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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七章:蒋氏小产

    于是辛侧妃便从元太妃寻她来讲话,说有意想要温怀瑾纳辛九娘一事说起,直到后来让人去探查,方才知晓裴金玉受伤,却将自己的私心给掩去,道:“那个时候虽然感慨于裴金玉的深情,可我到底同你们年轻人不同,想问题想的更全面一些,若是我的女儿,我是不想让她同一个可能一辈子都身有残疾的人在一起,倒不如挥剑斩情丝,痛一次也好过痛一辈子。”

    “你便是怨我,我如今却也是不后悔的。”

    辛九娘不怀疑辛侧妃那话中的真假,却也知晓姑母当初一定不只是为她考虑,最重要的一定是自身的利益,心头不由闪过一丝讽刺,

    又想这样看来,裴金玉的受伤倒是同姑母的关系不大,不由得又问起辛侧妃对裴金玉受伤一事知晓多少。

    辛侧妃道:“这事说来奇怪,当初我知晓金玉受伤后还怀疑是太妃让人做下的这事,后来太妃竟也误以为是我,竟是互相误会了,太妃到底不比我们,在京的势力也更大一些,竟也不曾查清楚是谁做的这事……”

    辛九娘听着心下也觉怪异非常,究竟是谁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伤了人却不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连带的让温怀瑾和元太妃都不曾查清楚,可见这幕后人心机深沉。

    难不成裴金玉还得罪过其他的什么的人?一想着他如今和小姑又到了邵都,那里不比鄞都,都是自家人,一时也不免为他们担忧。

    待说清楚了这些,辛侧妃才将来意给表明,道:“那之前的时候,我同你说了后厨的张管事和李婆子私下里中饱私囊,干尽了那偷鸡摸狗之事,我原先想着看在柳嬷嬷的面上,不曾拆穿他们,只私下里敲打一番,不成想这些个刁奴竟是不当成一回事,说是我诬赖他们,还说要到太妃跟前说个清楚,讨个公道,我被气到不行,又想着他们之所以敢这么猖狂,也就是仗着柳嬷嬷,偏我自个也忌惮着柳嬷嬷,更是束手束脚,一时为难……”说着就看向了辛九娘。

    辛九娘也大概听清楚其间意思,姑母这是不愿得罪柳嬷嬷,却想将自己给拉上一起。

    于是道:“既然这刁奴不给姑母面子,姑母又何须忌惮着他们,毕竟与太妃的怒火相比,柳嬷嬷的面子又有何重要?”

    辛侧妃道:“是我原先想差了,觉得不过是奴才罢了,总是能私下里摆平的,待到方才才明白,只是既有着先前的太妃责斥,我怕如今再去同太妃说明,会更让太妃生厌。”

    “姑母糊涂。”辛九娘心下冷笑,就是到了如今,姑母还畏畏缩缩的,竟只是怕让太妃生厌,她又道,“那姑母可知,先前王妃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陈家姑娘还赶过来看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小陈氏存了心的要找辛侧妃的茬,却也能做戏的地方多了去了,到时候,姑母被太妃责斥还是轻的。

    而姑母又不同小陈氏一般,还有陈贵妃做后盾。

    辛侧妃确实不知道小陈氏那边还有这茬事,她这两天的心思都在如何给太妃一个交代上,被张管事和李婆子弄得发恼,便是知道了小陈氏那边的事儿,怕也是不太顾得上的,闻言联系到一起,却是忍不住脊背发凉。

    辛九娘又说:“尤其到了如今想想,那小陈氏是何等睚眦必报的人,被软禁了整整五个月,待出来走动之后平日却同姑母笑吟吟的,这本便是反常的,尤其她如今身子有毛病却还不来寻姑母的麻烦,不是她转了性子不斤斤计较,怕是有什么大招在后头呢。”

    辛侧妃这才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道:“如今该怎么办了。”辛九娘道:“为今之计,姑母也只能立刻就将这张管事和李婆子带着去到太妃跟前请罪,主动认了自己的失察之罪,便是她们谁有了问题,姑母也仅仅是失察之罪罢了,再没有比这严重的了。”

    辛侧妃听了也知事情严峻,于是立马就着人去将张管事和李婆子给带过来,辛九娘又说:“不妨再问一问他们这样做幕后可有人指使,寻常的奴才便是后头有柳嬷嬷做主,怕也不敢这般张狂,尤其柳嬷嬷从来也不是这么个没有规矩的人,也更不会让自己的亲戚这般没有规矩……”

    这厢辛侧妃正急着到元太妃跟前去请罪,那一头小陈氏却正春风得意,蒋姬那儿正传来小产的风声,径直传到小陈氏的耳中,小陈氏装作极是伤心的在陈秋水的陪同下到了蒋天月的房中。

    蒋天月刚经小产,身子虚弱,在榻上不住的哭泣。

    小陈氏刚进了屋里,蒋天月还未曾顾得上请安,就忙被小陈氏给制止了,道:“如今你刚小产,正是体虚的时候,快快休息吧。”

    蒋天月这才又复躺在榻上。

    小陈氏看着这般消沉的蒋天月说:“你这孩子,有孕在身却也不同我们说上一声,等到没了我才知道,对了,这事同王爷说过了没?”

