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不给钱你就待在这山里吧。”
“我们走！”
说完，一行人转身就走，铁了心要把寒老太太扔在大山里。
这大晚上的，山里可不好走，更何况寒老太太的腿脚还不利索，被丢在这儿，那不是死路一条嘛。
“作孽哟，这样吧，你回去到佘雨琪家抓几只她养的下蛋鸡，这事就算了，你们赶紧带我回去，不然我儿子肯定要报警的。”
寒老太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她可不想出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坑佘雨琪一把。
反正这都是那死丫头欠她的，她替她挡了灾，要几只鸡给段六子他们也不过分吧？
没想到段六子还真同意了，于是几个人带着寒老太太一起下山。
上山的时候是被人背着上来的，可下山的时候，可把寒老太太累得够呛，她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段六子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走，磨蹭啥呢，一会儿天都亮啦。”
“老太太就是该死！”
而另一边，老寒家的人完全没发现寒老太太不见了，全家人都挤在露着房顶的炕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佘雨琪和晓晓对外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没一会儿，公鸡打鸣的声音就从外头传来，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开始冒烟。
寒老太太拄着棍，咕噜着就从山坡上滚到了院子里。
寒建扛着锄头在厨房找了一圈，连根鸡毛都没找着，气得直跺脚，走出厨房一抬头，就和老娘那充满怨气的眼神对上了。
“娘！您咋在外面呢？您不是在睡觉吗？”
寒建看着满脸伤痕的寒老太太，惊讶得合不拢嘴。寒老太太则认真地看着这个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宝贝傻儿子，心里真是又无奈又生气。
“去鸡圈拿两只鸡，给小河村的段六子家送去。”
“咱家哪来的鸡啊？还有娘，您昨晚是在外面睡的？”
寒建抛出一连串问题。
寒老太太被寒建从地上扶起来后，反手就拍了一下寒建的肩膀，没好气地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她才不会说自己被几个年轻小伙子掳走了一夜呢，就算没人相信段六子会对一个老太太有啥想法，但总归会让她晚节不保，被全村人笑话的。
寒建直摇头，说：“娘，您去吧，那丫头的东西我可不敢动，代价太大了。”
“你个怂包！”
“你不敢去我去，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吃了我不成？”
不管寒建怎么劝，寒老太太都不听，气鼓鼓地走进鸡圈。好家伙，里面一圈老母鸡，旁边还有几只野兔，这简直就是富裕人家嘛。
再瞅瞅自家，还得寄人篱下，天天吃糠咽菜的，不赚钱还倒贴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明明以前佘雨琪和晓晓才是穷鬼，咋到现在，她们反倒成了比穷鬼还惨的了，简直没天理啊！
想到这儿，寒老太太腰一弯，腿一跨，就钻进鸡圈抓鸡。
鸡圈里的鸡到处乱窜，寒老太太怎么抓都抓不着。佘雨琪养的鸡和兔子，那一只只脚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都快飞起来了。
佘雨琪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然后走出屋子，靠近寒老太太。
寒老太太正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大力踹倒在地，还吃了一嘴鸡屎。
“谁？”
寒老太太用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鸡屎，结果全进嘴里了……
“……”
顿时，一股恶臭袭来，她恶心得站都站不起来。
哕——
佘雨琪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院子里的一堆牛粪上。小野牛正在吃草，佘雨琪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笑眯眯地说：“借你的粪用用。”
哞～
小野牛似乎很不高兴，佘雨琪直接无视它，拿起铁锹铲了一铁锹牛屎，然后几步并作一步冲到鸡圈，趁着寒老太太不注意，一铁锹的牛粪就扔到了寒老太太身上。
扔完就跑，绝不拖拉。
“……”
“救命啊！”
“该死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一定让你好看，老三啊，老三，你快过来救救娘吧！”
寒建从屋子里听到声音跑出来，就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娘啊，你这是咋了？”
他手里的锄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定是那个死丫头，她要杀你娘啊！”寒老太太一上来就哭天抢地，寒建看她一身臭烘烘的鸡屎和牛屎，嘴角抽了抽，“叫你儿媳妇过来吧。”
他虽然孝顺，可觉得这种事还是得李英来做，于是也不管寒老太太那不满的小眼神，直接就把李英给喊过来了。
李英心里那是一百个不乐意啊，可她又有啥办法呢。
佘雨琪透过窗户往外面一瞅，那笑得比花儿都灿烂。
跟她斗？还嫩了点呢！
没啥好处，看段六子不拿你们老寒家开涮才怪。
段六子要找她麻烦，她早就有所准备！段六子看到她进了隔壁屋子，还以为她在那睡觉呢，想都没想，直接就上去抓人。
可实际上呢，在某个阴暗的小角落里，有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悠哉悠哉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憋笑！
段六子等了一上午，连根毛都没瞧见，他这才回过味儿来，自己竟然被寒老太太给忽悠了！
“我去！敢忽悠我们段哥，他们老寒家是活腻歪了吧？！”
“段哥，这可咋整啊？”
段六子蹲在稻田埂上，瞅着地里埋头苦干的村民们，最后目光锁定在一个老头身上。
“段哥，你盯着李老光棍看啥呢？难不成是看上他了？段哥的口味还真是……”
“你丫傻吧！”
“……”
“去，把人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段六子说着，飞起一脚踹在多嘴小混混的屁股上，给他裤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
小混混不敢吭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抬头挺胸走到正在铲草的李老光棍面前，威风凛凛地说：“我们段哥找你。”
李老光棍无儿无女，也没个媳妇，是出了名的怪老头。
