祥和。
亭内。
一老一少悠闲对弈。
“小子，早和你说了行事做人低调点儿别太激进，看看这次惹麻烦了吧？”
“——这不能怪我，人家都把算盘打到我媳妇儿身上了，不揍一顿说不过去啊。”
“嘿，揍得爽了，祸也闯了，人家现在咬死了你打人违反校规，逼着学校让你背个大过处分你怎么办？”
“——所以我这不找上老爷子您了嘛~”
“啧，没事儿喊大爷，有事儿叫老爷子，堂堂开心网首席战略官，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屈能伸。”
“——嘿嘿还行还行。”
“说吧，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
“——第二回见您就想起来了。”
“小狐狸！”
“——彼此彼此，您不也一样？好奇问一嘴，按理说我这老底藏挺好，您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新浪董事长曹国伟，是我半个学生。”
至此。
一老一少终于把话说开。
初遇只是偶然凑巧。
后来的凉亭对弈，便是心照不宣的有意接近。
老狐狸和小狐狸对视一眼，嘿嘿一笑，都带着惺惺相惜的欣赏。
林然往棋盘上随手放了颗白子：
“正经事儿往后再谈。”
“我眼前这麻烦还没摆平呢，老爷子您给个态度？”
老人斜了林然一眼：
“说得轻巧，你就吃准了这事儿我一个半退休的老东西能摆得平？”
林然理所当然点头：
“必须的啊。”
并非吹捧拍马。
而是在东大这一亩三分地上。
还真就没有面前这位摆不平的事。
顾砚声，字“怀远”。
前东大校长，现东大终身名誉校长。
国家工程院院士。
前国家金融研究所所长。
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特聘顾问。
主持编写《中国系统性金融风险白皮书》，央行汇率波动超过2%时需他签字风险评估报告。
金融领域发表的看法意见悉数登上内参。
直达天听。
第一次凉亭初遇，只觉眼熟。
回头特意上网一查，便查出了老人的身份来历。
所以后续的多次凉亭对弈，于林然而言是找到了为开心网打通高校官方渠道的口子和难得良机。
至于这宋洋一事——
与那些恢宏壮阔的商业布局、高层谋划相比。
无论对他，还是对面前老人而言。
都已经微不足道。
所以这一刻的顾砚声也笑起来，伸手指了指林然：
“你小子。”
“记得欠我个人情。”
说话间，老人同样伸手拈起一枚黑色云子，往棋盘上轻轻放落，随意开口：
“让你开心网把热度撤了吧。”
“我来给你个交代。”
云淡风轻一句话语。
如惊雷起。
似风波定。
***
（芜湖！偶尔写写正经事感觉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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