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风涣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骂道:“你们这几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我平日待你们难道不够好吗?咱们几个自小一同长大,我一直都把你们视作亲兄弟一般对待。这些年来,你们在帝都能够活得这般逍遥自在,如果不是仰仗着我,恐怕早就被黄麻子那群人给弄死了!没想到如今你们竟然落井下石,反过来出卖我!真是可恶至极!”风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照顾?你竟然还有脸面说出‘照顾’二字?在你的眼中,我们这几个人不过就是你这位世子殿下身旁的几条摇尾乞怜的狗而已,甚至连你养的那一条狗都比不上!”西门丙满脸愤恨之色,咬牙切齿地吼道。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嘲笑声:“哈哈哈哈……我可绝对不会弄死他们几个哟,毕竟咱们几个可是实打实的好兄弟啊,日后还要一同享受荣华富贵呐!”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黄麻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笑容。原来这家伙一直在门外等着,也难怪,看到曾经风光无限的风涣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又怎会错过这个趁机狠狠奚落、肆意践踏对方尊严的大好机会呢?以此来消解自己心中积压多年的愤懑与不甘。
黄麻子昂首挺胸地迈进屋内,其身后紧跟着一人,定睛一看,此人不是旁人,赫然正是风涣的贴身护卫——金一。见到黄麻子现身,屋内的几人连忙齐声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问候道:“见过黄公子!”然而,面对此情此景,风涣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自嘲意味的苦笑,喃喃自语道:“黄公子?!呵呵呵……想我风涣居然如此有眼无珠,竟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之徒当作兄弟相待,实在是可笑至极啊!”
“哼,你竟然真的认为自己将我们视作兄弟?你还觉得对我们关怀备至不成?实话告诉你,他娘的,老子生平最为痛恨的便是你那副仿佛救世主降临般的嘴脸!还有你给咱们哥几个改的那些破名字,居然还自我感觉良好得不得了,说是啥天干顺位,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老子因为这些该死的名字,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了多少年啊!从此时此刻开始,老子正式更名为西门欢庆啦!你晓得为啥要取这个名字不?嘿嘿嘿……那自然是为了好好地欢庆一下呀,欢庆咱们从今往后再也不必瞧你那张臭脸行事咯!光是这么想一想,就让老子心里乐开了花哟,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如此令人欢欣鼓舞的好日子,咱可不能在这里陪着这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呐。走走走,一同前往那燕子楼,咱们要痛痛快快地大肆庆贺一番才行!本公子今儿个做东,请诸位好兄弟畅饮那君莫笑!”
“正是正是,多谢黄公子!咱们赶紧过去开怀畅饮、尽情享乐才是正理!至于这位世子殿下嘛,您就在这儿慢慢消磨时光好了。不过依我看呐,恐怕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您就能彻底得到解脱喽。哈哈哈哈!”
一众人趾高气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黄麻子,在一阵得意的大笑声中张扬而去。金一也跟随在黄麻子身后,犹如当初跟在风涣身边一样。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看风涣一眼。
“我对待你们像狗一样?呵呵,如果这样算是像狗一样,希望黄麻子能给你们尊严吧!”
“名字改得不好?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离开了侯府就再也回不去了,不想再用原来的名字徒留伤感,要我给改名字!”
“没想到就连金一都出卖我!”
风涣颓然一阵自语,回头看了看冰冷的墙壁,一时间竟有些茫然。他自问这些年来,把几人当作兄长一样对待,处处维护。特别是金一,当初他的家人得罪了帝都一个大家族,全家被杀,风涣适逢其会出手救下了他。这么多年把他留在身边,给他提供资源修炼,现在年仅十六岁的他,已经是通脉境高手,在泰远帝国内也算小有名气的天才。
“哎,也好,出了这种事,你们背叛我起码能保住性命。没见到翩翩,但愿她还活着。宁愿你也背叛,不要枉失性命。”在风涣的心里最担心的就是翩翩,陪在他身边时间最长,最贴心的人莫过于她。
翩翩一直紧紧地跟在西门丙几人乘坐的装饰华丽的马车之后,目光始终锁定着前方。当他亲眼目睹西门丙等几人鱼贯进入天牢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然而,令他震惊不已的是,没过多久,这几个人居然又大摇大摆、有说有笑地从那阴森恐怖的天牢走了出来,而与他们并肩同行的还有那个面目可憎的黄麻子!
翩翩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烧得他双目赤红。特别是当他瞥见恭恭敬敬地站立在黄麻子身后的金一时,内心的愤怒简直到达了,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都炸裂开来一般。他怒不可遏地低声咒骂道:“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亏得少爷平日里对你们百般照顾,信任有加,没想到你们竟敢如此卑鄙无耻地出卖王府,与那黄麻子狼狈为奸!”
