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万俟邱不吵着自己,江小声无所谓被他盯着看。
看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有什么可在意的。
月光被乌云微微遮盖,让茭白的月光暗淡了几分。
几人一鬼还在哭泣。
哭泣的声音时而慢时而快,在阴森的夜色中格外吓人。
我瞥了眼手机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鬼魂开始游荡。
将尽因疼痛欲裂晕了过去,被将老爷子让人送回车上了。
我走到将老爷子身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愧,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十二点后,我会送她离开。”
将老爷子表示知道了。
他走过去,不知道和小思说了什么,只见小思点了点头,一张被血泪模糊的脸出现了笑意。
让本就恐怖的模样更加惊悚。
不过!
那是他们的亲闺女啊!
害怕早就被思念占据上风。
冷风吹得我直犯困。
我打着哈欠,又看了眼时间。
才过去二十分钟。
我戳了戳趴在我肩上,睡得直冒泡的头蜈。
头蜈被我戳醒了,它不耐烦地瞪着我。
带着未睡醒的怒意。
“大人,你干嘛啊!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你流口水了,起来重睡。”
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
头蜈咬着尾巴转了一圈,没看到湿漉的地方。
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我耍了。
它怒不可遏。
“大人,你又骗我。”
“我骗你又如何,你必须上当。凭什么我累死累活忙活,你却睡着懒觉,偷偷吸食小思身上的业力。”
头蜈心绪结巴,极力为自己辩驳。
“我……我才没有……没有,你……你休要胡说……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是不知道你自己说谎时会结巴吗?”
我弹了弹他的触角,呵呵干笑。
头蜈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他的触角,被我一弹,疼得它吱哇乱叫。
“啊!痛痛痛。你别每次都弹我触角,很疼的,真的疼死了。”
头蜈捂着脆弱的触角,带着怨气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它的五双触手死死捂住触角。
生怕我一个不高兴又给他来了个脑瓜崩。
它怂逼的样子莫名戳中我的笑点。
我揉着它圆鼓鼓得肚子,笑眯了眼。
“别再吃了,你都要胖成猪了”
它诡辩,死不承认自己胖。
“我才不胖,是你胖,我这叫健康啊大人。”
我瞥了眼自己,又瞥了眼头蜈圆溜溜的肚子,笑了。
真会说谎!
头蜈困意又犯了,它哼哼唧唧。
“大人,你还有别的事没,没有我要眯一会,还有,你要是无聊,就去找黑猫玩,它现在圆润得就跟小球一样,摸起来格外舒服。”
我挑眉。
“你摸过。”
头蜈摇头。
“没啊!只是枕着它软乎乎的身体睡了好多次。”
“黑猫竟然不拍死你。”
头蜈洋洋得意。
“因为我跑得快啊!他又抓不到我。”
“就你最厉害。”
我又看了眼时间,恰好手机划过十二点。
我走过去,拍了拍蹲在地上,快要打瞌睡的万俟邱肩上,提醒道。
“时间到了,送人入轮回。”
万俟邱从睡梦中来,迷迷糊糊应了声好。
他站起身,来到小思跟前,打着哈欠。
“抱歉!虽然不是很想打扰你们聚在一起的心情,但,时间到了,我要送她入地府了。”
小思的父母和小思面面相觑,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郁的不舍。
即使是舍不得,小思也要真的离开了。
“我知道了,现在送我走吧!”
万俟邱得到应允,立刻拿出铜板在地上摆了几个方阵,嘴里振振有词。
“阴门开”
三声落地,阴门从地面内缓缓升起。
扭矩的五官还在狰狞,小思的父母、弟弟以及将老爷子还没褪去死人泥,地狱之门的全貌落入他们眼里。
他们的表情丰富多彩,害怕至极。
本就不信鬼神论的他们在这一刻彻底颠覆了世界观。
小思本身就是鬼,她自然不怕这些。
她缓慢走了过去,在快要进门时,还是舍不得回首看向父母,她嘴角轻轻勾起。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是女儿不孝,未能尽心尽力照顾你们终老。”
“女儿对不起你们。”
小思双膝跪地,想要跪拜谢恩。
只是!
有孕在身的她,做不了更加剧烈的举动。
小思父母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眼睁睁看着女儿走进了深渊内。
这一刻,血浓于水的亲情彻底斩断,小思和父母的缘分彻底尽了。
随着小思离开,原先还雾蒙蒙的乌云退散了不少,露出茭白的月亮,也让我看清了此刻他们的面容。
是悲伤的是难过的,是愧不当初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眼下,我答应小思的三件事已经完成了两件还有最后一件至关重要的。
那就是让将尽接受应有的惩罚。
我们收拾东西上了车,打算离开。
忽然!
紧密的地狱之门在没有任何人的召唤下轰然而立。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小思挺着大肚子,从地狱之门缓缓走了出来。
我诧异,我不可置信。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呆愣,茫然无措。
万俟邱直接爆粗口,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两两相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愕然。
地狱之门把人送了回来。
眨眼间便瓦解归于地面。
小思过来,原地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将尽。
我察觉到了异样,立刻明白冒头出现在谁的身上。
将尽也察觉到了小思炽热的目光他缩了缩脖子,减少自己的存在。
小思说。
“在我入地府的前一刻,将尽改变了注意,他不想入地狱,他想跑了。地府官僚看出我身上还有执念未了,便把我送了回来。”
小思的话,无疑是解答了我此刻的疑惑。
我冷若冰霜,寒冷的目光宛如毒舌死死盯着将尽看。
将尽被我看得一阵发虚,他挪动脚步把自己藏在保镖身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
将老爷子看了眼不成气候的儿子,无奈叹息。
小思没办法送走,我们只好先去休息。
等明天去公安局报警把人抓走再送走小思也不晚。
小思的父母得知自己还能和女儿相处一天,伤心被喜悦取代。
次日。
小思的父母带着人去报了警,经过多翻审核下,确认了将尽的罪行。
罪行不算重,但也了结了小思的执念。
把小思送走了,将老爷子给了我报酬。
我把一半分给了万俟邱。
好歹他掺合这件事了,我能顺利完成有一半的功劳在于他,我不能吃独食不是。
忙碌了好几天眼圈都浓重了几分。
一得空,我那里都不想去,只想在家睡觉当咸鱼。
应蕴安同样如此。
就这样,我过了几天晚睡不早起,早餐当午餐,午餐当晚餐的不规律生活。
直到,一通跨海电话打了过来。
我这种没规律的生活才得以被打乱。
电话那头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他用一种谨小慎微的口吻询问。
请问你是符岁一符小道长吗?
嗯,正是我。你是……
电话那头的人一紧张,就忘了自我介绍。
他说。
我姓王,名魁字。
我喃喃自语。
王魁,北城王家。
我的嘴唇就贴着听筒旁边我的自言自语很快落入王魁耳边,他连忙附和。
对对对,生活的城市就叫北城。
北城距离海城很远,你为什么要找我,找本地的不行吗?
我疑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