    “刚派了人去叫王爷,却还没来得及过来。”蒋天月道,“王妃,你得给我做主,原先我觉得身子不爽利,于是让府医过来同我诊治了,说我腹中孩子大约有两个多月,还是个男胎,我心中高兴却还没来得及同王爷说,不晓得吃了什么东西竟就小产了,这一定不是偶然,定然是有人害我。”

    “她竟这般好命,还怀了个男胎,幸亏秋水知道的早,及时让人给她下了药,要不然这孩子出来岂不是要和我的怀钰相争的。”小陈氏一边嫉恨,一边又庆幸,面上却装作一副心善极了般的模样道,“竟是如此?”“却不晓得是谁人这般心狠,要害王爷的孩子,若是先前我还管家的时候,替你查清楚真凶许还很容易,可惜如今这后院里的权力都在侧妃那儿,想来你的冤屈还得等到辛侧妃过来这儿再一一查清楚。”

    蒋天月一听着小陈氏这般说,心中越发的肯定了定然是辛侧妃从中作梗,毕竟如小陈氏所说,如今王府的管家大权在辛侧妃那儿,想知道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的,尤其曾经辛侧妃就曾不喜她。

    蒋天月求助的目光投注在小陈氏的身上,万般急切道:“王妃也是知道的,先前我得了王爷的青眼,却还未被纳入王府,反在辛家寄人篱下的时候,这辛侧妃便想要置我于死地,不过那个时候承蒙王妃为我做主,替我将王爷的人给请了过来,这才让人能逃过一劫,想着如今十有八成就是她害的我。”

    说起这个蒋天月又有些委屈道:“更不要说这一阵我这儿的吃食都是些什么,下人们看着都惨不忍睹的,我还纳闷着辛侧妃就这般看不得我好,往我这儿送的竟有时候是些馊的饭菜。”

    小陈氏装作惊诧的样子道:“竟有这回事,先前辛侧妃不喜你这我倒是知道,却想着那不过是早前的事,如今都过了这许久,也早该忘记了,不成想她竟还牢牢记着这茬,还伺机谋害你的孩子,想想都觉得生出了一身冷汗,这事儿一定要禀明王爷。”

    话刚罢了,端王就进了屋里,闻言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陈氏先将蒋天月给安抚好,后来才同端王说了蒋天月有孕并小产之事,又说:“原先的时候蒋姬身子还觉得好好的,不曾想后来用膳的时候竟觉得小腹涨涨,接下来才晓得是流产了。”

    “话说也甚是奇怪,近几日用膳时总觉得吃食同先前相差甚远就不说了,毕竟侧妃管家许是更节省些,然竟巧妙的让蒋姬给小产,怕就不一定是巧合了,对了,管后厨的张管事好似还是柳嬷嬷的人,而柳嬷嬷又是太妃的人,真不知道这其间有什么猫腻……”

    言语之间竟好似还要将这事给延伸到太妃身上。

    端王不满的瞪了小陈氏一眼。

    小陈氏讪讪然的笑了,“我不是那么个意思,也就是随口猜测罢了,如今蒋姬小产,最主要的还是要寻出由头,既不是磕了碰了,那就一定是吃食上出了问题,还得让人查清楚的为好,再者既是侧妃管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好歹也得出现解决,却没个人影的,也不像是个事。”

    蒋天月在后头不时的咳嗽几声,又附和道:“妾也从未听闻过自侧妃管家之后这后厨上面拨的银两少了的,侧妃却如此刻薄我们——若仅仅是我也就罢了,怕是其中有什么猫腻,却不知道有没有利用职权之便中饱私囊呢。”

    说到底于是端王一面让人将蒋天月用的吃食给一一查了,一面又让人去唤辛侧妃过来。

    等到最后吃食上有无问题还没有探查清楚,前去召唤辛侧妃过来的人却道:“王爷,侧妃并不在屋里,好似是刚才去到太妃跟前了,奴才们也不好惊扰太妃。”

    小陈氏却生怕这事有什么变数,更想这元太妃打从一开始就偏袒辛侧妃,到了如今这事儿上别又出了什么岔子,于是就在端王跟前说:“对了王爷,说来我也许久不曾见太妃了,也不知道最近太妃过得可好,吃的可好,尤其如今这事也不知有没有牵连到太妃那儿,既然侧妃在那儿,不妨我们过去既看望了太妃,又将事情从侧妃那儿给了解个清楚的好。”

    小陈氏迫不及待的想要定了辛侧妃的罪,再从辛侧妃的手头将权力给抢回来,再者若能因着张管事其人和柳嬷嬷的关系,再延伸到太妃头上,让端王和太妃母子之间有了嫌隙,那便更好了。小陈氏心中想的倒是好极了,于是一个劲的撺掇着端王过去太妃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