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重生逼婚为后,嫡女血洗京城 > 第110章  凶手是她
    前一生,温云沐对爹爹的记忆分为三个画面,娘亲活着的时候,他犹如巨人,肩膀两边分别坐着她和哥哥,他们总是在花园里玩耍,三个闹,一个笑。

    娘亲去世,秦氏入门,她和爹爹就生分了,爹爹一年到头回家的日子本就不多,温云婉温徐铭先后出生,她见他的日子就更少了。

    那一年桃花林前,她带着婢子驻足观望,昔日的肩膀扛起的却是温云婉与温徐铭,而禾风亭里坐着微笑的人,也变成了秦氏。

    瞬间,温云沐觉得自己没有家了。

    渐大后,她要恭谨,要温顺,便是见了面,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也曾羡慕过温云婉能窝在爹爹怀里撒娇,但一想到,她已经没了娘,和爹爹也不再是一家人,又有什么资格还做小女儿姿态呢?

    直到她被人扔下城墙,温云沐才醒悟,爹爹始终没有变,变蠢的只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愚钝自己,是只会逃避的卑微自己。

    温云沐被温侯揽在怀里,她放肆地哭泣着,眼泪打湿了温侯的衣衫,爹爹如山一般,承载了她的悲伤,而温侯的泪,也滴进温云沐的发丝中。

    “侯爷和二姑娘怎么样?”叶垂云问。

    “侯爷已两天没用饭了,二姑娘也是,似乎都没合过眼。”

    叶辰澜道:“李将军到了。”

    他目色中有忐忑,叶垂云拍拍叶辰澜的肩膀,“你放心,温侯不是迁怒于他人的人,王叔让李将军来,为的也是要协助我们查清——”叶垂云短暂停顿了一下,“查清徐清的事。”

    他不是没经历过死亡,但是这一次,似乎是假象,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背靠背的伙伴,真实地还在战场上厮杀,马上就要凯旋而归。

    死讯里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我去看看吧。”

    叶垂云敲敲门,推开了,屋子里很昏暗,温侯父女面上拢着一股子煤烟似的,精气神被人抽走了,温侯躺在床边,温云沐坐在一边,相顾无言。

    “殿下。”温侯轻声道。

    “温叔叔。”

    那一年,他到温府第一日,便是这么叫他,他和他之间,虽有君臣之道,却更有人情温暖。

    “李将军到了,你若不想见——”

    “请他来。”

    “好。”

    阿荆带着李伟清进来时,叶垂云刚将温侯搀扶起来坐着,素日宽阔的面上凹陷了一个大坑,双目通红浮肿,显得憔悴不堪。

    一见之下,李伟清立即跪了下去,哭着道:“侯爷,都是我的错,我没照顾好小侯爷。”

    站在一旁的温云沐默不作声地扶起李伟清,她一开口,在场人愣了一下,竟是沙哑低沉的听不清楚。

    “李将军请坐。”温云沐将人热茶摆在了李伟清手边。

    李伟清哪里敢坐,又跪下来道:“罪人哪里敢喝二姑娘的茶!”

    “我哥哥——”温云沐哽咽一下,“将军这么跪着,如何说话,我哥哥出什么意外,还需要将军讲清楚才是。”

    李伟清听温云沐开口艰难,便不敢再坚持跪下,只敢站着回话,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温徐清失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联合东军发难之时,成平王就知道叶垂云和温徐清是有意清洗东军中不服管束的派系,成平王老于算计,深知此事对叶垂云和温徐清是机会,在对方看来也是机会,温徐清在西南出击,带着的还是怀有异心的部队,怎么看,都是温徐清更危险。

    所以成平王放在首位的,不是战况,而是温徐清的安危。

    温徐清的撤退路线是李伟清亲自带人去走过一遍的,也是绝对保密,除了温徐清自己的卫队、叶垂云派去的暗卫,还有成平王亲自挑选的绝对可信的人。

    可是他还在红石滩的密林中遇伏了。

    “侯爷,此事太蹊跷了,殿下派去的暗卫,自然都是些信得过的,王爷亲自挑选的人,身家性命都在王爷手里,我甚至可以拿我李伟清的命替他们做担保,而且汇合之前,都不知道护送的是什么人,是什么路线。”

    “你的意思是,是我儿的卫队出了问题?”温侯哑着嗓子问。

    李伟清咽了下口水,稳稳心神,沉声道:“我知道小侯爷的卫队,肯定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人,但是我也相信,绝对不是王爷的人出了问题。”

    “我哥的伤势——”

    温云沐话问了一半,但李伟清已了然其中的意思,道:“伤是由长剑造成的,从下往上穿入了后胸,出事之后,王爷亲自带着最好的仵作和军医,以及西南的断案神手,一连看了好些天,可以确定是伤口是由小侯爷自己的佩剑造成的,而且是身高比他矮的人。”

    “是有人藏在草丛里刺伤的吗?”温侯问。

    李伟清摇摇头,“若是藏在草丛里,也不会是那个角度。”李伟清说着话,将厚厚一封书信掏出来,摆在温侯手边,”这是报告,还有得出的结论。”

    温侯看罢,递给了温云沐。

    结论:亲近的人、女子。

    李伟清道:“我把攒竹带来了,她一路上都很配合,也许,也不想活了。”

    攒竹,这两个字传到温云沐耳朵里的时候,她并没有意外。

    悬在头顶的剑终于落下来了。

    她无数次地怀疑过她,也试图求证过,可是一次次她都从她眼皮子底下逃掉了。

    温云沐捏着信,捻碎了纸,如果从一开始,在她怀疑是攒竹的时候,她就下手杀了她呢?她的哥哥就不会死了。

    她的优柔寡断,如影随形地从上辈子跟随至今,像一株无法斩草除根的毒物,毒死了她,也毒死了她的哥哥。

    这个世间,就应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李将军。”温云沐缓缓站起,”攒竹在哪里?我亲自去审。”

    李伟清犹豫地看了一眼在场其他人,只见温侯沉默着点了点头。

    “就关在青云观后面的那间瓦房里,二姑娘若是要问话,我叫人提了来。”

    “好,殿下,可否先让阿荆去盛金记帮我取件东西来?”

    “好。”

    攒竹,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憨厚可爱,真诚温柔。

    温徐清真心真意的对她好,温云沐还记得在禾风亭,温徐清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他铺排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清了清嗓子,吞吞吐吐地道:“妹啊!你帮哥哥看看,那个谁,适合送哪些?”

    “哪个谁啊?”温云沐坏心眼地笑他。

    “攒竹。”温徐清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含着笑,“我很中意她,我还在盛金记为她定了支簪子,等从西南回来,我就打算送给她,算是,定情信物。

    温云沐撇撇嘴,笑出声来。

    温徐清的耳朵,眼见着红了,面含春风似的,“我也知道她出身太低微,等正妻进了房,我会给她抬成妾室,不会辜负她的。”

    不会辜负她的。

    当攒竹的剑,刺入他的心窝的时候,哥哥还会不会想起这句话?

    “二姑娘,东西取回来了,攒竹也提过来了,可以开始问话。”

    当阿荆来请时,温云沐的指甲,已然刺破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