李老光棍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背心，下身的补丁裤子都快拖到地上了，脸上胡子拉碴的，眼神里还时不时流露出几分狡黠的坏笑。
“找我干啥呀？”
李老光棍上上下下打量着段六子，段六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离他远远的，没好气儿地说：“你去……”
……
“佘雨琪，你给我出来！”
“你奶奶是不是你打的？”
寒建今天都没回小河村下地挣工分，就这么堵在佘雨琪家门口，脸色阴沉沉的，质问着。
佘雨琪背着斜挎包，从锅里拿出热好的两个鸡蛋，放进包里，正准备去红旗大队呢，一出门就被寒建挡住了去路。她皱起眉头，说：“你有证据吗？”
证据？
寒建一下子就懵了，佘雨琪则是一脸的不屑，“就算是我又怎样？你就这么随口一说，谁会信啊？下次要做坏事之前，还是先把脑子戴在你娘裤腰带上再说吧。”
“……”
“别在这挡路，赶紧让开！”佘雨琪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寒建，寒建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他心里暗暗纳闷，佘雨琪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以前搬块石头都累得气喘吁吁的，现在倒好，一点都没有小姑娘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暴力狂。
这么一比，还是他的女儿温柔可爱，以后嫁到城里，肯定能给他这个老爹买辆自行车。
不过自行车能不能买到还不知道，反正他和寒云国都被人给跟踪了。
最惨的就是寒建，他天快黑的时候往小沟村走，半路上就被人拖进了山坡下面。
而拖他的人竟然是他们村的李老光棍，李老光棍色眯眯地抬起寒建的下巴，惋惜地说：“要是个女人就好了，不过也凑合吧，总比对着树干发泄要好。”
“李老光棍，你别逼我动手啊！”寒建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手里的锄头高高举起，就要往对方光秃秃的脑袋上砸。
段六子及时出现，让手下的人把寒建手里的锄头抢了过来，寒建就这样被十几个年轻小伙子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李老光棍迅速脱下裤子，寒建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
“段哥，我们快按不住了，这家伙好像真的发火了！”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使点劲，今天要是让我满意了，晚上咱们就去国营饭店吃大餐，我请！”
一听段六子要请去国营饭店吃饭，一个个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嗷一嗓子就把寒建死死按在了地上。
等李老光棍提上裤子，这些人才把如同死猪一般的寒建给放了。
段六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寒建，嘴里还冷笑着：“今天这事儿啊，要怪就怪你娘，她亲口答应给我们抓两只鸡，可她竟敢耍我，我不敢动她，就只能动你，我们走！”
寒建双目猩红一片看着李老光棍和段六子的背影，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羞愤。
“你们给我等着！”
寒建又一次抄起一旁地上的铁锹，说着就朝两人的脑袋拍去。
段六子的反应那叫一个快，李老光棍也是个人精，他才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着被寒建开瓢呢。
“你还敢还手！”
“看我不揍死你！”
段六子一脚把寒建踢飞，还骂道：“真恶心！”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寒建平时可是个硬骨头，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而且羞辱他的人还是比他小一辈的段六子，他的年纪都跟他爹差不多大了。
段六子这伙人最后又把刚出门的寒云国给堵住了，然后李老光棍又一次尝到了不一样的“美味”。
佘雨琪回到家，发现院子外面围了一圈人。
“你们在看啥呢？”
她好奇得很。
有个村民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哎呀——太辣眼睛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佘计分员，你娘可能要被恶心死咯！”
我娘？
哦，她说的应该是李英吧。
佘雨琪更感兴趣了，踮起脚尖往前看，这时候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回头一看，是满脸尴尬的江小胖，他身后还站着江北。
佘雨琪还以为是江小胖抓了她的手腕呢，也没多问，就笑嘻嘻地问两个人：“你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啊？”
“那正好，江北，你那边视野好，能先让我看看不？”佘雨琪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急切和期待地望着江北。
江北点了点头，佘雨琪兴奋地叫了起来：“你真是太好了，等看完热闹，我给你们拿好吃的哦！”
江北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佘雨琪在他前面蹦蹦跳跳的。
发丝在江北的鼻尖轻轻拂过，淡淡的清香从发丝间飘进他的鼻子里，江北的耳根一热，赶紧抬起头，发现佘雨琪没有看他，这才松了口气。
李英无精打采地坐在石头上。
刘翠花手里握着菜刀，对着寒云国骂道：“离婚！我要跟你离婚！老娘才不跟男人抢你呢，寒云国，你真让我恶心！”
“刘翠花，你给我闭嘴！”
寒老太太看着外面围观的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作孽啊，你们两个小瘪犊子到底是谁……哎呀，是谁那啥你们倒是说话呀，你们要把我气死啊！”
“娘诶，这可不都是您惹出来的事儿嘛！您答应给段六子两只鸡，可鸡没送到，他就让小河村的李老光棍对我们兄弟俩那啥，儿子我都不想活啦！”
寒建这会儿正双膝跪地，可怜巴巴地看着寒老太太，那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寒云国则衣服凌乱，双目空洞无神。
“……”
他可真是太无辜了，啥都不知道呢，最后竟然被连累，落得这么个荒唐的下场。
段六子？
寒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浑圆，在人群中来回扫视，最后目光落在了佘雨琪身上。
“好你个小贱人，都是你害的！段六子明明是要抓你，他们却把我错当成你抓上山了。要不是你，我们家能变成这样？”
“老大老三，你们要怪就怪这个小贱人！”
佘雨琪一脸无语，“您咋知道段六子要抓的人是我？难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