此刻,翩翩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由于过度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甚至隐隐渗出了鲜血,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他满心满眼都是对这些叛徒的愤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将这些可恶之人碎尸万段。
“如今少爷肯定被困在了那天牢里面,不知道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呢!我该如何做才能把少爷救出来啊!”翩翩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去找公主帮忙!在这座繁华喧嚣的帝都之中,或许唯有无双公主才有能力解救少爷于水深火热之中。
想到此处,翩翩稍稍冷静了一些,但紧接着又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公主乃是皇室中人,此时与风家完全处于敌对面,她真的会愿意出手相助,站在少爷这一边吗?”翩翩越想越是踌躇不前,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就在翩翩彷徨不决、内心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结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彻天际,紧接着一辆装饰华丽无比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那阴森恐怖的天牢大门之前。
车门被轻轻推开,无双依旧美丽却略带憔悴的脸庞出现在天牢门口一众守卫面前。只见她脚下生风一般快步向着天牢牢门走去。门口的那些守卫见状,一个个都面露敬畏之色,丝毫不敢上前阻拦这位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
越过大门,无双一路疾行,口中还不停地呼喊着:“快带我去见风哥哥!”声音之中充满了焦急和关切之情。听到公主的命令,狱卒们哪里敢有半分怠慢?他们纷纷躬身行礼,齐声应道:“是,公主!”这些狱卒们显然对于无双公主和风涣之间的亲密关系心知肚明,于是便毫不犹豫地迅速走在前面为其引路。
不多时,无双公主终于来到了关押风涣的牢房门前。当她透过铁栏看到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中不由得一紧。只见风涣此刻头发蓬松凌乱,毫无往日的神采飞扬之态;他那张原本英俊潇洒的面庞此时也布满了苦涩与无奈,整个人呆呆地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看到风涣这般模样,无双公主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顺着她那娇俏动人的脸庞滑落而下。她伸出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牢房的铁栏杆,泣不成声地喊道:“风哥哥……风哥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为何仅仅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不会也是来落井下石的吧!”风涣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他那原本炽热的心此刻仿佛被寒风吹过一般,变得有些冰冷。他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质疑:“公主殿下,您就不要再在这里假惺惺地猫哭耗子了吧!如今我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难道不正是你们郝室皇族一直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谁不清楚皇家早已对我中鼎王府心存不满,欲除之而后快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您的父皇一直在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今天这一刻吧!难不成您要告诉我,对于这所有的一切,您竟然毫不知情?而且此事也跟您毫无关系吗?”
面对风涣一连串的质问,无双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她急切地解释道:“风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呀!我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如此可怕的事情啊!昨日我本是想与你一起,只是你说天色太晚,怕母后担心,让我先回宫,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便倘若我事先知晓,就算拼尽全力,也定会想方设法去阻止父皇的。”说着,她不禁抽泣起来,声音中满是委屈和无奈。
然而,此时的风涣却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见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呵呵,就在不久之前,那帮曾经与我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们,居然也纷纷选择了背叛我。他们不仅毫不留情地离我而去,甚至还特意跑到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用尽各种恶毒的言语来羞辱我。连最亲近的兄弟都能如此绝情,更何况只是一个所谓的未婚妻呢?也许从一开始,这桩婚事就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罢了。”
听到这里,公主无双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她哭得愈发厉害,双手紧紧抓住那扇冰冷的铁门,用力地摇晃着,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风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行了,行了,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风涣一脸冷漠,语气生硬地说完这句话后,便侧着身子背对着无双,缓缓地躺在了那冰冷坚硬的石床上,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和关注的事情一般,之后便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风哥哥,风哥哥,别不理我啊,求求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无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伸向风涣所在的方向,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挽回此刻的局面,但最终只是徒劳无功地悬在了半空之中。
然而,无论无双如何苦苦哀求,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风涣就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一直默默哭泣的无双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地站起了身来。只见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风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我现在就去找父皇、母后求情,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算是去求老祖宗,哪怕是跪到他答应为止,也要让他出手相助!你就在这里安心等待几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无双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匆匆擦去脸上的泪水。
紧接着,无双转身面向牢房外守着的几名狱卒,厉声喝道:“你们给本公主听好了!从今天开始,要好生伺候我风哥哥,不准有丝毫怠慢,更不许欺负他半分!每日必须按照他的口味准备可口的饭菜送来,要是敢让我知道你们阳奉阴违,本公主绝对不会轻饶你们!”
那几名狱卒被无双的气势所震慑,连忙点头称是,表示定会谨遵公主吩咐。
安排妥当之后,无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风涣,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但她还是咬咬牙,狠下心来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牢房门口走去。每走几步,她都会忍不住回过头来望一望风涣,直到最后消失在了牢房那厚重的铁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