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诡异陌生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叫了一声,摸着黑赶紧坐起来往一边挪出老远。
我的声音一出口,我也愣了,这是我的声音?怎么跟那个陌生的声音一样干涩嘶哑?
一道强光突然打了过来,我心里一震,我没有瞎?赶紧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当看清是谁的时候,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咱们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捏了捏喉结,嗓子干疼无比,皱着眉看向打坐的五金,一摸头上的头灯,也打开了,环顾四周。
我们还在之前的墓室里,墨镜男不知所踪,我赶紧爬过去摸孙鱼儿的脉搏,还好还能隐隐摸到。
五金轻咳一声,扔过来一瓶水,“雄黄太多,长时间熏的。”
“带墨镜的呢?我晕了多久?”
我接过来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嗓子这才舒服了点。
五金指了指石门,然后看了我一眼道“在外面对付巨蚕,没多久,十几分钟吧。”
说着五金就站了起来,我这才看到石门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门缝,外面也是黑乎乎一片,听不到任何动静。
“人呢?”我趴到石门上,往外看了看,发现一点动静也没有,通道地上满是一些闪闪发光的蚕丝还有一些绿色汁液。
“嗯?人不见了?”
五金疑惑了一声,然后走过来往外一看,嘶了一声道:“我一直在闭目打坐恢复精力,怎么老大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消失了?不可能啊。”
五金话刚说完,突然一滴什么东西从上面滴落下来,啪嗒掉在地上,声音响脆无比,我俩立刻抬头往上一看。
通道顶上布满了蚕丝,那只巨蚕正黏在顶上,满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的有汁液从伤口流出滴落到地。而在它的旁边,一只白色人形巨蛹被密密麻麻的蚕丝勒在顶上,蚕丝将他缠的严严实实,像是木乃伊一样,还在不停的颤抖。
五金二话不说,捡起我之前掉在地上的匕首就从门缝挤了出去,然后助跑两步在对面的墙上一蹬,直接高高跃起,手中的匕首在顶上一划,一气呵成,绑着人俑的蚕丝立刻根根断裂。
人俑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我赶紧上去下手狂撕,可是那些蚕丝坚韧无比,我撕了几下没撕断几根。
“闪开!”
五金突然大喝一声,在这种地方我早已经本能的时刻警惕着,他刚开口,我什么也不管,直接就地一滚,滚出两三米远。
“咚!”
我刚滚开,身后突然一声巨响,有沉重无比的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我回头一看。
那只巨蚕压在了我刚才所在的地方,两只胳膊大小的钳牙正冲着我,不断的摩擦着,人俑整个儿被压在底下一点也没漏出来。
我眼皮一跳,往后连退,心里一阵涌动,这巨蚕有五六米长,一米多粗,看样子少说有两吨多重,下面的人铁定被压成了肉饼。
墨镜男就这么被压死了?
五金的眼睛瞬间红了,手中的匕首齐根没入了巨蚕的体内,巨蚕的身体一阵摆动,犹如一层层波浪将五金甩飞出去,正撞向我。
我伸手一接,刚刚将他扶住,巨蚕一口蚕丝喷了过来,足有几十根蚕丝牢牢的粘到了我们二人身上。
五金和我赶紧互相撕扯了两下,还好蚕丝不算多,虽然韧性强的离谱。
可我俩还没撕完,那巨蚕又是一口,这次更多,喷了我俩一身,腥臭的蚕丝像是泡泡糖一样将我俩粘到了一起。
我手脚大开,使劲撑着这些蚕丝,努力想和五金拉开距离以挣脱开这些蚕丝,可是这么大量的蚕丝,怎么也撕不断挣不开。惊恐不由弥漫了上来,那巨蚕只要再来两口,我俩立马就会变成蚕蛹,到时候死活都不可能挣开。
五金的匕首还插在巨蚕的身上,我俩身无长物,一点借助的东西都没有。
“用火!”
