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儿师姐却很和善,已经开口说:“这么早过来,一定是没吃早饭吧,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当然要,我听到饭字就饿的头晕眼花了。
清粥小菜,虽然不丰盛,但很可口,尤其对我这种三餐不济的人来说,也算是人间美味了。
还好面前坐的是师姐,不是师哥师弟之类,我也不顾忌形象,敞开肚子吃个饱,困意跟着上来。
师姐可比周游好多了,一看我的样子就笑着说:“昨晚没休息好啊,你去三楼吧,那里有我的宿舍,你先进去补个觉,下午起来再工作。”
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说:“那个,周游不会说什么?”
她笑着摇头说:“师父就是表面看着严厉,其实对我们都很好,他不会说你的。”
这么多天,总算遇到一个还算正常的人,我也实在是困极了,没有跟她气,就接了她手里的钥匙往楼上去。
二楼是茶馆的包间,跟楼梯之间用玻璃门隔开的。
三楼的楼梯口则设有铁门,应该是为了防止人上去。
我钥匙刚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钻入鼻子,闻起来像茶又像花的感觉,总之让人头脑一清,精神也为之一震。
师姐的房间紧挨着楼梯,往里面去还有很多个类似的房间,我不知道那里面都住的什么人,而且这里也不止三层,上面还有,更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房门打开,里面的摆投简单,一张床,桌椅,衣柜,一些小杂物,再无其它。
看上去倒不像长期居住的地方,有点像临时凑合一下的感觉。
而且她床上也很奇怪,现在虽然已经过了盛夏,但外面还是热的要命,就是这个房间里也足够热了,但那床上却铺着厚厚的褥子和被子。
我一想到躺上去能把人热到窒息,就弯腰把东西往一头卷。
刚卷起就看到整个床底都铺着黄色的符纸,一张挨着一张,有的上面还带着红字。
已经上头的困意,立刻被吓醒了,站在屋子中间,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我现在是根本无人依靠,师姐这个样子,周游肯定是知道的,但我却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敢去问。
用周游的话说,他本来也是为了利用我,如果我不但没用,还把他们的事给捅破了,难保他不会也对我下杀手,反正我看他也不想个好人,而且绝对是个贪财的鬼。
其他能找到的人现在只有石展了,好在他给的电话还带在身上。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听语气还挺高兴:“老婆,怎么样,周游开始给你解毒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我心里那个气啊,“嗖”一下就窜了起来,根本控制不住:“你丫是不是有病,他说能解毒你就信了,你知道他让我来干什么的吗?给茶馆里打工的,就是给人端茶倒水,做免费的服务员。”
那头默了几秒钟没回音。
“喂,喂,石展,你还活着吗?”我真的快被他们气死了,尤其是想到他也不过是利用我而已。
看上去是哄着我,事事为我好,但实际上只是想从我身上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些,怕是我早死上几百回了,这样想来,竟然还要感谢这个红鸾星入命的东西。
石展终于在那边出声了,却是为周游说话:“他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凡人,你不能用凡人的眼光去看啊,他说让你端茶倒水,有可能只是解毒的一个步骤而已,老婆你得耐心点。”
我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连骂他的话都梗住了。
他“嗯嗯啊啊”一阵后,没等我再说话,竟然把电话挂了。
我真的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我对石展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吗?所以他忙着把我推给周游后,连电话都懒得讲,应付都懒得做。
周游说的对,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是幸运的,石展的冷落让我心里百味杂陈。
回头再看到床上的纸符,才想起这次打电话的意义,真是整个心都特么是累的。
这床是肯定不能睡,快速铺了回去,拿着钥匙下楼找师姐。
她正忙着煮茶壶,备茶叶,桌椅玻璃全部抹过,擦干净,所有事都有条不紊的样子。
看到我下来,反而问:“怎么不睡了?”
