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石出鬼没 > 第97章 深井巷子
    这话把我吓着了,怔着半天没再接下去。

    石展拉起我直接往外走,也不理陆风。

    我们两个出了医院大门,我侧头还能看到他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并没有看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展家里跟以前一样,只是现在四石四季又重新活了过来,显的整个房子里都很热闹,虽然他们在屋里根本就不多话,走路也轻的要命。

    我再次享受主人般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心情却永远也回不到第一次,乱七八糟的事时不时地钻到脑子里,尤其是我们回来时陆风说过的话。

    现在张诗曼还是活着的,而且活着的那人很纯粹,很干净,她脑子里没有任何坏东西,也不记得从前,真的算是一个很美好的结果了。

    可是她坏的那部分却进入我的身体里,其实跟石展相处久了,很多东西见的多了,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就算是陆风今天不说,或者他们不做什么,那丝张诗曼的魂就真的能在我的身体里老实下来吗?

    万一她重新冒出头,支配着我也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又该怎么办?

    他们说张诗曼是摇光星降世,所以有很强的破坏能力,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被我吃下的珠子就是所谓的摇光星的命珠,因为凡人根本不会有那东西,那现在活着的张诗曼真的就于它无关。

    夜色在窗外一点点黑了下来,四野茫茫,入秋以后的凉风从敞开的窗口处钻进来,我忍不住抱紧双臂,却感觉到后面有人也把我抱住。

    石展两手从后面锢着我的身体,下巴放在我肩头,声音轻柔的如同耳语:“有点凉了,去床上躺着吧。”

    我“嗯”了一声,被他拥着往床铺边走去。

    这上面早就被春花秋月铺好,柔软的被褥,好像还带有阳光的味道,感觉不到一丝来自这所房子的阴森之气,特别舒适。

    石展跟我一起躺下去,手臂依然抱着我,两人侧身倦在床上,我能感受到他在背后呼吸的温热,还有他整个身体的温度。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却听到石展轻声问了一句:“想好了吗?”

    悠地睁开眼,见室内早已经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身边也没有人。

    “石展,石展,你在哪里?”我急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四顾,并且快速去摸床头灯。

    灯光很快亮了起来,照出床边还有床下一小块地方。

    灯圈的外面是轮廓不太鲜明的桌椅,并没有石展的影子。

    倒是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推门进来的是秋月,她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后说:“苏小姐,少爷出去了,晚点就回,您怎么了?”

    “他去哪儿了?”我看着她问。

    秋月摇头说:“他没说。”

    石展这个时候出去,肯定不对劲,可是我又真的想不通他会去哪里,因为太多地方都有可能是他的去处。

    周游那里,或许白天他说的话只是应付陆风,并不是没考虑周游的建议呢?

    还有陆风那里,那句“想好了吗”根本说不好是在梦里,还是真实存在过,就算是做梦,我又为什么在半梦半醒之间做这样的梦呢?

    也可能是烟花巷的那个院子里,那里有太多的幽灵还等着他去安抚,他们身上带着许多怨屈,到现在都没有伸张出来。

    再者就是育才小学,大蜘蛛精一直没有再露面,但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在我们身边炸开,这个我们都明白。

    还有江辰东家的那片房子,郭少家里已经塌掉的别墅等等。

    现在想来,好像每个地方都有问题,而且位置更是奇怪。

    秋月站了一会儿,看我不说话,就要退出去。

    我叫住她问:“家里有没有纸笔?”

    她愣了一下,还是说:“有,苏小姐稍等,我去取。”

    她把东西拿过来后,又在桌子边打开一盏小台灯,然后自己悄然出去。

    我已经很久没动过笔,手都有些僵硬,好在也不是写什么高深的学问,只是把刚才自己想过的所有点都画在图纸上。

    以烟花巷子为中心,它的北边是明华酒店和江家地产,南边则是万老师以前去过的那个变态娱乐城,而左边是那天我跟陆风在天台看着出事的西四大街寿衣店,右边又是育才小学。

    由这些地方在往外面扩一圈,又是一些很奇怪的建筑,尽管有的距离远了一些,但是当我把距离和地点标注到纸上后,一张无形的网也跟着展开。

    娱乐城的正南边是周游的茶馆,两个地方之间隔着两条街,而这两条街在这一段地方都不是特别繁华,整体说还有些冷清,如果真要说热闹,也是晚上,白天基本看不到几个人。

    而在明华酒店和江家地产的北边,竟然是我跟石展曾经去过的那个坟地,那里有一块无字碑,埋着原育才小学校长李忠泉,还有后来的红衣女鬼。

    这里离城区已经很远了,江家地产本来已经算是东城的边缘,而它又离地产好一段距离,还是在一座小山上,所以平时我根本没想过跟这些事情有什么联系,只单纯地以为是埋葬死人的地方。

    另外两个方向,西四大街以西是郭家塌了的别墅群,距离也不近,平时不会想的。

    而东面育才小学的外缘正是石展现在住的家。

    这层层叠叠扩出去的地方,每一个都不是那么简单,都发生过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现在把它们全部标注到纸上,我自己都看的一阵头疼。

    那条小小烟花巷子,已经不是单纯的深井死局,而是被围起来的凶地,最里圈是大蜘蛛精安排的一切,那最外圈的这些又是谁安排的?

    窗户外面有灯光闪过,我快速起身走到窗前,正好看到一辆车驶进院子。

    石展从车上下来,在院子里跟春花说了句什么,抬头往我这边看过来。

    黑暗里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我,但是见到他回来,心里已经暖了很多,转身就往屋门口跑去。

    还未下楼梯,石展已经上来,伸手拉我时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手里的潮热。

    “你去哪儿了?”我问。

    他歪头看看我,突然笑着说:“你这样子,跟担心老公出轨的小媳妇儿似的。”

    我知道他只是调侃的一句话,但是脸还是有些发烧,转身往屋内走,也把他带了进去。

    桌子上台灯和纸张很快引起石展注意,他走过去看。

    我也跟到旁边,看着纸张,也看着他的脸色。

    十几分钟过去,他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次,两只眼睛里淡紫色的光,明明暗暗,始终没有离开那张纸。

    而他手上的温度在这一段时间里,也慢慢恢复正常,握着我的时候有些生硬。

    我抽回自己的手,还没找到合适的位置放,就听到石展说:“你是怎么想起画这个的?”

    “就是睡醒了,闲的无聊,没有特别的想法,怎么了?”

    他默了几秒钟才又开口:“原来这些早就是别人安排好的,我们前面做的所有,不过是按照别人的计划而走。”

    我有点迷惑,原本以为这事可能就是石展做的,尤其是外一圈的房子,因为每个地点石展都很熟悉,而且每次都是他带着我出现在这些地方的,却没想到他也是蒙在鼓里的。

    那还有谁能不动声色地把这些人全部套路进去,包括周游的茶馆?

    石展再抬头看我的时候,眼里有些恼火,暗紫色的光比室内的灯都要亮眼,看的人心虚。

    声音里亦带着冰寒:“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我抬头看他,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