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等他们一群人讨论得差不多了，才沉沉地开口道：“进展也是有的……美貌只会带来灾难，看来，那张锦瑶的相貌曾经给她自己招来过什么祸端吧？”
“没错，死者死于十六年前，而这个时间，刚好也是张锦瑶变疯的时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秦子俊接过了话头，继续阐述着自己的想法。
几个手下人则马上安静下来，仔细地听着，并等待发落。
“既然何向明不知所踪，那就等着他出现好了。只要这件事和他真的有关系，那么……小柯，你去联系媒体，将‘陈年老尸’，啊呸，张丰茂那个案子的情况让大众多少知道一点，记得留个悬念。”秦子俊开始下达命令了，和蓝以卉的视线相交汇的一瞬间，还是强忍住了尴尬的笑意，继续摆着脸吩咐道，“你们两个，继续去何向明的住处蹲点，至于你，还有你们几个，吃过午饭后再跟我去张家村一趟。”
“还有卉卉……你有空的话，就跟青青一块儿去城郊的精神病院探望一下张锦瑶吧？”蓝海也给自己的女儿布置了个任务，并指了指边上另外一个女警。
夏青青是去年毕业进来的，也是新人一枚，比蓝以卉大不了多少。听到蓝局喊自己的名字，当即走上前冲蓝以卉热情地一笑，“你好，卉卉，我是夏青青，很高兴认识你。”
“青青姐好，我们加个吧，联系方便一些，一般情况下，我都可以随叫随到的。”蓝以卉也是那种自来熟的性子，又见对方这般亲切，双方一下子就拉进了距离。
从医院出来以后，大家坐在一起一块儿吃了个饭。饭后，便各奔东西。
蓝以卉想了想，毕业论文的二稿也已经修改完毕了，那回不回学校，问题也不大。
最重要的是，与其在寝室里胡思乱想，还不如让自己忙碌一点。于是，干脆，跟着青青姐，坐上秦叔叔的车子共同前往城郊的一座精神病院。
据说，那是个私立的医院，因为经营不善，险些支撑不下去了。好多医生护士都纷纷另谋高就，而一些病人也跟着全都转了院。
只剩下一些没钱的，没什么家人的精神病人还呆在那里，医生护士也只剩下那些心地善良的，连同院长一块儿再继续坚持着。
后来，有学生注意到了这家医院，被医护人员的善举所感动。于是每年一放假，好多学生便自愿来这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附近的学校也大力提倡这种志愿行为，还用学分来奖励这些志愿者们。
渐渐地，这家精神病院便有些死灰复燃了，虽然是私立，但治病费用比那些公立医院里的还要公道，对那些没有钱的穷病人也是极好，医护人员都不会有任何怠慢的举动。
在进去之前，夏青青提议去买一束鲜花。
虽然不清楚张锦瑶喜欢什么花，喜不喜欢花，但能为病房里增添一些新鲜的色彩也是好事。最后，在蓝以卉的参考之下，俩人选了一束粉色百合。
秦子俊是不太懂这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把车子停放妥当以后，就在原地等着她们回来。
由夏青青捧着花，三个人一起进了医院大门。
因为探望的是精神病患者，所以不是随便什么人进去就能直接去看病人的，还需要和医护人员说清楚情况。秦子俊是第二次来了，于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看护张锦瑶的工作人员。
但这位医护姐姐一看到对方的警官证，便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对夏青青和蓝以卉她们两个叮嘱道：“你们俩进去吧，别刺激到病人，知道吗？”
“那我……”秦子俊企图找点存在感。
结果，却惹来医护姐姐的一个大白眼，“你出去等着。上次就是你带着几个人，害得瑶瑶再次犯病，不许你再进去刺激她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被拉黑。
蓝以卉看着秦叔叔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巴偷乐了一番。而秦子俊也是颇为无奈，只好对夏青青交代了几句：“你小心一点措辞，咳咳，尽量让张锦瑶不那么紧张，完全放松下来跟你们聊天，别再出什么事了。”
“好的，秦队。”
于是两个女孩子在医护姐姐的指引之下，手拉着手往院子的方向而去。听说，张锦瑶在那儿坐着晒太阳。
在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时，她们碰上了一个戴着墨镜的T恤男人，行色匆匆，差点就撞到了夏青青手里拿着的百合花。
“对不起。”男人低声说了句道歉，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过目不忘的蓝以卉瞬间想到了什么，顾不得和夏青青说一句，连忙追上去，但还是慢了一步。最后只得拉着那个医护姐姐问道，“今天是不是还有人来看瑶瑶姐啊？”
“哦，对，还有一位姓张的先生，说是瑶瑶的远方表哥。”
姓张？不对，那个声音听上去，分明和那何向明老师的声线一模一样！张锦瑶她也没有什么表哥堂妹之类的亲戚，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想到他正是杀人凶手之一，蓝以卉忽然并不希望等候在外的秦叔叔会留意到他。
原本打算掏手机的一只手，又缓缓地抽了出来，蓝以卉再转身，随即若无其事地来到了夏青青的身边。
“怎么了吗？”夏青青见她神情有异，不由得关切地问了一句。
蓝以卉深吸一口气，转而摇摇头，“没事，还以为是个认识的人，不过问了一下医护姐姐，并不是。青青姐，我们赶紧去后院吧。”
闻言，夏青青也不便多问，只当是卉卉她自己的私事而已。
院子不大，而且这个点，很多病人都被医护人员带着回去午睡了，只有张锦瑶安安静静地坐在花坛边上，低头看着什么，但那眼神却有些缥缈。
蓝以卉她们下意识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生怕惊扰到她。
也不知道何向明又对张锦瑶说了些什么内容，让她一个人呆呆地在原地想着什么呢？
等走近以后，夏青青最先轻声地发出一句感叹：“果然是个美女啊，这看上去，哪里像个三十多岁的人啊！”
闻言，蓝以卉也跟着抬眼去看这个安静异常的张锦瑶，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看见她们站在她的面前，更没有听见青青姐所说的话。
嗯……的确美，除了脸色有些许苍白，无论是这纤细的身形，还是姣好的面容，都活脱脱地呈现出一种病西施的形象。
这双淡然的眉眼，微微抿紧的红唇，又莫名地让蓝以卉感觉有些眼熟，似曾相识。
“瑶瑶，瑶瑶姐？”因为见她一直没什么反应，夏青青干脆主动将好闻的百合花递给对方，莞尔一笑，“你今天的心情如何？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闻言，一旁的蓝以卉跟着瞪大了双眼。真的可以吗？可以随随便便就带一个精神病患者走出这个医院？
“好啊好啊，我都快闷死了！”一听说出去走走，张锦瑶马上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粉百合之后，更是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下，“好香啊，好粉嫩的花……不过，没有明明哥送给我的好看！”
明明哥？
他果然来过！蓝以卉没由来得一阵紧张，不过紧接着，就被张锦瑶藏在身后的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吸引去了视线。
“瑶瑶姐，这是你的明明哥送你的啊？”夏青青问出口的同时，也猛地反应过来什么，随即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