我随便应付两句把这事给糊弄过去,问她:“师姐,这茶馆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摇头说:“不是啊,他们都要晚点才来,早上喝茶的人少。”
到了下午我才知道,连这个师姐的话都不可信。
这里哪里是早上人少,一大天也不见有几个人来,人少的可怜,几个跟我一样的员工大都各自找个角落坐着玩手机,偶尔有一两个人来,一到门口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全部跟见了肉的狼似的,能把人生生吓回去。
师姐倒是尽心尽力,教了我整套泡茶的技术,可惜我只泡了壶给这里的师哥师姐喝,他们还不甚满意,各个拎了瓶纯净水漱口。
周游一直到晚上才出现,还穿着那套工作服,慢慢从楼梯上跺下来时,店里的其他伙计都下班了,只有师姐和我正在把那些茶具一套套又收回来。
我莫名的有点同情他,照这么看的话,他有可能真的没钱,这茶馆别说赚钱了,赔钱都能把他赔哭了,就算房子是他自己的,水电人工一天也不少钱,可是这一天下来都没买几个子,我很怀疑以周游的智商为什么还在继续下去。
他也不甚在意,走到柜台把收的钱全部摸了装进包里就往外走,连句话都没跟我们说。
我简直有点莫名其妙,正要追出去问他什么时候给我解毒,却被师姐拦住说:“师妹,师父这个时候出去一般都是有事,还是别打扰他了。”
有事?他会有什么事?莫不是又去借口收什么徒弟回来给他免费工作吧?
想到此,就假意晃了师姐一下,趁她回身走神之际,麻溜的跑出茶馆。
周游还正站在街边等车,看我追出来倒是挺高兴,展着笑脸说:“你出来了,你来了就好,又有人帮我付车钱了。”
如果不是为了关爱老年人,我简直想逮他暴打一顿,这家伙真的太不能忍。
两人上了出租,他也不告诉人司机目的地,只让人家听他指挥,左转右转的,差不多把头都转晕了,车子才在一处店面前停下来。
这家伙毫不气地说:“苏然然,你下去给师父买两瓶水,就是上次说的那种二云。”
我这小暴脾气,再也忍不住了,刺他一眼说:“渴着吧。”
他不依不挠的劝:“去吧,师父出来也是办事的,这大热天的万一热出点好歹来,你也不想看到吧?”
最可气的是那司机,他不明就里,还帮着劝:“不就是两瓶水嘛,又花不了多少钱,你就帮他买一下,人家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我看你师父人挺好的。”
道德绑架是比真绑架还让人无法招架的东西,况且我知道周游大晚上出来,也不会为了折磨我跑着玩。
虽气过也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就下车去他指定的店里。
这小店的结构跟育才小学门口那家零食店差不多,两间门面房,里面摆着很简单的货架,架上随意地放着一些零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坐在店门口的柜台里面在玩手机。
听到我进来,头都不抬一下,随口说:“想要什么自己拿,楼上有雅间。”
我一直很奇怪这样的零食店为什么要弄个雅间,育才小学那里如果是陆风设的联络点,那这里呢?也是吗?
想到这些,脚也不由自主地往楼上走。
刚转过楼梯角就听到楼上有人说话,声音还挺熟。
脚步不由加快,人才刚到二楼,就看到石展跟一名女人坐在其中的一个小间里。
门帘掩映后,可以看到石展眉开颜笑,不时说着俏皮话,跟那时候逗我一样,而那个女孩子则掩嘴偷笑,偶尔娇嗔一句。
我有点不知所措,站在楼梯口脊背僵直,头皮也有点发麻,脑子转不弯了,就那么一直看着他们。
石展的眼光终于往我这边瞟了一眼,我确信他是看到我了,但是他的表情是什么?
好像从来也不认识我似的,只那么轻飘飘的扫一眼,就接着去逗面前的女孩子,欢声笑语给炸弹似的把我轰了个皮焦肉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