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一些,就该灰飞魄散了。
地上的阵法也消耗了我大量鲜血,我在心里碎碎念。
“引她,入阵。”
王悼莹与我签订血契,我心里想什么她是知道的。她拖着快要烟消云散的身子往阵法内跑去。
新娘已经彻底被王悼莹给激怒了,她杀红了眼,手中的红线与她此刻的心情是一致的。
红线亢奋地蠕动着,就像蛇遇到了感兴趣的猎物,不紧不慢捕抓,早就预料到了猎物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王悼莹也察觉到了新娘的意图,但她不害怕。
她相信,我能救她第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反正她肯定死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符岁一,兴许是符岁一身上有令人安心的点。
新娘赤脚迈入阵法。
轰!
圆形的阵法在她没入的瞬间,立刻竖起金色光圈。
杀红的新娘被金圈一声轰字回神。
她看着金圈,又看了眼大喘气,得意忘形看着她的王悼莹,即使此刻的王悼莹狼狈不堪,也难以掩盖她此刻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神情。
新娘愣了一秒,嘴角立刻上扬。
“哥哥啊!你要为了她来对付我吗?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次次抛弃我。”
新娘控诉的声音满是委屈和怨恨。
她委屈符岁一自始至终从未偏袒他,她怨恨符岁一为了所有人而舍弃他的性命,唯独没有为自己了自己。
一次都没有。
不,有。
那是以为为她好的名义上把她彻底封印起来。
她多么信任自己的哥哥啊!
可这一次的信任,换来她永生永世不轮回,永生永世困于地底下。
生生世世,生生世世啊!
新娘的哀嚎和痛不欲生的悲鸣深深刺痛了我。心脏的位置就像是用了银针扎了一次又一次。
恨不得把心脏戳的千疮百孔也在所不辞。
我揪着心口,念着咒语。
新娘骷髅的手上密密麻麻缠绕着红线。
她嘴里说着悲伤欲绝痛不欲生的话语。
手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新娘是真的伤心吗?
是真的绝望吗?
是真的心如死灰吗?
是真的心如刀割?
不——
都不是。
在符岁一挖走她心脏的那一刻。
她就不知道心疼是什么感觉。
她除了恨意,压根没有痛不欲生,要死要活的心理。
她没有心,何来疼痛。
她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在打感情牌。
符岁一的心脏是她的,她的情绪能牵动心脏。
这不,此刻的符岁一正揪着钝痛。
我想要把心脏挖出来。
真的太痛了。
太痛了。
即便是痛的要死,我也没停止念咒。
一旦我停止念咒,新娘便能快速突破阵法,但,只要我不停,新娘短时间内是逃不出来的,即使这个阵法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除了心口上的剧痛,头也跟着剧烈疼痛。
那时小鬼头们聚集在一起,嘴里嘀嘀咕咕念着歌谣。
“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套红鞋;媒婆两两扭秧歌,敲锣打鼓迎新娘;婆家笑、娘家哭,新人又哭又笑进婚房……嘻嘻嘻,红盖头,喜暖轿;穿红衣……”
歌谣加心口刺痛,我觉得我整个人要死了。
但我真的不敢听啊!
新娘看我都痛成这幅样子了竟然还能念出咒语,她嗤笑一声。
懒得再继续打感情牌,她知道对我没用。
我这颗心虽然以前是她的,然而现在,这颗心和他的主人一样铁石心肠。
感化不了一点。
新娘手中的红线越积越多,金圈在红线的威压下快要碎裂。
我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
这一次,我真的要死了吗?
我不甘心,又无计可施。
我打不过。
骤然!
耳边响起尊煽惑人心洪亮的声音。
“我可以让你不死,但你必须臣服于我,成为我最忠实的信徒。只要成为我最忠实的信徒,就能得到至高无上的业力。对于一个新娘,不在话下。”
我正是最脆弱的时刻。
尊的声音让我动摇了。
我真的太痛了。
快要熬不下去了。
就在我想要双膝跪地,彻底臣服在尊的脚下时。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嘹亮的鸡鸣声响起。
新娘脸色巨变,恶狠狠地看着我。
“哥哥,算你命大。”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鸡鸣声还在不断响起。
新娘说完这句话,心有不甘消失了。
被摧毁的古楼内还回荡着新娘的笑声。
“哥哥啊!我们来日方长,我期待和你现实中见面的时刻。”
随着她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讨喜的娃娃。
我倒吸一口气,猛然睁开眼。
一睁眼,便对上应蕴安担忧的目光。
“小幺,你可算醒了。”
应蕴安看我醒了,乐不可支。
我坐起身,一滩血迹在心口处展开。
米色的床单内侧翻面出来,露出里头大面积血迹。
应蕴安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看清了我身上的血迹。
他打开白灯,刺眼的红色触目惊心,他的心脏吓得嘭嘭直跳,他惊得噫于言表。
“小幺,你……你这是……,胸口……好多……好多血。。”
我一愣,低头去看。果不其然,胸口满是化开的血迹,血迹上还贴着好多张止血符。
我大吃一惊。
原来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难怪!
新娘会拼了命的想要杀死我。
梦中的我死了,现实中的我也会死。这也太可怕了。
我心有余悸,真庆幸自己大难不死。
应蕴安心乱如丝,看着我的伤口,欲言又止。
“小幺,你的伤口。”
大半夜的,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虽然我现在整个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虚脱无力。
但是吧!
还死不了。
没到那种地步。
应蕴安还是十分担忧。
“真的不用叫医生吗?”
我言之凿凿,语气肯定。
“真不用。”
应蕴安还是不放心,可他也不能违背我的意愿去给我找医生来吧。
他唉声唉气。
“好吧!”
我又拿了几张止血符贴在胸口,疑惑出声。
“大晚上的,你从那里弄来的大公鸡。”
应蕴安一脸懵逼。
“什么大公鸡?”
说完,应蕴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刚才的问题。
他晃了晃手机,解释。
“没有啊!我拿手机调的。”
话题引到这方面来了,应蕴安就有跟多问题想询问了。
“小幺,你梦到了什么了,脸色白成这样?”
“梦中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你伤成这幅样子,我瞧着你不仅胸口淤血了,连其他地方肯定也受伤了。”
我在心里肺腑。
应蕴安在这种事上脑瓜子忽然就好使了起来,一说一个准。
我也没想着隐瞒他,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个遍。
应蕴安从我的论述中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你梦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新娘。而这个新娘还是你不知道几辈子的妹妹?”
我点头。
“对。”
“既然是妹妹,那她为什么要伤害你呢?”
我摊开手,不明所以。
“不知道,可能前世我真的挖了她的心,把她挫骨扬灰了。”
应蕴安“……”被我一本正经的发言给整无语了。
我戳了戳他的脑门子,笑着说。
“好了好了,别郁闷了,去下面给我找找药箱。”
应蕴安哀怨地看着我。
“你不是说不需要吗?”
默然。
我许久才叹出一句。
“我只是不需要医生,不代表我不需要医药箱,我要不是神仙?”
应蕴安十分尴尬地笑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我现在就去拿,你注意点止血符哈,别让血流干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墨迹了,快点去。”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