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工夫细想，反正生意已经做成了。
今夜除了那高中生外，一切正常，后半夜也没有人再上门了。
凌晨六点，晨曦的微光照射进来，蜡烛已经燃烧尽了。我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伸懒腰。
我按摩着脖子，脖子酸的我龇牙咧嘴，趴在柜台上睡觉，真的是不舒服。
我打开抽屉，清点了一下，在昨晚上放钞票的地方，摸到了两张滑唧唧，冷冰冰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竟然是两张皮！
我啊了一声，那皮软软的，滑滑的不说，还可以摸到上面的汗毛，并且还传来一股焦臭的味道。我瞬间愣住了，不会啊，昨晚我明明收到了两张一百的钞票，怎么会变成两张皮呢？
我盯着那两张皮仔细看，越看越吓人，因为那两张皮好像是人皮！我在农村长大，动物皮大多见过，不可能是动物的。
一想到是人皮，我鸡皮疙瘩爬满了一身，手一抖，忙把两张皮扔在柜台上，哆嗦了一下，离得远远的，好像那人皮会吃了我一样。
想起昨夜的一幕，我心有余悸，幸好我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来，否则惹怒了那学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回去洗了一个手，回来在柜台后又坐了一下，见天已经大亮了，简单收拾了一下，立马出了巷子去天一算命馆找宋半仙。
到了门口，那宋半仙早起来了，穿着一条大红裤衩，在大厅里跳广场舞。
电视打开着，播放着泳装选美节目，宋半仙一边跳，一边盯着女模特凸起的三角内裤，两只眼睛直放绿光。
这宋半仙越看越不正经，不知道宋文耀为什么会收这样的人为徒，我信心几乎为零了。
他见我来了，热情招呼道：“小凡，你来了啊，昨晚怎么样？”
我把昨晚学生的事情说了一下，没想到宋半仙听完后十分高兴：“是了，我师父让你做的那一单生意就是它了，那两张皮收好了，一张我们留着，另一张今晚有人来收。小凡啊，你不用太害怕。”
听宋半仙这样说，我也是放心了，帮宋文耀做成了这一单生意，他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他不得不帮助我。
我回到李伟的出租屋，那小子干活去了，不在家，正好补了一觉。
睡到中午两点的时候醒来，我肚子咕咕叫，跑出去吃饭。
刚坐下来没多久，就听到隔壁有人在议论，说安康中学发生了火灾，烧死了好几个学生，现在学生全放假了。据说那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警方正在着手调查。
一旁肥肥胖胖的老板娘搭腔了：“可不是嘛，我侄儿都回家了，他给我说，那火是他们班的一个同学放的，说要杀了全校的人。”
人们一听，都惊呼了起来。
老板娘见人们听得入神，兴致上来了，神神秘秘地道：“这还不是可怕，真正邪乎的在后面呢。”
“听人说，那纵火的学生被烧死了，身体都烧焦了，看不出来人样了，但那烧焦的学生手上还握着两把刷子，刷子是塑料的，说也奇怪，人虽然烧焦了，但是那塑料刷子却是崭崭新新的……”
我听着隔壁讨论，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我又想起昨晚上的中学生，一股焦臭味，隔壁那人说纵火的学生也被烧死了，手里还握着两把刷子，该不会就是昨晚上买的那两把刷子吧？
我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害怕，反正今晚还有一晚，我只管看好铺子，谁来买东西都和我没关。
由于还要熬夜，我吃完饭回去继续睡觉，一直睡到了天黑。
到了十一点，我来到铺子继续守店，还是前一晚的规矩，我点燃了蜡烛，在香鼎里插了一根燃烧的粗香。
今晚的任务是那一张人皮，宋半仙说今晚有人来收。
我等那个人来就可以了。
因为白天吃饭时听到的传言，我今晚不敢趴在柜台上睡了，于是坐在椅子上发呆，大约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听见巷子口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我一个激灵，偏头一看，那香鼎里的香火一明一暗，烟雾缭绕，四处乱飞，心里一亮，那收人皮的人来了。
连忙站起来，朝门口一看，是一个女人站在那里，黑乎乎的，我只看见两只雪白的脚踝，却看不见脸。
“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我轻声问。
那个女子走了进来，道：“张小凡，你怎么在这阴店里？”
我一听，这声音好熟悉，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赵梅杰！
果然，那少女进来之后，我举起蜡烛一看，烛火下，看见了一张美艳漂亮的脸蛋，晶莹光泽的像刚剥开的熟鸡蛋，不是赵梅杰又会是谁呢？
不过这个时候赵梅杰打扮的很洋气，一身黑色长衫，头上戴着一顶尖角帽，类似于西方女巫的那种帽子，看起来非常有魔性。
认出来她之后，我有些惊讶，她想问我的话，也正是我想问她的，她怎么在这里？
赵梅杰见我傻愣愣的，摘下尖角帽，问：“是那个老流氓让你在这守阴店的？”
“老流氓？”
“就是天一算命馆里面的老流氓——宋文耀，棺材刘不是让你来找他去救你们村子吗？你怎么在这里干耗呢？”
我道：“宋文耀出去办事了，要过几天才回来，现在店里面是他的徒弟宋半仙。”
“宋半仙？”赵梅杰的表情像听见了一个冷笑话，“天一算命馆就那老流氓一个，哪里来的徒弟？我看你是被他耍了吧。”
“我离开你的时候，跟你说了，棺材刘是骗你的，他让你来找的老流氓就是不可靠，所以我才没有答应他和你一起去。这一下，果然如此。”赵梅杰没好气道。
听赵梅杰这样一说，我脑海里“嗡”的一声，她话里的意思，宋半仙就是宋文耀？
我这样问，赵梅杰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道：“今晚的人皮就是他通知我过来拿的，他怎么可能会出去捉妖呢？他一定是不想救人，故意欺骗你。”
我完全愣住了。
不会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