五金眼睛一转,大叫一声,我恍然大悟,慌张的从兜里摸出了打火机,火焰一冒出来,周围的蚕丝立刻像是被点着的头发一般,忽的一下就着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只巨蚕已经蠕动到了我们身前,它好像不怕火一般,一缩身子,高高的翘了起来,成了S形,紧接着闪电一般俯冲而下,巨大的钳牙裂开漏出了里面恶心繁杂的口器,向五金的后脖颈咬了过来。
千钧一发,我直接一拽五金,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火焰也将我们身上大部分的蚕丝烧断,我身上还没干透,一点火也没起来,五金在地上顺势打了几个滚,身上不多火焰也跟着熄灭了。
巨蚕一口咬空,紧接着就是一口蚕丝向我们吐了过来,我们知道了蚕丝的厉害,赶紧慌忙躲闪。庆幸的是通道狭窄,这巨蚕看样子根本活动不开,行动缓慢,厉害的也就是蚕丝和钳牙。
五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趁那巨蚕还没抬起头,直接一跳跃到了巨蚕的背上,一把抓住了之前插在巨蚕背上的匕首,直接一拉,白白绿绿的东西顿时倾泻了出来。
巨蚕立刻痛的来回摇摆,撞的通道如同地震了一般。
我刚撞了头,一时间被震的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赶紧后撤蹲了下来。耳朵里充斥着巨蚕如同婴儿一般的啼叫,每一声都让人心颤恶心,捂住耳朵都不管用。
不过两秒钟,五金再次被一下甩了下来,这次五金早有准备,抓着匕首直接在地上一滚卸掉了力道,再次冲了上去。
那巨蚕本就伤痕累累半死不活,被五金这次重创一下子像是抽了骨头的蛇,直接砸到了地上。
五金趁机一剑插进了巨蚕的口器之中,巨蚕虽然倒地,但是锋利无比的钳牙瞬间向五金的手夹了过来,五金早有预料,撒手一松,钳牙狠狠的咬在了匕首把手处,木质把手直接被夹烂成了碎末。
五金目露凶光根本不停,一翻身再次骑到了巨蚕身上,双手直接顺着之前切出的伤口掏进了巨蚕体内,紧接着拽着巨蚕伤口的一侧奋力向后一拉,伤口瞬间裂的足足占了巨蚕身体的三分之一周长。
无数的花花绿绿的内脏哗啦啦的冲了出来,汁液瞬间流出两三米远,到了我的脚边。
巨蚕挣扎了两下,钳牙动了动,怎么也不可能活了。
五金还不解气,咬牙切齿的继续后拉,将裂口扩大,内脏汁液溅了五金一身一脸,如同沐浴,几乎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只能看到两颗黑白分明满是血丝的眼珠瞪的圆滚滚,目眦尽裂。
此刻的五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被这场面吓的呆了两秒,赶紧不顾满地的内脏,冲过去想拉住五金,他的身上已经全是湿漉漉的汁液。
我拉了两下根本拉不住他,只好一拳锤在他的胸上,骂道:“你他妈疯了,快先看看墨镜男!”
五金愣了一下,赶紧从巨蚕身上下来,慌里慌张的来回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俑的身影,可能还在巨蚕身下。
我俩找到了记忆中人俑的位置,然后推了两下巨蚕,发现纹丝不动。
“去拿匕首!”
五金说着就钻进了墓室之中。
我小心翼翼的从巨蚕的口器之中拔出了仅剩刀刃的匕首,一条墨绿的汁液从口器中喷了出来,弄了我一身。
五金也拿出了他的桃木剑,一剑一剑的劈砍在巨蚕身上,我赶紧上去帮忙。汁液四溅横飞,不一会儿我就跟五金成了一个模样,反而闻不到恶心的臭味了。
不过两分钟,一个巨大的缺口被我们刨了出来,人俑已经整个儿成了墨绿色,倒没有被压成肉饼,但是纹丝不动。
我们将他拖到了略微干净的地方,然后先将脸部的蚕丝一点点挑开。
面目渐渐漏了出来,我一阵干呕,脸部已经全成了烂肉,辨认不清,只能看出是个男人,不知道是被压的还是蚕丝本身的腐蚀性造成的。
我知道肯定是活不成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不过几个小时,又是一条人命,我从未感觉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强如墨镜男也说死就死了。
“干什么!快动手啊!”
五金像是没看到现实一般,瞪眼冲我吼了一声,继续挑着墨镜男身上的蚕丝。
我本想抹一把脸去,一看全身的恶心的东西,还是算了,拿着匕首慢慢割着那些蚕丝,一边割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双目一阵模糊。
蚕丝逐渐被我们剥了个一干二净,五金突然叫了一声,“不对!不是老大!”
什么?不是墨镜男?这里还有第四个人?难道是黄毛他们?
我甩了甩脑袋,把眼泪甩掉,眼前躺着的人几乎被压烂了,满身血红,肠子内脏从他的身侧崩了出来,但是从衣服来看的确不像是墨镜男。
没有胡须,不是黄头发,明显不是黄毛和阎今昔。
五金掰开了尸体的眼皮,然后将翻出眼白的眼球拨动了一下。
是黑色的瞳仁。果然也不是墨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