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当副组长。”
在官场中有这么一句话，道出了晋升的核心：永永远远都要跟着党，跟着领导走。
环保局局长虽好，但环保局与县政府不在一个院子里，这直接远离了苏雪。
至于这副组长，虽然只是个头衔，却能一直跟在苏雪身边。
苏雪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要是敢选环保局局长，一脚踢了你，再找其他人来担任副组长这个位置，接下来，你的秘书身份也会被撤销。”
“……”
江阳直接给干沉默了。
介娘们儿看着不像好人啊。
江阳刚回到办公室，敲门声就响起。
打开门，郭明站在门外。
江阳一阵头大。
心说还真追过来了，看来是躲不掉了。
郭明伸出手，冷声道：“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了，你答应我的，也应该交给我了！”
“什么？答应什么？”
见江阳在装傻充愣，郭明顿时怒了，“你少他妈的给我装蒜！百官行述，交出来！”
“知道，知道。”江阳笑说：“就跟你开个玩笑，你看你，又急。”
“拿来！”
“我没有百官行述，给不了你。”
面对郭明伸出的手，江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交是交不出的，但……
郭明的双眼肉眼可见地变得布满血丝，“你他妈几个意思，敢骗我，我要你死信不信！”
“来来来，先坐下说。”
“少他妈跟我扯淡！”郭明一巴掌拍飞江阳递过来的利群，咬牙切齿道：“老子要的是百官行述，交出来！”
“你看，你又急。”
江阳解释道：“你觉得我能把这东西随身携带？再说了，纪检委解除软禁的通知刚下来，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搞定了？
万一这是你和石舟设的局，骗我怎么办？”
“你！……”
郭明气得牙痒痒，但却又没办法反驳。
“这样，我先把石舟情人的名字告诉你，等过两天，我确认不会再被抓后，在交给你也不迟。”
郭明点上一根，猛抽几口，最终还是答应。
“沈云心。”
郭明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沈云心”这三个字输入进去。
可他的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并非害怕，而是激动。
哈哈，石舟，老子终于拿到你的把柄了，老子一定要你后悔！
见江阳看着自己，郭明收敛起得意的笑意，恶狠狠道：“三天后，我必须见到百官行述，如果交不出来，哼！我有办法让你无罪，就有办法把你再弄进去！”
说罢，郭明不再逗留，转身离开。
此刻，他迫不及待想要去省城一趟，找到这个叫沈云心的姑娘。
他前脚刚踏出去，江阳就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又逃过一劫。
江阳点上一根烟，摸着手腕上的手表，喃喃道：“接下来，得想办法让石舟和郭明狗咬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缓和好情绪后，江阳开始投入工作中，整理污染案的要点等等。
这一忙，就是一个白天。
到了晚上九点，苏雪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锁好办公室的门，正要离开，却见江阳的办公室有灯光从门缝透出来。
苏雪小心翼翼推开了门。
刚一推开门一股烟味扑鼻而来，房间里烟雾缭绕，江阳背靠着门，手机在电脑键盘上疯狂敲击。
手边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见他还在加班，苏雪没有打扰，悄悄关上门退出去。
半个小时后，江阳重重按下回车键，舒坦地靠在椅子上，“终于是写完了。”
叮铃铃——！
刚歇一口气，手机再次响起，署名“石舟”。
“石书记，您有什么吩咐？”
“你还在办公室吧？”石舟沉声道：“我在大院门口，出来，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县府大院门口，一辆黑色大众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的路灯下。
苏雪提着一个饭盒和汤罐，从街角走出来，嘴里喃喃道：“这些夜宵应该够江阳吃吧？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合不合他的口味。”
这些是给江阳买的。
快走到大院门口时，却见江阳走了出来。
“江……”
她正要开口，却见他径直走向路边的一辆黑色大众，与车里人说了几句什么后，便坐上驾驶位，开车离去。
“这车……好像是石舟的车……”
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尾灯，苏雪柔和的眼神，渐渐变得冷漠，充满了失望。
在这种敏感时刻，江阳背着自己去见石舟，这很难不让她怀疑，江阳是否要叛变。
江阳按照石舟的吩咐，一直开到了紫灵山公墓的大门口。
晚上来墓地？
看着窗外乌漆麻黑的环境，江阳不是孙猴子，难免心里有些发怵。
“石书记，这么晚了，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坐在后排的石舟笑着说：“小江，不，我觉得现在喊你江秘书更为合适，毕竟你现在是苏县长的心腹，而且是唯一，地位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小江就行。”
“那好，我就继续喊你小江。”
石舟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才缓缓说道：“在咱俩正式谈话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先把你身上的录音设备关掉。”
江阳心里咯噔一下，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石书记，您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行了，别跟我装了，从你上车开始，我车上的反监听设备就一直闪着红光。”
红光？
江阳这时才发现，操纵台的大屏上有个闪烁的红点。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栽了。
魏宏远曾不止一次说过，石舟这人城府极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看来确实如此。
江阳解开手上的机械手表，按了一下侧面的按钮。
红光不再闪烁。
这手表是魏宏远出事前送的，经过改装，里面安装了录音设备和微型摄像头。
石舟伸手拿过手表，在手中把玩，“老魏在世时，曾和我不止一次说过，你这人很聪明，现在看来，老魏看人的眼光一点儿没错。”
“你和年轻时的我很像，每做一件事，都会处心积虑，小心翼翼。”
“既想抓住别人的把柄，又想自己不被抓住把柄。”
此刻，江阳只感到心跳得好快。
咚咚咚——！
石舟把手表还给江阳，意味深长地说：“我欣赏你的聪明，希望你还能继续聪明下去。”
“请书记指点迷津。”
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得装糊涂。
万一这车上有录音设备，谈话的录音出现在苏雪的桌上，自己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石舟递给江阳一根烟。
“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无非是想进步。”
“我也不难为你，你继续留在苏雪身边做事，不过要在查案过程中给她传递错误的信息。”
”明年我安排你进入市委组织部干部监督科当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