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背包取下来，放到副驾驶，说：“这里是二十万，你留着慢慢花，剩下的我放你爸墓里了。”
司机小哥看都没看一眼，说：“后备箱有一个包。”
男人下了车，四处瞅了一眼，确认没人盯着，这才打开后备厢，拎出一个包。
叮咚——！
背包里响起金玉相碰的声音。
男人坐进车里，问道：“这是什么？”
司机平静地说：“我从周洋家里顺了点儿现金和金条什么的，一人一半。”
“嚯！够丰盛的。”男人打开背包，惊叹道：“六根金条，三万美金，五十万人民币，这下发了！”
说着，拿起一根金条，咬了咬。
司机小哥不耐烦道：“别看了，周洋那么有钱，不可能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藏几根假金条。”
男人嘿嘿一笑，“还是干杀手爽啊，干一单，一辈子不愁吃穿。”
这笑声让司机小哥很难受。
毛骨悚然。
后视镜中，男人露出大白牙，跟鬼似的。
司机厌恶道：“咋？你还想干一辈子，杀一辈子人？”
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阴笑，“怎么可能？人杀多了，总有栽跟头的时候。再说了，我现在都有钱了，再干这种刀口舔血的行当，就是有病。
我打算开个汽修店，在旁边给你姐开个餐馆。”
司机小哥说：“你继续去矿场当矿工，隔三差五骑车回家，跟平常一样，不要被人察觉出异常。开店的事先不急，过两年风声过了，再开。
这叫以不动应万动，以不变应万变。”
树大招风。
这刚出了人命，警察查得严，稍有异常，搞不好真会被抓住把柄。
“你放心，这个我懂，不然我也不会继续留在乌县。”男人拉上背包拉链，问道：“你呢？”
“我继续开我的出租车，过几年娶了老婆，就南下开个厂子……”
正说着，对面驶来一辆警车。
后座的男人下意识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手枪，脸色由红转白，两手紧攥着手枪，目光直直地盯着警车。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手抖个不停，大脑已无法支配它们。
警车并未停留，朝着远处驶去，直至消失在黑夜中。
“呼~~”
男人长吁了口气。
这短短的几秒，已是满头大汗，后背更是被冷汗浸湿。
“你找死啊！”司机转过头，一把夺过手枪，怒骂道：“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哈哈，没适应过来。”
男人畅快大笑着。
心说：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真他妈的爽！
司机又掏出一个小本，扔给男人，说：“这个你留着。”
“这什么？”男人打开本子，里面密密麻麻写着一堆数字账号和人名，其中包括石舟以及马天成名字。
“这是周洋贿赂乌县官员的账本。”司机点上一根烟，
“你为什么会有这东西？”男人惊呼道：“你不是说，这东西已经连同周洋的别墅，一起化成灰了吗？”
“我骗石舟的，你还真信？”司机冷笑一声。
“为什么？”男人不解道。
“咱们县谁不知道周洋是石舟的摇钱树，石舟是周洋的保护伞？”司机冷笑道：“他石舟连周洋都敢杀，你说会不会在某一天对你我卸磨杀驴？”
“这......”男人愣了一下，思付道：“有可能。”
“所以，这东西就是你我的护身符。”司机交代道：“这东西你藏好，我手里还有一个U盘，这样即便是他石舟想对咱们任何一个下毒手，都得掂量掂量。”
男人把账本塞怀里，笑说：“要不你姐说你是你家最聪明的。
就你这脑子，不做生意可惜了。”
司机小哥吐了一口烟圈，冷笑道：“这年头，没钱没人脉，屎都吃不到热乎的。”
男人笑说：“我就先走了，你把枪给我。”
“枪我先保管。”司机挥挥手。
“你！......”知道枪是要不回来了，男人只能下车。
司机再次嘱咐道：“账本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不耐烦道：“你姐说你是你家最烦的，也没说错。”
砰——！
男人背上背包，转身离去。
“姐夫！”
司机放下车窗，喊了一声。
“干什么？”男人回过头，不耐烦道。
枪被没收，这事他还是气不过。
司机扔过来一个东西，说：“这个给我姐，记住，以后别再干这一行了，别让我姐跟着你遭罪。”
男人摊开手掌，是一条金项链。
“算你小子识相。”
目送男人骑着摩托车离去后，司机把玩着手枪：“到底是警察用的东西，就是比黑作坊的手感好。”
说着，他把手枪对准小区内，一间亮着灯的阳台，幻想那里站着一个人。
“砰——！”
嘴里还配着音，模仿开枪的声音。
这时，苏雪出现在阳台上，不停地向这里张望。
随后，他又取下子弹，对准亮着灯的阳台扣动扳机。
咔——！
当撞针发出声响的一刹那，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饥渴的神色，眼睛不停地瞥向副驾驶座椅的子弹。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催促着他：
距离那个女人只有七八十米，一定能打中，把子弹装上去，开一枪！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不停舔舐着嘴唇，眼里露出一抹饿狼盯上猎物的兴奋。手不知觉地伸向子弹，熟练地装弹，打开保险，并再次对准苏雪。
手指扣在扳机上，一点点扣动......
那辆巡逻的警车再次驶来。
司机瞬间清醒过来，赶忙拉动保险，退出子弹。
随后逃难似地踩下油门，逃离小区门口。
阳台上，苏雪看着驶去的出租车，喃喃道：“这会不会是江阳乘坐的出租车？他怎么还不来？”
砰砰砰——！
忽而，敲门声响起。
苏雪惊了一跳，赶忙跑回厅，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如同受惊的小猫，一点点挪到门口，趴到猫眼上向外偷看。
白天的事，历历在目。
见是江阳，便急急忙忙伸手打开门。
“苏县长，我来......”
砰——！
江阳站在门口，看着忽然关上的门，歪着头，一脸狐疑。
十秒后，门再次打开。
苏雪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穿着天蓝色睡裙，睡裙下两条白皙圆润的玉腿笔挺修长，即便是和模特比也毫不逊色。
粉嫩的脚趾暴露在蓝色拖鞋外，连带着那精致的脚背。
圆形的衣领自然地贴在胸部上方，那诱人的锁骨自然也是暴露在外，那块区域看得江阳很是心动，就更别说那圆润肩头。
一头秀发披散在白皙圆润的肩头，散发着少女的妩媚，看得江阳心中一阵悸动。
这种介于少妇与少女之间的韵味，最是勾人。
就像是六月的杏子，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咬一口，百般滋味。
苏雪神色冷清，“刚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进来吧。”
水果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不想让江阳看到自己会害怕的模样，这很丢人。
江阳也确确实实信了。
看着她平静地神色，江阳有些怀疑，心说是不是唐小兰猜错了。
可进到屋内，看到所有房门都开着，并且所有房间的灯都开得很亮，江阳会心一笑。
淡定，是伪装出来的。
甚至，所有柜子的柜门都是打开的，仿佛，生怕里面藏人似的。
见他用一种狐疑眼光地打量着自己，苏雪板着脸，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来这么迟？”
江阳实话实说，“有点儿饿，吃了两个‘大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