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需要适应我的新身份,从小就天生腿残的尹翌。
我倒是听过这个人的大名,道上的人无论混得好与坏,都会尊称尹翌一声尹师父。
倒不是因为尹翌徒弟多,而是因为这人有一张神算子的嘴。
他说一,绝不会是二。
他说这人能活到三十岁零一分钟,绝对不会多说一秒。
我倒是不怕这个,看相我还是会的,只是这尹师父的性格,谁也说不清楚。
有人说他性情乖戾,也有人说他温文尔雅。
而彬子,则是易容成了尹师父的徒弟,木林。
这木林是尹翌在年轻的时候从路边捡回家的野孩子,也有人悄悄传言说是尹翌和烟花柳巷里的风尘女子风流之后的结合物,无论如何,木林都是尹翌唯一的弟子。
五行缺木,于是尹翌给他起了个木林的名字。
跟着我们的陶樊,则是易容成了常年跟在尹翌身边的一个哑巴。
据说是被人寻仇,打断了三根肋条,伤了筋骨,又被灌了什么酸,声带直接烧坏了,他是类似于尹翌身边一个打杂的,也就干一些力气活儿。
但就算是这样,这个龙子也无怨无悔地跟在尹翌身边有十年了,尹翌十分信任他,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
这样三个人组成一个奇怪的小分队,倒是便宜了我们仨。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他们俩带着一起混进去。
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成为了尹翌的我,现在就是一个身残志坚的算命先生。
彬子的任务相对来说最简单,木林是个沉默寡言,十分内向的人,所以在什么场合,彬子都可以安静地呆在一旁。
而陶樊的任务相当艰难。
哑巴不是那么好演的,我们试了一整天,他都没能忍住,总是会发出一些正常的声音。
本来我说要不就这样吧,谁知这小子对自己太狠了,直接一碗哑药灌下去,自己给自己弄了针灸,算是麻痹了声带。
我但是就急了,吼道:“你是打算一辈子都当哑巴吗?”
陶樊平静地看着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老照片。
上面是年轻时候的元福真人,抱着在襁褓中的陶樊,这个圆圆的胖子抱着孩子对着镜头笑得一脸幸福。
我明白了陶樊的理由。
于是便没有阻止他。
人活着,未必要奋斗。
而奋斗,就是活着。
我想梁警官的死其实一直在彬子心里装着呢吧?即使这孩子从来不说,也只是在每月初一十五烧上三炷香,然后静坐小半日。
彬子的心理变化,我都能感受得到。
倒不是说不希望他恨我,我是怕他走火入魔。
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
为了不让你们看的太糊涂,我从现在起就用化名称呼我们仨了。
当敲门声在卧铺间响起时,龙子浑身一紧,然后瞬间放松。
而木林则是用不大的声音问了一句:“谁阿?”
外面的人说:“来接尹师父的。”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然后木林起身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长相凶狠的光头大汉,个子得有一米九,满身的肌肉,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纹满了咒文。
只见他走了进来,硕大的身躯顿时把不大的空间占得满当当的。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阖目休息。
“第一题,尹师父可否知道,我们此行要去哪里?”
我眼都没睁,说道:“集团想让我走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
那大汉一愣,随即笑道:“您这马屁拍的也是时候。”
我也笑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都是出来吃饭的,我只是说句实话。”
“那您打算吃什么饭呢?”
“久闻X集团食堂特别好,想试试。”
“您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吃这个饭。”
“你觉得,我的能力不够吗?”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大汉了,而是一个目测不到一米七得瘦小男子站在我面前。
“这个障眼法,有些低级了。”