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不该是这样的。
田村长和小旭应当是在的。
难不成让他们逃了。
我刚想开口让王悼滢去把人追回来。
猝然！
什么东西咚的一声。
砸在我跟前。
我顺着声音低下头，恰好与跪在地上的小旭来了个四目相对。
我愣了一秒，嘴角很快上扬。
“又见面了小旭。”
此时，小旭手脚都被绳子绑着，半张脸高高肿起，一只眼被打得发紫，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了几个口子。
仔细去辨别，不难看出，是用尖锐的铃铛边角一点点割开的，上半身布满伤痕。
他宁死不屈的表情着实搞笑。
田村长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一把老骨，被古语这一吓唬，身子骨又开始摇摇欲坠。
拿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
显然吓得不轻。
我看了眼去而复返的三人，疑惑不解。
古语大大咧咧从帆布包内掏出一本厚重的族谱，啪的一声甩在小旭脸上。
小旭本是凡人之躯，被厚实的书砸过来。
疼的龇牙咧嘴，恨不得把古语吞之入腹，慢慢搅嚼，以解此刻的咆哮与不甘。
古语面对的人多了去，也不差这点怒气，她绷着一张脸。
“这是你们这一千多年犯下的罪孽，杀害妇人、少女、女童、老人共计几十万条人命，被做成瓷女高达十万，售于世界各地，售出十万，贪污受贿一一样不落。犯下罪行已达到最高刑法，可全部击杀以解后患。”
田村长看着沉甸甸的族谱，再也绷不住，扑通一声当众下跪，嘴里念叨着。
“怎么回事，这些证据我早在几年前就叫小旭销毁了，怎么还会有残余。”
田村长脑袋转得飞快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然抬头与小旭对视上，他不可置信，犹如晴天霹雳在脑海中炸开花。
“小旭你，是你……这些年你在偷偷炼瓷女。”
“小旭，是爷爷挣的钱不够你花吗？为什么还要触碰瓷女的秘方。”
“你明知道，爷爷为了保护你。花费了多少心血，为了让你双手干净，特意送你远离霉头村，为的就是事情败露之后他们看在你从未指染，从未知道这些事而放过你。”
田村长摇头，不可置信。
“小旭，你为什么还要去触碰这些东西？为什么？”
被人泄露面纱，小旭不再装了。他莽撞的行为在此刻都变得沉稳，连气场也跟着变了。
“爷爷，你还记得八岁那年。我意外闯入祠堂，看到了摆放在正中央的瓷炉吗？”
田村长沉默，好似在回忆小旭八岁那年的记忆。
确实有这件事！
可这件事跟小旭接触瓷女有什么关联吗？
小旭接下来的话，解开了田村长心中的谜团。
小旭说：“从第一眼见到瓷女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上瓷女绝美的脸蛋烙印在瓷器上的模样。简直就是个美轮美奂的艺术品让人深陷其中。
自打那天开始，我便各种旁敲侧击询问叔叔们瓷女的制作方法。叔叔们看我感兴趣，就手把手教我怎么搞。”
田村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旭越讲越兴奋，越讲越激扬。
“我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
他振奋地看着田村长，手舞足蹈。
“其实爷爷，这个方法除了用女声以外，还可以用其他代替。就比如阿箐姐养的猫，爷爷你养的鹦鹉，还有各位叔叔饲养的各种家畜，这些动物都能制作瓷器。”
说到这，他激动的眼神慢慢没落，遗憾摇头。
“只可惜，这些牲畜还是无法跟祠堂内对我瓷女像睥睨。所以，我只能诱骗那些女生，并且杀了她们。结果还是称心不如意，直到我看到了姐姐阿箐。
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令人着迷。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她像天仙那般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
姐姐她就是我要找的瓷女，所以爷爷，你并不知道，早在一年前，姐姐就成了我最完美的杰作。”
小旭猩红着眼，亢奋极了。
我和其他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旭。
因为他干的事太疯癫了。
那可是他姐姐啊！
应蕴安不受控制，又在我耳边嚼舌根。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大热天的带着头巾，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来来啊。”
应蕴安撇嘴啧了一声。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脏蔫坏。”
我难得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
应蕴安抱胸摇头。
“杀了这么多人，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我诧异看他。
“你怎么知道他杀了很多人。”
应蕴安用下颚指了指小旭身后。
“他背后趴了好多鬼，除了女鬼，还有其他动物。”
“这么多条人命，几百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起。”
我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些，不害怕了。”
“看了那一墙的头颅，突然觉得眼前的比较亲和，至少不会发出吓人的咔咔咔声。”
“你适应的还挺快。”
应蕴安莫名骄傲，他拍着胸口，昂首挺胸。
“那可不，我可是应蕴安，天不怕地不怕。”
我应承地点了点头，憋着笑。
“是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
应蕴安瞬间垮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情绪蔫蔫。
“幺儿，别掀我老底啊！多丢人现眼。”
“知道丢人现眼就闭嘴，老实听别人说不好吗？”
应蕴安委屈。
“我管不住这张嘴。”
我没好气：“那就缝上。”
应蕴安瞬间缄口无言。
我看人闭嘴了，松了口气。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田村长看着几乎癫狂的孙子，震惊不已，但更多的是失望，失望好端端的孙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老泪纵横，气到身子发颤。。
“小旭，那可是你姐姐，你怎么下得去手。”
小旭赤红着一双眼，狂嗥。
“她是我姐姐又如何，只要能做出白璧无瑕的瓷女，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歪着脑袋，笑得诡异。
“千年前，老祖宗都能舍弃爱妾制作出这世间最倩丽的瓷女。我舍弃姐姐也是为了制作更完美无瑕的瓷女，一切都值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