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房间里，看着丈夫宽厚的背影，白萱萱的眼睛再次被无法抑制的悲伤侵占。
她眼眶重新涌出眼泪，看着坐在边上的丈夫，觉得自己真的很笨。
笨到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他更开心一点。
男人抬手给她擦眼泪，很小声很温柔地哄：“这样就对了。”
“不高兴了就要大声哭出来，以后……也要这样。”
女人倏地坐起，搂住丈夫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亲。
“老公。”
声音软糯糯的，眼睛红红肿肿的。
男人视线落在她洇红潋滟的唇瓣，便再也移不开。
他把女人拉进怀里，收紧臂弯，漆黑深邃的眼眸湿润泛红，倒映出她的小脸。
她长翘的睫毛垂着，样子很乖顺。
小巧粉红的鼻尖颤动，她还是很伤心。
男人强势地掌握了主控权，抚着她后颈娇嫩的皮肤和柔软的发丝，含着她唇瓣厮磨。
沦陷。
天边才露出一点白亮的边，男人已经穿好整齐的军装，扣子严丝合缝，衣服平整一丝不苟。
临走前，他半跪在床边，很轻地亲了亲妻子软白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放进被窝，掖好被角。
女人眼尾晕开红，睫毛上还带着潮湿的泪水，就那么紧紧抱着他，哭了一晚上。
他哄了一晚上，心脏也跟着痛了一晚上。
好在，在他走之前，她终于睡着了，不然，看着她抽抽搭搭的样子，他真的会狠不下心离开。
白萱萱醒来，看着床铺空空荡荡的那一侧，她心脏好像也空缺了一块。
她努力告诉自己，第一世，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
可是，她还是会难过。
她躺了半天，直到听到敲门声，是宋青青的声音。
宋青青交到男朋友了，两人相见恨晚，已经订婚了。
所以，她对白萱萱的敌意也没那么深了。
加上，她从学校回来以后，给她送了好多吃的东西。
她那天在医院值班不在家，母亲替她收的。
就算以前对她有天大的意见，她现在也完全消气了。
再摆个脸色，倒显得她没度量了。
傅澈回来以后，也给她带了东西。
他提了一嘴萱萱，说他弟走了以后，她伤心得不想吃饭也不想出门。
让她帮忙劝劝，带她上哪里逛逛，散散心。
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
白萱萱探出脑袋，宋青青看她眼睛也吓了一跳。
“萱萱，你怎么搞的，哪有人这样哭的，你眼睛不想要啦。”
傅澈正好从楼上的阳台出来，视线温淡地扫了一眼。
垂眸，藏下了眼里细碎的冷光。
他仔细想了想，萱萱好像从来没有为他哭过。
只有在床上被他欺负的时候，眼睛才会这般的红。
一些情绪上涌，他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缓了缓，他佯装没注意地下楼，却被宋青青喊住了。
“傅澈哥哥，等会我们逛集市，你也一起去吧，正好一起买点年货。”
宋青青想着和白萱萱不太熟，多叫几个人一起逛街，也免得聊天的时候没有共同话题尴尬。
傅澈没有转身，只是挪开凳子，有些懒散地坐下，声音不耐烦地催促：“要出门就快点，磨太迟，我是不去了。”
白萱萱看男人不爱搭理她，心想着人家也许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她耍脾气不去，倒显得他们之间矛盾很深。
她不想别人多想，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点了点头，洗漱换好衣服要出门，傅澈指尖用力点在桌上。
“把早餐吃了再出门，免得路上喊肚子疼。”
白萱萱看了眼，桌上有一碗红枣粥，还煎了蛋。
她确实有些饿了，说了声“谢谢”，不气地吃了起来。
傅澈视线定定地落在报纸上，眼皮抬都没抬一下。
他声音很淡：“是妈给你留的饭和煎蛋。”
白萱萱嗯了一声，笑嘻嘻地又说了一声“谢谢”。
稀饭和蛋是热的，不是他弄的，也是他热的，总归要形式上感谢一下的。
吃过饭，他们走到了南路的大街，在琳琅满目的年货里，她看见了一个穿着奇怪的老人。
灰色的袍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想起什么，深埋在心底的那抹不安，又被完完全全挖了出来。
她趁两人看酥糖，悄悄溜到了灰袍老人身边，问：“师父，你会算卦吗？”
灰袍老人淡漠地眯起眼眸：“我不是卖东西的，我只是坐在这里等人。”
他话语停顿了下：“不过，你要是想算，我也可以免费帮你算一卦。”
宋青青一听免费，马上跑过来问：“萱萱，什么东西免费？”
“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碰到免费的东西，也不喊我俩。”
傅澈眸色深沉地走过来，视线扫过男人，眼神晦暗不明。
白萱萱看男人站边上，一时想问的话有些问不出口。
宋青青先问了：“师父，麻烦你帮我算算，我，我和我那未婚夫……结婚以后，会幸福吗？”
灰袍老人摆手：“我算不了你本人的，只能算别人的。”
宋青青愣了愣，问：“什么意思？”
灰袍老人道：“每个人只能问一个问题，你机会用完了。”
他不理宋青青的冷脸，转头看向白萱萱：“你想问什么？你不问我要走了，我还得回家吃饭呢。”
白萱萱刚要张口，傅澈伸手拦了下，道：“我弟，他会平安回来吗？”
灰袍老人默了默：“也不能问骨血至亲的事，只能问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非夫妻关系的……”
宋青青气得卷袖子：“你这个老头欺人太甚，你这是诈骗，知道吗？”
“有像你这样给人算命的吗……”
灰袍老人有些惊慌地站起，后退了两步：“我又没收你钱。”
他看向白萱萱：“小姑娘，你问不问，不问我走了。”
白萱萱拧眉想了会：“我想问……大伯哥再过十年，还有头发吗？”
傅澈：……
宋青青：？
气氛一时有些僵滞，但一点不影响白萱萱继续追问：“大师，这个可以算吧。”
灰袍老人呆愣了一瞬，点了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