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太妃到来
这反应也确实像不太晓得的样子，若是她之前没将茶渍给撒了的话。
“就是不知世子妃是从何处听到这么个人的。”被问了这许久，陈秋水也慢慢有了戒心。
辛九娘自是早就想好了说辞道：“之前的时候九思郡主周岁宴上不是有请的戏班子，那之后孙首辅给其中一个长得白净的小生给买了下来，还惹了灭门之祸。”
“这事传出去，少不了有那日里来公主府上的人说起，更不乏见识多的，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生很像当年搅的宫中风韵的徐如君，我这人向来是不大正派，也是喜欢说些八卦什么，只和旁人也不大熟，就和陈姑娘熟些，我们毕竟是从鄞都到这里的情分，又同住一个屋檐下，就想着来问问你，陈姑娘不介意吧。”
依着陈秋水的性情，自然是摇头说“不”。
“不过话说回来，陈姑娘之前既是听人说起过徐如君的，到底也是出了名的，合该是也见过画像的，那不成就没觉得那请来的戏班子中的小生和徐如君很是相似，我又听说公主府上原本是没想过请戏班子的，全是陈姑娘一手张罗。”
“若不是陈姑娘一手张罗的这戏班子，说不成孙大人也不会就当真这般容易的被人抓住把柄，进而再被牵引出若干项罪名。”
“再有就是我之前说过，陈姑娘但凡到了哪里，总是会给惹出许多祸事来，可惟独到了公主府中不一样，柏大人因彻查孙首辅一案有功，被宋大学士看重，别是陈姑娘给他带来的福气。”
柏华清这人不择手段，却也有些优点，至少在经历了鄞都的一切后，遇到柏太傅这么个贵人，自此以后先是倚靠孙首辅，又在孙首辅倒台之后转投向宋大学士一派，还能不让恼羞成怒的李太后治他的罪。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可是辛九娘又知道，他这人眼皮子其实特别浅，若是只凭借着自己的左右逢源，哪里能走的这么远，稍有不慎说不成不是被宋大学士一派的人排挤，便是被太后定罪。
可他没有。
辛九娘不得不想到陈秋水的身上。
问题又来了，陈秋水和孙首辅是什么仇什么恨，要帮着柏华清对付孙首辅。
辛九娘淡笑说：“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
这陡然一笑间，却让辛九娘有些豁然开朗。
当然也只是猜想。
茵茵既说当年太后对徐如君很是不满，对徐如君和李美人偷情更是震怒。
太后又怎么可能不做些什么。徐如君和李美人的死定然是同太后有关系的。
若是陈秋水跟徐如君、李美人亦或是陈贵妃有关系，那么李太后杀了徐如君和李美人，陈秋水安能不记恨。
太后位高权重，真要想对她做些什么，便必须谨小慎微，握紧权柄。
所以她不能忍受在贵妃失势后自己一无所有，于是和她达成协议，并不只是贪图荣华富贵，很有可能，还是要报仇，这个对象还是只手遮天的太后。
陈秋水赌错了，她和皇后都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后来不得已委身自己的仇人李太后。
至于她为什么要除去孙首辅也更好解释，无非是孙首辅既是李太后的爪牙，除去孙首辅，太后就相当于被断了一臂。如今太后八成是将柏华清当成了新的可以利用的人，却不知柏华清却是个白眼狼。
若当真是这般，辛九娘想说，她果真佩服陈秋水。
步步为营，虽有错过，但是依然不改初衷。
便真是这般，说的太清楚了反而没有趣。
这样一来，她和陈秋水在某些利益方面，倒是有些一致了。
如此在这儿坐了两个时辰，辛九娘和温怀瑾也都告辞了。
近几日里，因元太妃和端王便快要到了，辛九娘一直在忙着这些事，让丫鬟们将空置的主屋里都收拾了，又亲自摆弄好他们喜欢的物事，让这房中有些烟火气。
待准备完这一切，就只等着太妃和端王过来了。
却说来得也极巧，正是在小年过后不久到的，元太妃许久都不曾见过孙子和孙媳，尤其是小世孙，当着下人的面还能维持着太妃的体面，等到了屋里，只剩下亲近的几个人服侍，忙将温怀瑾一通打量，见着他一切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又将温维帧给抱在怀中，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倒是温维帧有些不耐烦，却还是等着曾祖母将自己放心爱后才说：“我长大了，再让曾祖母抱着，怕是要累着曾祖母，芸英姑姑一会儿又要说我了。”
元太妃一时有些气愤道：“你真是长大了，都不让曾祖母给抱了，却也少拿你芸英姑姑说事。”
倒是芸英乖乖巧巧的站在那儿，这丫头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太妃。
元太妃又将芸英给叫过去，问了许多话。
外头温芸汐也听说了元太妃今日里到了的消息，就赶了过来。
说来温芸汐和祖母也是十分有感情，毕竟当时里太妃是要用到侧妃来对抗小陈氏，对侧妃和侧妃所生的女儿都有几分优待，更不要说温芸汐也极是会做人，平日里总是对着太妃嘘寒问暖的。
说来距离辛九娘初次到京，也有差不多六年了，这六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太妃也老了许多，温芸汐已为人妇。
靖国公府到底是大族，纵然李五爷疼温芸汐，却也免不了多多少少被责难，如今见着亲人们都在这儿，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元太妃忙将温芸汐给抱在怀中，拍着后背道：“你幼时便最坚强，如今为人妇了反而变得爱哭，别是受了什么委屈，虽说国公府是高门大户，可我端王府更是不差的，真要遇到什么，祖母去给你讨这个公道。”温芸汐就又哭又笑说：“没受委屈，就是……就是见到祖母太高兴了，不禁然想到若是我母妃在世的话……”
辛侧妃的死一直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这样团聚的日子，说那许多不开心的事做什么。”辛九娘说着另起了个话头，又道：“因着知晓祖母和父亲今日就要过来，于是孙媳早早的就将公主府里那有名的王大厨给寻了过来，让祖母和父亲尝尝他的手艺，先不说那许多，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