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得正起兴,这时家里的佣人走到了刘芝莲的身旁,看了一眼林元寺,随后又弯腰附在刘芝莲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他怎么来了?”听了佣人的话,刘芝莲一脸的吃惊,反问的话脱口而出。
相比之下,林元寺倒是一脸的平静,开口道:“是不是李先生来了?”
“确实是李先生来了,难道?”刘芝莲一脸疑惑地说着。
“没错,是我请李先生到这边来的,真是不好意思,刚刚聊得太高兴,一时间忘了跟你说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太冒昧了。”林元寺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一副很是抱歉的样子,但从他的行为来看,一丁点也感受不到他的不好意思。
刘芝莲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林元寺这次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李德清招到了自己家里来。
先不说这种做法究竟妥不妥,即便不妥,出于自己的身份,刘芝莲也不会允许自己表现出来的。
“没事。”刘芝莲笑着向林元寺示意了一下,又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李先生请进来吧。”
“好的。”佣人欠了欠身,转身向门口走去。
没一会,李德清就在引导下进到了屋子里。
李德清见到了两人,友好地伸出了右手向两人一一握手,并且说道。“弟妹,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了。”
“李哥说哪里的话,你跟胜义是好兄弟,自然不是什么外人,不用见外。”刘芝莲笑脸相迎道。
“哎呀,你们不用这么气,要说起来,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忘了提前跟张太太打招呼了。真是抱歉啊。”林元寺一边说着,一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呵呵...林警官说笑了。不知道这次你找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李德清说道,一面还不忘向替自己添茶水的佣人道了声谢。
在佣人回礼后,刘芝莲便吩咐她先回去休息了,此时厅里俨然只剩了这三个人。
“林警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这里也没有外人了。”刘芝莲说道。
“你们都那么严肃干什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觉得味道不错,就把李先生也一起叫过来了,大家一起吃才开心吗,是不是,哎呀,你看我这个脑子,还用我说吗,李先生肯定知道这里的茶点好吃,对不对?”林元寺说着,笑着看向了李德清。
“我不明白林警官的意思,我怎么会知道这里的茶点好吃?”李德清说着,面露尴尬。
“难道李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真是抱歉抱歉,一不小心说错话了。”
“没事。不知者不罪。”
“我还以为你跟张先生是好兄弟,所以这个地方你也会常来呢。”林元寺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哪里,这个地方我确实听胜义提起过,不过这里是胜义送给弟妹的,所以我肯定是不会来这里的。”
“原来是这样。我是看这里的风格偏男性化,所以我还以为这里是张先生常来招待人的地方呢。”
“林警官好眼力,当时这座房子的选址、构建和装修都是胜义一手操办的,所以风格偏向男性化也很正常。”刘芝莲适时地解释道。
用来送给别人的礼物也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办,确实符合张胜义独断的性格。林元寺不禁想到。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李先生你跟张先生的关系怎么样?”林元寺喝了一口茶,说道。
“林警官怎么会这么问?”李德清笑了一下,说道:“我跟胜义是老朋友了,我们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也曾经一起搞过很多次合作,后来大家都做大了,才慢慢独立开来,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那照这么说,你跟张太太应该很熟了对不对?”
“也不是,胜义不喜欢弟妹参与工作上的事,所以我们接触的并不多,真正说起来也不过是在一些酒会上见过,恐怕也就只有几次而已。”
“这样子,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林元寺开口说道。
“有什么问题林警官尽管问。”李德清气地说道。
“关于李先生一直不结婚的原因,外界一直有很多的猜测,可经过这几天的了解,我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想问问看,是不是真的。”林元寺盯着李德清,清楚地说着,似乎这个问题不容拒绝。
“呵呵...林警官怎么会想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只是工作太忙而已。”
“别着急,先等我说完假设也不迟。”
“好...”李德清面露难色地说道。
“在我看来,李先生迟迟不结婚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刘芝莲女士吧。”一句话,像是一颗重弹在那两人之间引爆了起来。
“林警官,何出此言。”李德清可笑不起来了,面容上很是难堪,像是隐在心里的秘密突然被曝光了一样。
“你送给她的戒指,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这里指的“她”自然是指刘芝莲。
听到了林元寺的话,李德清沉默了一下,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林警官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林元寺倒是很吃惊,他没想到对方会承认地那么痛快。
“是,戒指的事我承认。但也只是出于我对芝莲的爱慕而已,她并没有接受我。这一点我必须要说清楚。”李德清说着,眼神中写满了认真,像是不想林元寺误会一样。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刘芝莲并没有接受你,那她又怎么会戴上那个戒指?”
紧接着,是一阵沉默,李德清与刘芝莲两人都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林元寺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等着。
“我来说吧...”没一会,刘芝莲开口说道,语气里沉重不已。“其实25日那天,我们与胜义见过面,还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当时胜义手里有李哥的戒指,质问我跟李哥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什么也没有,但是胜义不信,后来闹得很不愉快,李哥被迫向胜义说了事实,说他只是对我有一些爱慕之意,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那你,为什么会戴上那枚女戒?”林元寺还是不明白。
“当时胜义情绪很不稳定,他将李哥的戒指留了下来,我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也说不清是什么,所以第二天,你通知我去现场的时候,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就带上了那枚戒指,或许是...”
“或许你是在潜意识里觉得李德清与张胜义的死有关,所以想帮他一把,洗脱罪名,不想被别人发现戒指是李德清的,对吗?”
“...嗯。”听到了林元寺直接而肯定的话,刘芝莲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杀害张胜义的人,真的是李德清呢?你这样不就是帮凶了吗?”林元寺一针见血地说道,也不顾不得李德清的感受。
“不会的。李哥不会的,因为那天,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刘芝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在我们去过胜义家里之后,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李哥看我不太高兴,就一直陪着我,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左右,才送我回家,这样一来,他怎么可能有作案的时间。”
“所以你就选择了站在他那一边,自愿帮他。”
“没错。”刘芝莲重重点了点头。
听到了刘芝莲的话,林元寺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原来一开始那枚戒指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还好及时发现了真相,纠正了过来。复杂的人心,才是案子迟迟不能侦破的原因。过多的掩饰与隐瞒,都使得林元寺离真相越来越远。
“张太太,恕我直言,即便在你看来,李先生并没有作案的时间,但仅仅也就是在你看来而已,即便李先生在场,我也照旧会这么说,有时候杀人,并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动手,更何况,关于张先生的死亡方式,警方至今也无法定论。所以,仅凭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这一点来看,并不能成为李先生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刘芝莲听了林元寺的话,想反驳什么,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我知道你或许不明白我这番话是出于什么目的或是何种考虑,但是如果你是出自真心地想要真凶伏法,想让张先生的死早一天真相大白,我在这里要求您,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像这种扰乱我们调查的事情,以后也不要再做了。”林元寺的话里,对刘芝莲用了“您”这个称呼,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没有了一开始的不正经,也没有了之前的以退为进,而是全然多了一副强硬和不容拒绝。
看到刘芝莲依旧低垂着头,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话,林元寺又继续说了下去。
“张太太,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李先生没有杀人动机吗?”林元寺说完,径直地看向对方,希望能得到期待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