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教学楼和这边的教学楼只隔了一段小路。
她跳下去的同时,有人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个吓得脸色苍白的女生捂住嘴唇,寒颤着身子不可置信。
“那是……那是我姐姐”
说完这句话,她不顾老师的阻拦发疯似的跑下楼,往对面的教学楼跑去。
发生这种跳楼命案,学生肯定没法好好上课,学校立刻下达通知。
让学生们在宿舍好好待着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瞬间尸体周围围满了人。
我挤在人群中,敏锐地注意到,刚才那个女生,她哭得肝肠寸断,嘴里还不忘发出嘶喊。
“姐姐,姐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丢下我”
“姐姐,姐姐你给我醒醒啊姐姐”
“姐姐,姐姐……”
大概是受惊过度,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跟来的同学立刻扶着她,把人带去了医院。
我移开目光,看向躺在地上,血染白裙,怒目圆睁,扭曲全身的女生。
我清晰地看到,她眼里是惊恐,是不安,是害怕。
这模样,压根就不是自愿跳楼的。
感受到了有股犀利戾气的目光在我身上,我退出人群,面无表情昂着头看向顶楼。
那里,有黑烟弥漫而成的轮廓,他歪着脑袋,同样也在看着我。
我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往后又退了退,打算看清一点。
谁知,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身后,挡住了我往后退的脚步。
我连忙道歉:“抱歉”。
头顶传来押韵的低沉:“没事”。
我好奇地看了眼,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身后的人很高,穿着黑风衣戴黑帽,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多带有血痕,尸斑明显,怨气很重。
其鬼,又名无头鬼。
他正左手捧着他的脑袋,这颗脑袋冲着我笑。
我即便心理素质好,也经不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当即脸色微变,放在口袋里的手正在摸索这符箓。
捧着脑袋男人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发出低沉的轻笑。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跟我堕入黑暗吧!”
若不是人多眼杂,此刻,他的脑袋早就被我一巴掌拍在地上。
我处之泰然地看着眼前试图迷惑我的诡异男人。
他滔滔不绝嘀咕了半天看我纹丝不动,大为震惊。
“你到底是啥!怎么没被我蛊惑”
我低眉看着他露出震惊不已的脑袋,沉默不语,抬手直接捏爆了。
因为是鬼祟,除了拥有阴阳眼或者体质特殊的人,其他人是看不到,只能看到我做出奇怪的动作,很邪门。
男人立刻发出声嘶力竭的惊慌:“我的头呢?你把我的头弄去哪里了,把我的头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我被他吵的不耐烦,再次抬手就要击碎他的身子。
然而,眼前的无头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男生。
而我的手,距离他鼻梁骨只差一厘米。
他惊恐不已。
“别……别动手”
我神情一愣,快速收回手,连声道歉。
“抱歉,我在练太极拳,没注意到你”
男生吓得魂都要飞走了,恍惚说着。
“没……没关系”
我再次抬眼,果然看到断无头鬼正拎着脑袋,诡异中带着十分渗人的笑看着我。
好像在说!
原来是道士!
也不过如此。
眼下,熙来攘往的人群,我也不好做过多的行为。只能默默地移开眼,而刚才那个男生还站在我身后。
不知道是被我吓到了,还是阳火灭了,神情呆滞,仿若无法推开的深渊。
不用想,都知道,刚才的无头鬼搞的鬼。
我抬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拍,刚才还恍惚不清的人如梦初醒,看着我,眸光有一丝呆愣。
我勾着温和的笑:“同学,该回去,警察已经来了”
那名同学愣愣地点了下头,挠着困惑不解走了。
那个无头鬼已经盯上他了,晚上肯定还会再来。
虽是不认识,但我也不能做到见死不救,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能贸然掏出符箓。
这样会被人当成骗子的!
只好施舍一张隐形的符箓,正藏在他后颈上,随风飘动。
我深深看了眼顶楼,这才走了。趁着学校还没做出下一步通知,我得加快脚步赶去陆闻声所在的宿舍。
毕竟慢一点,他就要被鬼祟附身了。
这小子的身躯可是十分招邪祟、鬼祟的喜爱。
特别是建设在乱坟岗之上的学校,肯定聚集了不少厉害的鬼祟、邪祟。
有些邪祟、鬼祟是看不上应蕴安这脆弱的躯体,可有些可不一定。他们等待了许久,终于逮到能容纳自己体魄的人类,怎能放过。
我在心里怒骂: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才遇到应蕴安这么糟心的人。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陆闻声的宿舍。
应蕴安拽着不安的心焦急等待着我,看我来了,立刻像一只粘人的修狗一样扑过来。
“幺儿,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陆闻声身上的符箓都要被我揪完了”
我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被他猛扑,差点没当场嗝了。
妈的,这小子多高多重手劲多大不知道吗?
想勒死我啊!
我费力地扒拉开应蕴安,艴然不悦。
“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应蕴安风驰电掣松了手,也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大力了点。
好死不死,眼神又恰好看到我的脖子,那里有浅浅的红痕,是他勒出来的。
顿时心生愧疚,他讪讪地开口。
“对不起,我看到你太激动了”
我顿口无言推开他。
这小子生龙活虎不像是被邪祟、鬼祟吓到的样子。
此刻,恐怕有事的该是陆闻声了。
原本贴在他身上的符箓已经被应蕴安抽走了两张,就剩头和脚没被拿走。
他双眸紧闭,手臂毫无意识地挥舞,好似要把手臂给狠狠甩出来。
真怕他再继续甩下去,就该人手分离了。
从口袋里摸出符箓,往他肩上一贴,刚才还手舞飞扬的手转瞬间垂落,闭着眼,就像个没有生机的玩偶。
我还是来晚了,陆闻声的体魄被勾走了,具体在那个鬼祟手中,我还不知道。
要不是应蕴安这小子擅自把另一张符箓拿走,事情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复杂。
我回眸瞪他:“应蕴安,有你这个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应蕴安不明所以,二愣子摸不着头脑。
“幺儿,你骂我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