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求生无门 > 第十二章  小孩儿
    裹喘气?

    裹喘气是个什么玩意?我坐到黄毛身旁,摇摇头低声道:“没听说过?跟麦季脖子的凉气有关?“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这么小心地说,又说什么什么喘气,恐怕真的和那股凉气有关。

    麦季虽然头没扭过来,但是耳朵都快成兔子耳朵了,歪着脖子竖着耳朵听着我俩这边的动静,可是我俩说的话,也就我俩刚刚能听清,他除非变成狗耳朵,否则只能干着急。

    黄毛在我耳边几乎细不可闻道:“刚才……吉吉跟我说,她看到麦季的肩膀上蹲着一个……一只浑身惨白没穿衣服的小孩儿。”

    他说话语气自带恐怖电影效果,我几乎同时感觉我的肩膀上冒起一股凉气,好像他说的那个小男孩就在我的肩膀上捂着嘴调皮地冲我吹气。

    我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脖子都僵硬了,一点头也不敢回,依稀记起来小时候夜里,上完厕所关灯的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穿过院子跑回屋里,那几秒,我很恨老妈教训我让我记得关厕所灯。

    果然让我想到了,竟然真的有这种事情?我可以相信有狐妖,毕竟他是物理系的有实体的,但是若让我相信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比相信狐妖要难十倍,就算让我亲眼看到,我也宁愿相信这是幻觉。

    “这就是你说的裹喘气?”我克制住情绪道:“什么裹?哪个裹?是不是看错了?”听他说完这个词儿,我就在想什么裹,实在跟这些都联系不起来。

    黄毛说完也有些许胆寒,他左右看了一下,才摇头担心道:“你也看到了,吉吉坚信她没有看错,如果不是她看的一清二楚怎么会吓成这样,我都怕会有后遗症。“

    说完,他又解释道:“本来晚上不适合讲这个的,裹,是包裹的裹,晚上不能说那个字,所以我们那边都以裹代替。”

    我当然知道晚上不能说哪个字,我们那边也有这样的习俗,不仅鬼字,就连死、怕这两个字都不能说,还有不能单独说“是“字。

    死字好解释,一是不吉利,二就是,传说阴曹地府下至阴兵鬼差,上至判官阎罗全部都是死去的人才能当的,因此他们对死字特别敏感,你说了死字,又凑巧被这些地府的公务员听到了,他们会认为你不想活了,便可能勾去你的魂魄。

    怕字也好说,村里老人说,人体有三盏阳火,夜里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全凭这三盏火抵御不干净的东西,人嘴通人心,你一开口说怕字,阳火便弱了几分,你一说好怕之类的,不仅不干净的东西听到了会欺软怕硬,连说几遍,阳火便先灭了,阳火一灭必然撞。这也是都说鬼怕恶人的原因之一。

    那为什么不能说是呢?没理由啊。

    我爸有一本书,名字我忘了,上面就讲,阴间就好像阳间的公司,鬼差是最低级的业务员,每天就是勾魂,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鬼差勾魂要看死者的籍贯姓名生辰八字,勾魂时,对了籍贯生辰,还要念“可是XXX?“,死者说是,便可勾去,若说不是,鬼差要细查一番。而鬼差勾魂念名字的时候,你恰好在旁边,回答是,而又这么巧,你们生辰八字籍贯相同,你便做了替死鬼。到了阴曹,判官一查,人不对,早为时已晚。

    因此,人们常常回答是的时候,都说,好。

    以上这些当然都是民间传闻,各有各的说法,当不得真,不过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

    黄毛老家和我同属直隶,只不过他在直隶的西北属于风口市,我在南部甘单,相距好几百公里。俗话说,十里八乡不同俗,我们的风俗差异很大,但是裹是个什么解释?

    我根本不想问,因为在这黑乎乎冷飕飕没有半点文明的地方,我不想给自己徒增恐惧心理。

    可是黄毛偏偏怕我听不懂,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们那儿以前穷的厉害,人没了,连副棺材板子都买不起,就用布或者席子裹吧裹吧扔坑里直接埋了,那个不就是这些裹着埋了的人衍生的吗?刚开始人们还说,裹着的那玩意儿,后来渐渐地演变成了直接一个裹字,也正好音近。”

    “什么破风俗。”

