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曼整个身体都倒在我身上,面前被抓住的男人不断的哼咛出声,他应该也是痛极了。
我往四周看去,现在不管是哪个方向给出一梭子,我们三个全部死光光,而且从那些人的行为上我也看得出来,真到最后,他们未必就会顾忌我手里的这个人质,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累赘了,对我很快也会失去作用。
“曼曼,别怕,我们能出去的,你跟他们说,我有事情跟他们谈。”
看一眼斜靠在我身上的张诗曼,尽量鼓着气对她说,现在时间对我们很重要,我拖出他们才能找到出去方法。
张诗曼茫然看我一眼,嘴唇抖了抖,可是没说出一句话。
“没事的,你跟他们说,我们跟他们谈条件,只要放我们走,我们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人,给他们更多钱。”
这家伙这个时候竟然问我:“你从哪里弄来人?”
我特么都想在她脑子里开个洞了,狠着瞪她一眼说:“我们有一整个大学呢,那里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他们肯定需要。”
没想到张诗曼没说话,我抓着的男人却先开了口,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我跟他们说。”
我看他一眼,又在手上加了点力说:“别耍花样,你知道我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到时候拿你堵枪子会很好。”
人不狠的时候肯定是没到绝境,我现在的样子估计比这些人还要可怕。
他“嗯”了一声,向着院子里说了几句什么。
过了几分钟才有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一个境外人,个子得有两米多高,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面带凶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暗青暗红相间的刺青。
手里抓着的人说:“我跟他谈。”
我低声说:“你把我刚才说的给他们带女孩子的话说给他听。”
那男人“呜啦啦”说了一遍,这种翻来翻去的话,实在着急,而且未必能翻译出我的意思。
我看这个人也不是本地,没准会英语,然后试着跟他说了两句话。
他冷哼了一声,用英文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很快你就会死。”
大爷的,还想来压我,如果真的没条件可谈,我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还会站在这里看到这么恶心的一个幕后人?
我重新把自己之前的话说一遍,然后尽可能的胡说八道,什么对他们有利就说什么,因为除此,我特么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感兴趣什么。
刀疤一直没说话,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直到我全部说完了,他才一指张诗曼说:“可以,把她留下,我放你走。”
“不行。”
“那你们就一起死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看一眼张诗曼,她满脸的血泪,真的异常可怜,可是现在我能有什么办法?
没有,我向前面的人点点头,然后一手抓着张诗曼往门口送。
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人跟抽去了灵魂,没有任何生机,我推一步才往前走一步,如果我松手她立刻就能倒下去。
在离刀疤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他让我停了下来,然后示意站在两边的人过来接人。
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这样一接过去,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没等那两个人走近我就一把推倒张诗曼,然后自己全力往刀疤身上冲去。
我的两只手全部张开,第一时间已经抓在他的肚子上,身后“噼哩叭啦”一阵响,有人倒下去了,叫声和枪声混成一团,可是我已经抓住刀疤进了屋。
他的肚子上十个血洞,“咕咕”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流。
他两手张开,是想过来抓我的,但是已经痛的失去的力气,我反手一甩,已经把他甩到自己前面,力气确实大到出乎我的意料,他也瞪圆了眼。
以这个人为质,把张诗曼也拖了进来,她的腿上中了一枪,血已经流了一地。
我对刀疤说:“听着,我只说一遍,找个医生来给她治伤,然后,所有人撤出这里。”
他“嘿嘿”笑了两声,整个面部都是扭曲的,声音更是古怪:“你们出不去的。”
“可以啊,那就先让我试试这些刀。”
我一手抓住他,一手已经摸到原来桌子上的那些刀,想都没想就往他的眼睛扎去。
我疯的自己都不认识了,那个人更是一愣,手一下子捂到脸上,刀刺过去,扎穿了他的手掌,没刺到眼睛,因为身高差距,我扎偏了,在他原来的刀疤上又点了一下,血跟着流了出来。
他“嗷嗷”叫了数声,停下来时竟然很奇怪地问我是哪一路的?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普通的人会这么狠,这么果断,又这么厉害吧。
我没回答他,直接说:“按我之前说的话做,不然你知道会怎么样。”
说着就又把刀举了起来。
他朝里面喊了一句什么,有两个男人从后门处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医生,然后刀疤让他们救张诗曼。
那两个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揪起桌子上面躺着的女人,像甩麻袋似的扔到一边,然后就把张诗曼放了上去。
说实话,我很害怕,我怕这两个人直接把她给杀了,因为他们从进来开始脸上都没有一点表情,好像这屋子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跟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过来打扫卫生的。
好在,他们已经开始处理张的伤口,子弹伤不深,很快取了出来,背上也不是致命的,这点让我略有怀疑,按这群人丧心病狂的程度,到了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不会留手,但是他们却给张诗曼留了活路。
伤口包好以后,张诗曼的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她慢慢走到我身边问:“然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简单跟她说:“我们现在走不了,先把这里的坏人弄出去,等天亮再说,这里是你家,你更熟悉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她点头说:“好。”
刀疤的命令已经下去了,我们站在窗口可以看到人从房子里撤离,但是谁都知道他们不会走远,所以我也没想着把刀疤放了。
到他说清干净的时候,我让张诗曼又去看了一遍,她回来说:“里面还有十几个女人和孩子,怎么办?”
“什么人?”我问。
她本来早就不流的泪,这个时候又出来了:“我的家人,还有村里的人。”
这些人如果赶出去,生还的机率不高,但如果在这里,我又担心再出别的事,想来想去,还是说先留着吧,把他们全部锁好,一个也不要放出来。
“我家人也不能吗?”她眼泪滴到手上,头低着,声音更是呜呜咽咽。
我硬不下心肠对她,只能说:“行,你把她们放出来吧。”
里面只有她的一个姐姐,外面厅倒着不醒人事的是她妈妈。
张诗曼的姐姐看上去倒没什么伤,还穿着衣服,虽然有点破烂,但遮羞没问题,她抱着张诗曼哭了一阵,然后又去墙角扶起自己的妈妈,眼泪更是流个不停。
我现在烦的要命,只想快点解决问题,快点离开这里,这种哭哭涕涕的事真的令人郁闷,但又不能强行让她们停止。
只能找张诗曼说:“你手机呢,打电话报警。”
她好像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然后去找自己的衣服和包,只是谁知道扔到了那里,找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先前的男孩子也早走了。
我摇头说:“不管了,你先找绳子把他绑起来吧。”
她姐姐从一间屋子里拿出一些绳子,我把刀疤的手反剪绑在身后,脚也捆起来,然后问她姐姐:“家里有什么可以跟外面联络吗?”
她摇头,眼泪又流出来说:“什么都被他们切断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石展打过去,谢天谢地,他接了。
快速简单地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了,然后问他能想办法过来救我们出去吗?
他“嗯”了一声,只回了两个字:“等我。”
这字已经似千斤,压在我心里,既有重量上的压迫感,又有存在的真实感,眼泪几乎都出来了,转身正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诗曼和她姐姐。
却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包括刀疤和那个死了的女人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