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正常人进入学校,配合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不然很难完成烟花巷的契约。”
我在大学里虽然做过各类兼职,但却没教过学生,我所担心的是,就算是石展有办法把我塞进去,万一弄不好再被辞退了,那不是更麻烦?
还有就是,每个大学生在毕业前都会考虑就业问题,尤其是像我这种毫无背景的,所以每次校招会上,我都是尽全力,在此之前也找到了实习的单位,那是我喜欢的工作,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毁了前程。
石展把情况说明以后,并没有紧逼着我问,安心开车,直把我送到学校。
他像没事人似的,把车停在校门口一侧的路边,还快步下来帮我打开车门。
路过的同学又是一阵侧目,当初他来学校接我的情景如再现。
“问你一件事儿?”我悄悄看了一眼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压着声音说。
石展“嗯”了一声,陪着我往前走。
“我们学校是不允许机动车进入,你那天是怎么把车开到楼下的?”
他笑笑没说话,手从我额前滑过,把一缕头发顺到脸颊边。
又往前走了几步才说:“就送你到这儿了,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我站在学校门口,看着他转身,高大修长的身影很快就到了车旁,他甚至没回头看一眼,就钻进了车里。
黑色奢华的越野,像一头豹子,快速往前窜去。
“苏然然,又换男人了?啧啧啧,真是走了狗屎运呀,本来以为遇到江辰东就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没想到竟然换了一个比他更有钱更帅的,你特么是不是上辈子挽救了全人类?”
说话的是我大学里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的室友张诗曼。
“我这么长时间没上课了,你不关心我怎么样,倒是把目光盯在男人身上,说,是何居心?”故意岔开话题。
张诗曼笑着说:“当然是男人重要了,我恨不得看他两眼,他就跟我走呢,至于你……,嗯哼哼,上不上课跟我有毛关系啊?”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看我不收拾你。”
两个人打闹着进了校园。
这里的一切跟从前没有什么分别,可是我已经与半个月前不同了。
人事变迁从来都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遇到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张诗曼说,我学校里的假期都是石展搞定的,他还让各课教授留了讲义和笔记,我一回来,桌子就堆满。
“嗳,苏然然,你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啊,我看校长见他都点头哈腰的,这种事在咱学校可不常见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不过能从别人嘴里知道石展做的事,心里还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没人问我这半个月去了哪里,好像我一直都在这里一样。
鬼婴也没有再闹,恍惚间我真的跟从前一样,每天忙着做自己的事情,那些发生过的可怕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再不存在。
但是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想到石展。
他的伤好了吗?他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春花秋月都在他身边吗?是不是又穿着那么性.感挑逗的衣服?没有我,他是否能找到合适的人去那家小学?又会是谁?
时间在这种心心念念里过的异常缓慢,我从一开始的想想而已,到最后特别想见他一面。
可惜我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找他,曾经悄悄打车去过东城郊外,但那里什么也没有,甚至连荒地都没,大多是被开发后准备重建的地面。
“老铁,你这从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的呀,怎么着,男人没打电话给你?”张诗曼悄悄问我。
我点头。
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傻呀,这么好的男人,他不打电话给你,你不能给他打呀?”
“我不知道他的电话?”
“啊?你们两个不会是玩一夜吧?苏然然,你可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在大学里,就算是玩一夜,也没人觉得奇怪,毕竟门口天天都停着上摆饮料的车,只是我跟张诗曼,一直觉得爱情还是神圣的。
她也曾交过一个男友,就因为那男的用“爱我就给我上”激她,愤然分手。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石展,我们也仅仅处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却让我为了他放弃自己理想,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既然他自私,我为什么不能呢?
他不来看我,我也不用再想他。
想通这点,就强迫自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用人单位让去实习时,我立刻收拾行李走人。
这是一家国内百强企业,我学的是工业设计,所以进去后的职位是工程师助理。
那天我把资料递交到人事部后,就接到部门经理的电话。
一入办公室就看到石展坐在里面,他像不认识我一样,慢慢翻着手里的报纸。
我有十几天没看到他了,眼睛根本不能从他身上挪开,经理叫了我几次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苏小姐,之前不知道您是石少爷的熟人,多有得罪。”经理说。
我使劲眨巴几下眼,才把自己的理性拉回来,心里还有一股要冲出胸腔的气。
既然他在别人面前装的这么正经八百,那我为什么不能?
“经理,我并不认识什么石少爷,我只是来公司实习的一名学生,还请您多多指教。”
经理愣了下神,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寒喧几句算是打过招呼,就让我回去了。
可是坐回位置的我,心里却乱七八糟,石展在办公室里冷漠的脸跟生了根似的,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既然装的这么冷,又何需在经理面前来这么一手,要表现给谁看?
心绪还没平复下来,消息就传进部门,让我几乎崩溃。
公司要组织一批人去山村支教,时间是三个月,因为老员工都有脱不开的工作,这个任务就留给新进实习生。
通知上写的很明白,这是上面的目标,每年都会抽一些先进企业里的人才去乡村考查,一方面有利发展乡村经济,另一方面也让大山里的孩子见见外面的世界。
我觉得这特么就是一个大坑。
经理却私下发了个邮件给我,态度谦和地问我是否愿意去。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如果不走石展的关系,就非去不可,但如果走了石展的关系,那我在这个公司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关系户,以后不管能力大小,都将遭人口舌。
气的都想原地爆炸了,向经理索要石展的联系方式。
他竟然还有手机,我一打进去他就接了起来,声音低沉地“我这边有事,一会儿打给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哪里肯罢手,嚷嚷着说:“谁让你插手我的事儿?是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让你觉得很没面子,所以故意在背后整我?”
那头没有回应。
“说话。”
还是没有回应。
简直要气死了,正要再吼,却听到里面远远传来阴森的说话声:“江维怕你,我们无极宗却不怕,等把那个女人攥到手里,江辰东你自然就交出来了。”
没听到石展说话,却有一阵呼呼的风声在手机里响。
我站在原地,好半天都不能回神。
当天夜里石展来找我了。
他安静地站在公司宿舍楼下的一棵树边,树的阴影遮住大半个身子,直到我走近,他才把手伸出来,不轻不重地拉住我。
我想甩开,可人像僵住似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看进他的眼底,心里莫名一动,轻声问:“怎么了?”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知道你想我了,就来看看。”
“电话是怎么回事?”
石展并没有隐瞒,如实说:“是无极宗的人,刚好我跟他们交手,你的电话就进来了,不接又怕你着急,没想到还是让你着急了。”
“他们要来抓我?”
“他们一直都在,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我安排了人守着,他们轻易动不了你,只是山村支教就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