    我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吐槽了一声,又小声说道:“原来如此,那我当然知道。“

    所谓鬼喘气,就是人在无风的情况下,甚至温暖封闭的室内,突然感到一丝丝凉气吹过来,让人毛骨悚然。

    用科学解释不过是气压问题,蝴蝶效应。比如,相信很多人都看到过这种情形,平地上没有风却凭空升起一股小型龙卷风,科学家解释,这是高气压与低气压相撞的结果。

    可是民间风俗可不这么认为,尤其是一些封建迷信弥漫的地区,也就是中国大多的农村。他们都认为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大多阴冷,所以才会突然觉到一阵阵凉风,甚至有些地方会因此请神婆术士来收邪。

    我还是不信,为什么我们三个连根毛也没看到,不可能只是吉吉才能看到啊。而且她之前受到了许多惊吓,又刚刚睡醒,有可能先入为主的潜意识让她看到了幻觉。不管怎么样,说服力实在不大。

    现在这种境地,就算是说服力大,我也绝不能承认,不然只能让众人的心里更加脆弱更加支持不住。

    我冲麦季摇摇头道:“肯定是吉吉的错觉,不要自己吓自己,你看好吉吉,千万不能再让她吓到了。”

    我又说了几句安慰吉吉的话,吉吉一点反应也没有。黄毛跟我说完了就一直跟吉吉说话,什么都说,不再只是单纯的安慰,像是平常情侣聊天一样,只是吉吉一直默不作声,黄毛乐此不疲地自言自语,像哄小孩子一样。

    我在这儿听着尴尬,也不知再说什么,便坐回来麦季旁边。我们细弱蚊声,麦季毛也没听到,生气到不行,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肩膀,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想象着一只浑身惨白的小孩正蹲在他的肩膀上看着我,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好像那个小孩就要从他肩上跃起向我扑来。

    我看着麦季,几乎忍不住想要离麦季远一点,但是无论如何我必须控制好自己,如果我再有意地躲麦季,麦季非得发飙不可。我心里默念着,我不信,我不信,什么小孩,阿弥陀佛,根本没有什么小孩,根本没有什么小孩,阿弥陀佛……

    麦季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哼道:“不告诉我拉倒,老子还不稀罕听呢!”

    “其实也没什么。”我假装无所谓道:“吉吉刚醒来,把你错看成了个怪物,你那会儿正指着自己的脑袋,又黑乎乎地还有树枝挡着,她刚醒来难免看不清楚嘛,不让你知道怕你伤心。”

    我努力想了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先把麦季骗过去再说,不然他一直想着这个事,早晚说露馅。

    麦季将信将疑,皱着眉头迷惑道:“我有那么小气嘛?那为啥后来知道是我还躲着我?“

    我被他问了一愣,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如果不是此时天黑,麦季看不到我的眼神,我恐怕已经兜不住了。

    我正想着恐怕忽悠不过去了,黄毛接道:“你以为吉吉是咱们男的吗?吉吉是女孩子,被你吓倒了,咋地,不躲着你还得贴着你去啊?“

    麦季也被黄毛问了一个不知所措,只好道:“那……那你说啊,搞得玄乎乎的,我是那种计较这个的人吗?“

    我和黄毛同时道:“是。“

    麦季骂道:“放屁。我对你们什么时候小气过,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玩意,竟然这么说我?“

    我怕麦季又被搞生气了,赶紧讨好道:“没有没有没有……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计较,以后我们一定痛改前非。“

    “是是是,我们以后都唯麦哥马首是瞻,等明天咱们出去,我先干三杯白的,给麦哥赔罪。“黄毛见话题马上就要转开,立刻给了一个助攻。不过他这次的本下的有点狠,他平时喝一杯都得倒下。

    我们俩都知道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露馅,绝不能让麦季知道这件事,不管是真的假的。没有在我们身上,我们已经被吓破了胆,麦季胆子虽然不小,但是让他知道了,恐怕也得吓晕。

    麦季平时最恨我们不能跟他拼酒,他虽然不是酒鬼,但是逢宴必饮,酒量无底,贺江也只能跟他拼两轮,至于我们俩,他每次都忽略不计,我们拼死拼活喝了一杯,结果他说,你们今天又不喝,搞什么啊。

    果然,麦季听到酒字,好像已经闻到了酒香似的,揉了揉鼻子道:“别说你上来先干三杯,你能陪我喝三杯,我就把我那辆SAVA送给你。“

    “此话当真?“黄毛一听,立刻也来了精神。

    我几乎感受到黄毛双眼发光,那辆SAVA黄毛觊觎已久。麦季买来玩了几次便腻了,其实他也一直在找机会,想着怎么送给黄毛,这么贵的东西直接给,黄毛这种要自尊的人是绝不会要的。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